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張大財與黃文標

作者︰伍玥初柒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有了小二的前車之鑒,齊貞自然沒有再耽誤時間的道理,一個血輪眼幻術就向著對方釋放出去。

張大財一直覺得自己的人生挺幸福的。

作為一個標準的商人家庭,家里有錢到吃喝無憂,卻又沒有富得允許自己躺著坐吃山空,這讓他還挺佩服自己的父親的。

正所謂貧窮和饑餓才是一切的原動力。

在張大財長大的這些年里,除了讀書識字以外,便是和自己的父親一起走南闖北,用心學習商賈之道。

按照張大財父親的說法,所謂商家,無非就是靠著干別人不願意干的事情掙錢。

最簡單的是行商,蘇州的蘇繡,川渝地區沒有,行商就把東邊的蘇繡收購回來,賣到西邊去,只要有需求,就不怕賺不到錢。

難一點的是坐商,蘇州的布料運到了川渝,在當地做裁縫鋪子,靠著量大可以攤薄布匹的收購價格,只要裁縫的手藝說的過去,加工後出售也可以賺錢。

另外一種是給這些來往的商人和游人提供食宿,自然也可以賺錢。

相比于坐商,行商更為考較一個商人的人脈廣度和對于商品的了解,這樣在收購地才能以更便宜的價錢收購到更好的商品。

甭管是什麼形式,總之商人逐利,手里總是拿著別人想要卻沒有的東西,別人有自己卻更便宜的東西,那就能賺到錢。

這里的東西有可能是柴米油鹽,有可能是地產,也有可能是人脈。

張大財深以為然。

這些年走南闖北,東跑西顛的,張大財覺著自己的小日子雖然辛苦,但是過的不錯。

夾中有一妻一妾,坐享齊人之福的他,已經很久沒有自己親自跑過貨了。

按照張大財的話說,這人不能總躺在功勞簿上吃老本,現在家里頭所有的生意還是父親留下的那些,即便是收入依舊不錯,但這個家里的財富還遠遠沒有到需要他張大財守天下的時候。

自從自己那個老爹撒手人寰留下孤兒寡母以後,以前那些看著張大財長大的叔叔伯伯們,在父親死後便慢慢斷了往來,連帶著家里的生意也少了很多。

張大財不怪人家,畢竟家里這種情況也不允許人家經常和自家走動,那會被別人戳脊梁骨的。

張大財想到這里越發覺得更是應該發奮圖強,再不出去奔奔,不像話。

籌措了很久,張大財最後決定,賣煙。

煙也有生熟之分,生煙葉不易保存,易腐壞,而且對于煙葉產地的水土和生長狀況,都要有一定的了解,一般都是煙商在當地直接向農戶收夠,然後在當地直接揀選加工。

像張大財這種行商,自然是向當地的煙商直接購買熟煙,然後賣到自己的家鄉去。

經過熟人介紹,他聯系到了寧波的一家煙商,二人投脾氣,一拍即合。

在來往了許多書信之後,這一次是他第一次嘗試做煙草倒賣的生意。

張大財還有一個優秀品質,就是做生意十分謹慎,因為怕壓貨,他這次要的貨不算多,而且只打算賣到自己的家鄉,準備先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推廣。

這樣做的好處是可以通過自己的關系先把買賣做起來,不怕賺的少,只要有市場,之後口口相傳,便不愁接下來的買賣。

正所謂財源廣進,便是如此。

生意是生意,關系是關系。

在寧波和那個煙商喝了幾次大酒,總算是在自己的心里價位上,將這車貨順利拿下。

運送貨物這件事情張大財毫不擔心。

只要過了杭州,張大財就是平趟。

這條路是他爹最早的一條行商的路線,路上幾個官府,幾股山賊草寇,他熟悉的很。

一路無驚也無險到達了宜興,還和路過山頭匪寨的當家的喝了幾頓酒。

只是在途徑湖州的時候听說太湖不安生,于是放棄了觀湖景的安排。

到了宜興府,自然得逛逛茶市和陶市,順道買點禮物送給自己家里那兩個嬌妻美妾。

午間在酒樓吃飯的時候,便趕巧遇上了這麼一個人。

這間酒樓算是宜興府里最為出名的老字號,一到飯點自然是人滿為患。

張大財只有一個人,小二也不值當的給他單開一張桌子,就問他客官您看倆人拼桌行不行?

張大財說那有什麼不行的,只要人家沒意見,我自然無所謂。

他本就是個廣交朋友的性子,不要說是拼桌吃飯,只要投脾氣,一起吃又何妨?

與自己拼桌的那人身材精壯,看穿著氣質倒是與自己有三四分相像,看來也是跑貨的行商。

二人坐在一起,從「這間酒樓果然火爆」為寒暄,越聊越投緣,從商賈之事聊到了男女之事,又從男女之事聊到了床第之歡,到了最後足足喝了兩大壇酒樓的上品美酒,卻仍是意猶未盡。

這位黃老弟不光投緣,出手也闊綽,居然結掉了飯錢和酒錢。

嘿!上道!

