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嗎,其實這個游戲一路走來,我很辛苦。」齊貞淡淡說道。
「辛苦的又不僅僅是你一個人。」何麗還以為齊貞會怎樣的語出驚人,沒好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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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貞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在很多你們看不到的地方,都在發生一些我們沒辦法意料到的事情,然而因為游戲機制的關系,我們只能把控事情的開始,卻無法掌握事情的走向和結果,一旦我們干預,甚至僅僅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都會影響到故事的發展甚至結局,這一點你們明白嗎?」
何麗和張志文都是一臉茫然的搖了搖頭,根本沒有听懂齊貞在說些什麼。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們一路走來在世界各地散布病毒,除了我們手中的PAD以外,你們有沒有從其他渠道了解過病毒現如今究竟擴散到什麼樣的程度了?」齊貞問道。
「當然沒有啊,我們大多數時間都在人種袋里,連新聞都看不到,怎麼能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何麗白了他一眼。
「所以我們在做的事情就只是去傳播,而不能去干預傳播的結果,甚至連過程都盡量不去了解,才能讓病毒就這樣順利的傳播到全世界的每個角落。」齊貞點了點頭。
「你到底在說什麼呀?」何麗更迷糊了。
「薛定諤的貓,這個故事你們听說過嗎?」齊貞接著問。
結果只有何麗還算听說過,另外兩個人完全不知道這個故事。
「簡單來說,貓放在盒子里,處于一種量子疊加的狀態之下,它是否還活著,並不取決與過程,而是取決于最後打開盒子那一瞬間。」齊貞盡量用簡單的描述告訴三個人自己想表達的意思,「也就是說,病毒是否能蔓延到全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除了我們手中的PAD之外,不能用任何其他方法去證實。」
齊貞眯著眼楮,似乎想要看穿整個游戲的運行邏輯。
「一旦我們要去求證,所得到的結果便是一個不可預知,既有可能證其是,更大的可能則是證其非。」齊貞說道。
「我大概能理解一點你的意思,可這和我們來到美洲有什麼必然的聯系嗎?」張志文問道。
「這就是我所說的,干預開始而不干預過程。」齊貞輕聲說道。
為了讓二人更加直白的理解自己所說的話,齊貞提起了剛進入游戲時候那三個難題。
「第一,我們如何保證自己不被感染;第二,如何在世界政府環伺下逃出生天;第三,如何能保障感染到世界的每一個角落。這三個問題是我自始至終都在思考的。」
「關于第一個問題,很幸運的是,我們踫到了扎卡,並且通過我們的不懈努力,終于讓他加入到我們的小隊之中,這是一件讓人十分開心的事情;第二個問題其實被我規避掉了,我們只能依靠自己的能力在夾縫中尋求生存的空間,比如利用信息差來尋求祖國和教廷的幫助,比如和Y國政府做個互惠互利的交易;至于第三個問題……」
齊
貞說到這里,終于嘆了口氣。
「我發現以我們小隊現如今的配置,哪怕是我們進入游戲之初最為完美的狀態下,也很難保證讓每個人都成功感染C病毒,這太難了。」
「我們現在所處的地方叫做烏斯懷亞,你們如果真的有心去小城里面看看,一定還有很多人沒有感染C病毒,但是你們看。」
齊貞舉起手中的PAD,地圖上顯示,這里已經是一片通紅。
「我們根本沒辦法求證病毒是否感染到了每個人,也不能去求證,一旦求證,這些問題便不再是系統判定的問題,而會變成我們的問題。」
「于是我想明白一件事情,我們不用去要求看到的每一個人都感染,而是需要去探究系統運行的邏輯,只有這樣,才能完成系統賦予我們的任務。」齊貞做了總結性陳述。
「所以你之所以帶我們來到這里,最終的目的是……」何麗疑惑問道。
「感染最後兩片地圖上的淨土,兩極。」齊貞的回答毫不猶豫。
「你說的事情有些復雜,似乎已經超出我們兩個‘新人’應該理解的範圍。」張志文插嘴說道,「但是既然你如此確定這件事情,那不如讓我們開始,然後趕快離開這個游戲吧。」
齊貞搖了搖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我初中地理學的還可以,如果按照你的邏輯,我們只要感染了這里的海水,那麼洋流自然而然會幫我們實現接下來的所有事情,不是嗎?」何麗疑惑問道,她不太能理解為什麼齊貞到了這個時候卻不著急了。
「在那之前,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說。」齊貞看著何麗輕聲說道。
「那你快說。」
何麗有些疑惑,如果按照齊貞的邏輯來看,只要達成了PAD上面100%的感染目標,小隊就可以離開這個游戲,還有什麼比這件事情更加重要?
