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沒有什麼害羞的意思。
本就已經做到坦誠相見，因此葉青萱倒沒有像小女生那般尖叫著讓劉長永別看，將衣服從地上撿起來後穿了起來。
穿衣的同時，目光也望向了劉長永。
「你剛剛是去買早餐了嗎……」
「這不都買回來了嗎。」
「也是哦……」
意識到自己問了一句廢話，葉青萱不大好意思的笑了笑，將衣服穿好後便朝著劉長永走去。
步伐有些不大穩當，但也盡量保持著平衡。
前往衛生間洗漱。
水龍頭開啟的聲音傳入了劉長永耳中，後續對方刷牙的細微響動也同樣被他听得清晰。
劉長永就這麼坐在桌前，整個人像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盯著面前剛剛買回來的早餐，然而他絲毫沒有想要吃飯的。
即便月復部已經傳來饑餓的反應。
像是進入了賢者模式一般，劉長永變得對一切都沒有什麼太大的。
等葉青萱洗漱完畢出來後，他也只是幫忙將塑料袋撐開，順便將一次性筷子取了出來遞給了對方。
這種細心且體貼的舉動對葉青萱而言很是受用，經過一夜的時間，劉長永對她的態度也發生了明顯的轉換。
倒也不像一開始那般總是喜歡嗆她，反而變得十分溫柔體貼起來。
路邊攤的早餐葉青萱基本沒怎麼吃過，然而就是這種食物此刻吃進嘴巴中卻有著格外的感受。
兩人挨邊坐著，葉青萱甚至夾起一塊蒸餃遞向了劉長永。
見劉長永一口接過後，臉上那滿是幸福的笑意更加明顯起來。
她……似乎很容易被滿足。
「你覺得多大的房子夠我們住？」
「什麼？」
咀嚼的動作停頓了下來，劉長永听到葉青萱的這句詢問後愣了一下。
急忙快速的咀嚼起來，將口中的食物咽了進去。
「你打算買房子？」
「嗯，準備換個地方住……畢竟還有幼蓉和昌文，地方太小了的話有些不大好。」
「……」
听到葉青萱提起這個，劉長永忽然想到了還在家中的何芸笙。
頓時間一股愧疚感浮現了出來，後續對于葉青萱的詢問聲，他大多時間下只是點著腦袋，偶爾給出屬于自己的建議。
劉長永的心逐漸亂了起來。
吃完早飯後，劉長永開著葉青萱的車將其送回了目前居住的地方，膩歪了一會後叮囑著對方注意休息，隨後才下車徒步朝著家的方向走回。
打了一輛車後，來到了自己居住的路段。
只是一夜的時間，他便感覺自己的心態似乎發生了很大的轉變，回家的這段時間，如今走起來也希望能變久一些。
接近中午，劉長永這才回到了自家門口。
明明兜里有開門的鑰匙，但卻遲遲沒有掏出來，獨自一個人站在門口許久之後這才用鑰匙將門打開。
走了進去。
開門的響動吸引了屋內何芸笙的注意，衛生間內洗衣機剛剛停下了轉動，察覺到有人開門後她立馬將手上的工作放到一旁，轉身朝著衛生間門口的方向走去。
探出身子，站在門口的她就這麼與剛剛進門的劉長永正面對視著。
似乎與往常沒什麼不同，氣色上不太好的她忽略了精氣神不足的這一點，反而面帶微笑的詢問著。
「怎麼回來了，我正想著給你打個電話……一夜沒回來我還以為你跟張興平一樣被抓起來了。」
盡量想要維持自己正常說話的風格，可音色中那難以掩蓋的顫音暴露出了她內心的不平靜。
慢步走動了起來，朝著門口處的劉長永走了過去。
邊走邊說道。
「對了，剛剛家里來了個人說是想見見你，名字叫李權章……你有印象嗎？」
「……」
劉長永沒想到對方忽然轉化畫風問了這樣的一個問題，原本在門口時想到了解釋也在這一刻重新咽回肚中。
仔細的思考起來，李權章這個名字並沒有什麼印象。
想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何芸笙站在他面前有一會後，這才回過神來。
「長什麼樣子？」
「年齡大約五六十歲的樣子……看起來精氣神挺不錯的，身高嘛，嗯……」
想了一會，何芸笙抬起手像是比劃高度一般。
「大約這麼高。」
「是嗎……我應該不認識他，他還說了什麼？」
「其他的也沒多說什麼，就問了問你是不是劉蘭的兒子……」
回復著劉長永的詢問，何芸笙抬著的手慢慢縮了回來，胸口處起伏著的速度愈發明顯起來，想要控制卻沒辦法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模樣。
何芸笙終究沒辦法當什麼事都沒發生。
隨著「啪」的一聲響聲過後，這一巴掌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劉長永的臉上。
出乎意料的一巴掌，事先沒有任何征兆的一掌。
本就滿是血絲的雙眼，也在這一舉動做出後迅速積攢起了眼淚，當喜歡一個人多麼深的時候也會同樣的討厭。
扇下去的手顫抖了起來，何芸笙正在竭力克制著自己。
何芸笙在這一刻忽然覺得面前的劉長永變得有些讓人陌生，像是第一次認識對方一般，那雙飽含淚水的雙眼滿是不敢相信的神情。
嘴唇微微哆嗦了幾下，隨即用力的抿了起來。
「你……沒什麼想說的嗎。」
「……」
「為什麼不說話……你給我解釋，我都會听得……不論你說什麼我都相信……」
「……」
「劉長永！你給我個解釋！」
情緒愈發的不穩定起來，最後的這一句何芸笙甚至是吼出來的。
一向說話聲細聲細語的她，第一次流露出這幅模樣。
解決的辦法並不困難。
只要劉長永告訴她，只要對方告訴她昨晚車里的那個人不是他……
只要劉長永告訴她昨晚真的是去將喝醉的張興平送回家……
只要……
明明只是一句謊言的問題，明明很好處理並且解決的一件事情。
何芸笙不知道為什麼，眼前的劉長永會避而不談。
為什麼……
不騙騙自己……
臉頰處的痛感陣陣傳來，劉長永慢慢的面朝向眼前的何芸笙。
與何詩珊有著相似外貌的妹妹……此刻正用無法用言語形容的神情望著他。
曾經做錯過的事，曾經滿嘴謊言的他……
卻在這一刻，不想欺騙對方。
「對不起。」
這樣的話，從劉長永的口中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