而兩個人嘴上的稱呼更是從張老板、黃老板,變成了張大哥、黃老弟。

黃老弟自稱叫黃文標,在得知對方的目的地是廬州之後,可是給張大財高興壞了,二人便相約同行。

張大財做了這麼些年生意,防人之心自然是有的,廣交朋友也不代表就一切敞開了什麼都說。

對方明顯也深諳此道,所以直到溧陽,兩人之間也仍是只談風月,不涉其他。

張大財有一車貨,黃文標則是兩手空空,嘴上說著自己做一些小生意,卻不知道到底是干什麼買賣的,這一點張大財有些好奇,卻沒有深究的興趣,畢竟有緣同行便已是不易,過從甚密,那便不美了。

二人順著官道一路前行,便終于在入夜前,來到了溧陽。

按照張大財一貫的做法,溧陽太小,一般情況下從宜興府到蕪湖,按照馬車的腳程,一日足以。

可既然黃老弟有急事需要趕腳程,張大財也無所謂,反正路熟,出不了事情。

二人在入夜前趕到了悅來客棧,自然免不了再吃喝一頓。

張大財眼楮自然極毒,卻依然看不出鄰桌那七個人到底是做什麼的,萍水相逢,不招惹也就是了。

可看著黃老弟和自己喝酒的時候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張大財倒是有些疑惑了,莫非和那七個人,認識?

接下來的白衣男子,長相真是讓張大財難以忘懷,那眉眼,那鼻子,那五官,單獨看上去可能和豐神俊朗這種詞匯不搭邊,這湊在一起卻是格外的英氣逼人。

你瞅瞅這盛氣凌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的貴公子在微服出巡呢。

兩個人邊吃邊喝,聊到很晚。

張大財卻不敢讓自己醉去。

兩個人回到房間後,便各自睡下。

出門在外十分警醒的張大財,不知為什麼也睡的格外香甜。

直到自己起床的時候,才發現黃文標已經不見了。

這時候張大財的第一反應並不是關心黃文標去哪里了,而是模進了自己的懷中。

還好,銀錢都在。

他酒醉還未清醒,此時卻有些疑惑。

這黃老弟跑哪里去了?

張大財從床上爬了起來,來到了屋外,見到昨天明明是七個人的那群人,今天卻少了兩個。

「小二!你看見與我同行的那個人了嗎?」張大財坐在桌子旁,準備吃早飯。

小二端上稀粥咸菜白饅頭,滿臉歉意的說︰「客官,沒看見。」

張大財更加疑惑了。

「我的車,還在呢麼?」

「在呢,剛喂完您的馬,好著呢。」

張大財開始默默吃飯,只是眉眼間的困惑卻是怎樣都揮之不去。

齊貞剛剛向他釋放了幻術,張大財卻渾然不知,其實他起了兩次床,只不過第一次從起床到門口的這段記憶,被齊貞用幻術抹去了。

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齊貞向李強使了個眼色。

李強點點頭,走到最後一間房間門口,開始敲門。

無人應聲。

李強再一次破門而入。

結果那個白衣翩翩的公子,也同樣不見了。

這一系列動作倒是將正在吃飯的張大財看的一愣一愣的,心說這些人什麼來路,怎麼這麼暴力呢?

沒有理會張大財的驚愕,五個人已經回到了二樓。

「這個黃文標,到底是個什麼來頭?」余良問道。

齊貞沉默不語。

「是他?」李強望著房間後窗外的景色,輕聲問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搜林嘯的房間?」蔣燕問。

「我知道了!」齊貞猛然說道。

「你又知道啥了?」余良再一次感覺自己的智商受到了碾壓。

「他搜的並不是林嘯的房間,而是李三的房間!」齊貞說道。

「那為什麼要搜李三的房間啊?!」余良又問。

「智商捉急啊!」齊貞拍了拍腦門。

「因為我們都到過宜興。」李強開口說道。

「為啥都到過宜興他就要搜李三的房間?」余良更不明白了。

「只有李三,在宜興買過東西,要麼就是李三手里的錢財,要麼就是李三買的那個東西,一定是讓對方起了覬覦之心。」齊貞分析道。

「那你這麼說的話,那個白衣男子豈不是也有可能嗎?」余良又問道。

「你想一想那個白衣男子的氣度,你覺得可能性大嗎?」齊貞緩緩道。

余良想了想,搖了搖頭。

「所以,這個黃文標的嫌疑極大,只不過我們沒有從張大財身上得到有關于他身份的太多信息。」

「那他為什麼要離開呢?」孟然此時問道。

「我有這樣一個猜想,你們看是否合理。這個人,在宜興看到李三買的東西,這個東西恰巧是他惦記很久,或者說他在剛剛看中的時候就被李三買走了,然後他想要將這個東西拿到手,但是明目張膽的跟著咱們可能會引起咱們的疑心,于是他便找到了張大財,用來掩藏他自己的真實目的,到了溧陽以後,他覺得自己的機會來了,于是半夜三更來到李三的房間里,卻發現李三不見了,搜尋無果以後,他大概以為自己被李三發現了,于是在把房間恢復原樣以後,順著窗戶追了出去,他卻不知道在他動手之前,林嘯就已經和李三換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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