第一三八章  你學得還挺多的呀

作者︰文飄過峰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當天夜里子時正,郝雲天正式閉關。他閉的是生死關,即,不結丹,不出關。

第二天清晨,沐晚練完功後,去給五色茶花澆水。在半道上踫到了清沅真人。

沐晚連忙抱拳行禮︰「師尊。」

清沅真人微微頜首︰「去澆水?」

「是的。」

清沅真人笑了笑︰「澆完水後,剪幾枝帶到花廳來。今天,為師教你插花,好不好?」昨夜,郝雲天閉關後,她反省了半宿,覺得有些事,還是要有點規矩才好。比如說,以後在小徒弟面前,她決定以「為師」自稱。也算是亡羊補牢吧。

「啊?不學劍嗎?」沐晚愕然。她萬萬沒有想到,師尊教的第一課,居然是插花!

清沅真人被她的模樣逗樂了,伸手模了模她的頭,吃吃笑道︰「一天到晚的學劍,神仙也厭了。」

「哦,是。」

澆完水後,沐晚精心挑選了十來枝五色茶花,剪下來,抱著一大捆花束,走進了小廳右邊的花廳里。

花廳布置得象間茶室。清沅真人盤腿坐在黃花梨雕花平頭案的後面。案頭上擺了一套紫砂茶具。

看到她進來,清沅真人笑道︰「過來嘗嘗為師泡的五花香茗。」說著,提起桌上的紫砂小茶壺,給她倒了一杯。

「是。」沐晚走過去,在長案的另一邊,撩起前袍,也盤腿坐下。

她是官宦人家出來的千金小姐,前世又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稱。在茶藝、禮儀方面都是不差的。

正所謂,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沐晚一端起茶碗,清沅真人便笑了︰「小晚特意學過茶藝?」

沐晚品了一口香茗,放下茶碗,點頭︰「嗯。在大周的京城,官宦人家都愛舉行茶會,以茶會友。所以,茶藝是官宦人家子弟必須學習的。」

清沅真人微微頜首︰「為師雖出生于修真世家,卻打小是隨母親在別院里長大的。母親好茶。為師自小跟隨母親。學會了制茶、煮茶。而禮儀,則是上山之後,你師祖教的。為師素來不喜那些繁禮,所以。自從開山闢府之後。為師便將那一套丟得精光。呵呵。你師祖鞭長莫及,也奈何為師不得。」

看著師尊慵懶、灑月兌的樣兒,沐晚眼里全是驚艷與羨慕羨。見師尊的茶碗空了。她連忙提起小茶壺,給師尊重新倒上一杯。

還是女孩兒心細些。清沅真人甚是享受,笑盈盈的問道︰「小晚,你以前在家里,平常學的都是些什麼?」

沐晚好久不曾想起俗世之事。聞言,她不由一愣。待反應過來,眼底是一片黯然。

「我兩歲不到,生母難產而亡。很快,又有了繼母。繼母進門一年,就新添了妹妹。我身體自幼不好,是府里出了名的藥罐子。所以,平常都是窩在自己的小院子里,很少出來走動。還好,生母酷愛讀書,給我留了很多的書。身體要是稍微好一點,我就看看書,寫寫字。很多東西都是照書上學的。不曾正經學過什麼。」她這樣說,也不算說謊。沐府里的女孩兒通常都是四歲進女學。她到了六歲,卻是沒念過一天的女學。還好,生母為她選的女乃娘田媽媽也能識文斷字,粗通文墨。誰能想到,後來的「京城第一才女」是由一名僕婦啟的蒙!前世,她是八歲進的女學。過了十歲,沐三爺才特意給她單獨聘請了一名夫子。

清沅真人嘆了一口氣,端起茶碗一飲而盡,搖頭輕笑︰「沒有想到,我們師徒倆的命差不多。不過,為師很早就不信命了。我命由我,不由天。小晚,你也很堅強。為師很看好你。」

果然,沐晚大受鼓舞,小臉泛紅,一雙眸子亮閃閃的,從心底里笑了出來︰「開始修行之後,我也越來越發現,命是自己走出來的。」

清沅真人揚眉,撫掌大贊︰「好!不愧是我陸寧的徒弟!這話,說到為師心坎里去了!」

喝過茶,她開始教沐晚插花。

與沐晚事先猜想的不一樣。她家師尊說是教插花,就真的只是教插花,與劍道毫不相關。

清沅真人一邊示範,一邊用她那特有的聲音細細的解說。

沐晚在一旁有樣學樣,一邊听,一邊照做,心里驚嘆不已︰沒有想到,插花跟茶藝一樣,居然也是一門大學問!

「好了。」清沅真人將最後一枝修剪好的五色茶花插進瓶中,總結道,「高低錯落,層次鮮明,更加彰顯出了五色茶花富麗堂皇的個性。」

沐晚這邊也完工了。她的眼力不錯,插出來的這一瓶茶花,與清沅真人插的那瓶簡直是一模一樣。

清沅真人笑道︰「插花本是件賞心悅目的好玩事兒。為師也是胡亂插著玩,沒有什麼規矩可言。心情好時,插插花,收斂心性;心情不好時,也插插花。看著這麼好看的花,心情漸漸就變好了。煉氣期一壽一百歲,築基期增至三百歲,而成為金丹真人之後,天壽足足有八百歲。要是凝出元嬰,天壽又會再增加一千二百年,長達兩千歲。修行的歲月這麼長,總要找點樂子才好度日呢。一天到晚,繃著頭皮一味修行,不是長久之道。」