「是關于我們小隊的事情。」齊貞低著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一旁的扎卡卻沒來由的從手上噴薄而出一條長長的肉刺,仿佛蚯蚓一般,對著前方激射而出!
這條不知道稱呼為什麼的東西就以這種無比迅猛的速度向著它的目標襲去!
而它的目標,正是有些錯愕的張志文!
何麗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驚呼,這尖端無比鋒利的肉刺便瞬間來到了張志文的眼前。
張志文的臉在這間不容發的時刻猛然向著一側微微歪了歪頭,肉刺便擦著他的耳邊穿了出去,帶出一蓬血花。
「你干什麼!?」何麗沖著扎卡尖聲叫道。
「這樣都能躲開,看來你真的挺強。」齊貞的聲音適時的響起,看樣子扎卡的出手並不是臨時起意,他居然也參與其中!
「你們到底在干什麼!?」何麗覺得自己真的越發不明白現在的狀況,大聲喊道。
「聊聊?」齊貞沒有理會一臉難以置信的何麗,而是眼楮死盯著張志文說道。
「可以,但是
我可不想盯著你那雙眼楮看,太邪門了。」張志文看著扎卡,隨時防備著他有可能再次突然暴起的襲擊。
那條長長的肉刺被扎卡再次吸回了自己的身體當中,有點像是卷尺禿嚕回去時候的樣子,只不過那肉色的組織看上去還是有些讓人難以適應,惡心巴拉的。
「其實你一直做的還不錯。」齊貞淡笑著說道。
「可惜,我其實就是想好好的在這個游戲里面生存,即便我對你有所隱瞞,應該也不是你想要殺我的理由。」張志文無奈搖頭道。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為什麼我听不懂。」何麗有點生氣,不明白這二人到底在打什麼啞謎。
「我說,你補充,讓這位如假包換的新人小妹妹也了解一下真實的你?」齊貞試探著問道。
「當然可以。」張志文點點頭。
「還記得我在路上給你講過之前的事情嗎?」齊貞沒有立即開始講故事,而是突然問了何麗一個問題。
「你說的是,我們來之前小隊的過往?」何麗疑惑道。
齊貞點點頭︰「槍炮師、法師、獵人、機械師、戰士、盜賊、治療,再加上我,這就是我們在植物大戰僵尸這個游戲當中的配置,後來機械師掛了,小隊中便剩下七個人進入了第二個游戲,第二個游戲當中隊友相繼死亡之後,只剩下來我一個人無縫餃接進入到這個游戲當中。」
「這些你都已經說過了呀。」
雖然上次齊貞用的是人名,這次主要說了幾個人的職業,但這些話確實在之前路上就已經和三個人仔細說過。
然而這次他想要表達的內容卻不僅僅是講故事這麼簡單。
「游戲的設計必然會有它原本的目的,它既要保證整體的難度不會難到讓所有玩家都進來白白送死,自然也不會簡單到可以讓有的人進來只是當一個看客。如果有的任務難度超過了小隊可以完成的上限,那麼小隊一定是觸發了一些不可知的支線或者隱藏任務,但如果有個人在小隊進行游戲過程中基本上沒有發揮什麼作用,那就只有一種可能性,那個人隱藏了自己真實的實力。」齊貞耐心的跟何麗解釋道。
「我看過我自己的資料,應該不足以讓你對我的身份產生懷疑。」張志文卻在此時開口說道。
「從資料上看,‘張志文’這個人的確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跟隨‘齊貞’,參與病毒的研制和開發,你在進入游戲時的抵觸情緒,也的確可以很好的解釋你為什麼沒有在游戲中協助小隊完成任務,只不過你的破綻卻不在這里。」齊貞搖搖頭。
「願聞其詳。」張志文說道。
「雖然你很聰明的把你自己掩飾成一個從抗日戰爭時期來到現代什麼都不懂的人,然而你還是有所隱瞞,比如你已經經歷過其他游戲,比如你其實除了國學之外,恐怕更加了解生物醫藥方面的知識,比如,你是個日本人。」
齊貞一臉淡然的看著張志文,語不驚人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