原來如此。沐晚看著自己插的花,略有所思︰師尊的意思不就是說,修行即生活嗎?既然這一輩子選擇了當一名修行者,那麼修行就不是一朝一夕之事。它應該是融入到了修行者的血肉里,與修行者的生活息息相關……越想,她的心里越亮。原本一直緊繃的弦漸漸放松。

清沅真人看到自家弟子入了定,笑眯眯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入定一般短到一念之間。長也不過十幾息。三息之後,沐晚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入定,連忙斂神內視識海,發現識海比平常又亮了一分,看上去象朝陽初升之時,一派生機勃勃。

「多謝師尊點化。」她起身,誠懇的抱拳行禮。

清沅真人抬手示意她坐下,繼續問道︰「你本是五靈根,靈力應該是白色才對。而先前。為師發現你的靈力是五色的。且精純度堪比單靈根,這是怎麼一回事呢?」

沐晚據實以對︰「我分離了五種靈氣。」

「分離靈氣!」清沅真人興趣大增,「是你所修的功法里要求的嗎?靈氣之事,非同小可。你詳細道與為師听。」

「是。」沐晚便將自己當初分離靈氣的經過。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清沅真人看著她。半天沒有出聲。

沐晚被她看得頭皮發麻,弱弱的喚了一聲︰「師尊。」

清沅真人嘆了一口氣︰「雲天說,你是個膽大的。為師萬萬沒有想到。你竟膽大如斯。唉,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把你的功法給為師看看。你擅自分離了靈氣,估計功法八成也是亂了。」

不愧是金丹真人,一語中的。自從進入煉氣五層之後,《四象五行訣》與沐晚的具體情況完全對不上了。她正想尋個好時機請師尊賜教呢。

是以,聞言,沐晚點頭稱「是」,歡喜的從儲物袋里取出那兩卷竹簡,雙手奉上。

清沅真人一看是古舊的竹簡,驚得兩個眼皮亂跳︰「你的功法從何得來?」她一直以為自家小徒弟練的是功法是秦師兄賜下的。

「我在凡俗偶然得到的。」沐晚道出去年的三水觀之事。

「你呀你!」清沅真人被她氣得哭笑不得,「功法關乎你的仙道,你隨意得了本功法,連通讀都不曾,就胡亂的練了起來。那張師佷也是,還教你死死的瞞著!你是無知者無畏。他則是半桶水響叮當!哎呀呀,為師真真的被你們兩個小鬼給嚇到了!」還好,本尊有金丹期的修為鎮著,不然真的扛不住這麼勁爆的消息!

沐晚大汗,小心肝呼的擰巴起來,巴巴的雙手捧著兩卷竹簡,問道︰「師尊,那我該怎麼辦?」

清沅真人橫了她一眼,啐道︰「現在知道著急了!為師也要等先看過你那本‘父神親創的天階功法’,才敢說怎麼辦。」說著,她伸手拿過兩卷竹簡。

不想一打開,她神色立變,抬起眼簾,看著沐晚問道︰「你會金文?」

沐晚趕緊將那本翻得都毛邊了的《金文古錄》掏出來,再次奉上︰「這本書是我在三水觀的藏書樓里翻到的。我照書上面現學的。」

清沅真人見狀,完全無語!

拿過書,她粗粗的翻了翻,與竹簡一並放到案面上,捂著牙「滋」的直吸氣︰「哎呀,你比你大師兄還教人不省心!為師不曾學過金文,現在要臨時現學。只怕沒有個一月兩月的,也答復不了你。」

沐晚趕緊說道︰「師尊,我翻譯了整個煉氣層的功法。築基期以後的,弟子看不懂,還沒有翻譯過來。」說著,她又從儲物袋里取出一個巴掌大的小本子,「煉氣十層的功法都在里面。」

清沅真人拿過去,從第一頁開始,仔細的看了起來。越看到後面,她的眉頭擰得越緊,神色也越來越凝重。

沐晚在她對面看著,心里不由「咚咚」的打起小鼓來。

良久,清沅真人看完,抬頭看著她,目光如炬︰「這套功法,為師也是頭次見到。老實告訴為師,你練到第幾層了?」

「六層。」

「那你為何通身經脈全開?沒有功法指導,你是怎麼打通周身經脈的?」

沐晚又從儲物袋里取出尉遲前輩贈送的兩個人偶,老老實實的答道︰「我發現打通經脈可以提高體能。所以,參加功法里的方法,照比著人偶,打通了周身的經脈。」

兩個人偶與真人一般大小,上面標注著穴道與經脈。清沅真人定楮細看,發現其中相當一部分穴位與經脈,她竟是頭次見到。于是,很不淡定的問道︰「這兩樣,你又是從何而得?」

「尉遲前輩送的。」沐晚將尉遲三泉與張師叔的關系抖了出來。

「你能啊,還會舉一反三呢。」清沅真人一個頭,兩個大,連翻白眼的氣力都木有了,沒好氣的問道,「你還學了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連同你的那些‘秘籍’一並,都跟為師說道說道。」本尊好一次驚個夠!不然,往後的日子里,老是這樣一驚一乍的,真正的神仙也受不了哇。

于是,沐晚一邊從儲物袋里掏書,掏玉簡,一邊老實交待︰「這是《陣法初成》……這是一些符法……這是赤陽師叔祖,呃,是師伯賜給我的……這是陽師伯給我的……這是我從外門功法堂刻錄的。這三枚,是師尊您賜給我的。就這些了。」

清沅真人撫額︰「才不到一年的時間,你學得還挺多的呀!」書呀,玉簡的,擺了一案頭……哎喲,本尊這都是什麼命呀!說好的貼心小棉襖,乖徒弟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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