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一拳，而是無數拳頭都爭先恐後地擠開雲層，像是隕石一樣從火燒雲中落下，讓天空完全都亮了起來。
巨拳撞擊地面的聲音，爆炸掀起的泥土，濃郁的硫磺氣味，讓眾人瞬間仿佛身處地獄。
在向狂笑站立之處轟擊了上百拳之後，時間僅僅過去了一秒，三宮收回了手掌，雙手抱在胸前，自信地對渡鴉說︰「女兒，我們回家。」
康斯坦丁趴在地上猶如一灘垃圾，他像是蠕蟲一樣扭動著，盡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渡鴉不能理解他的計劃，真的給三宮來一句‘把康斯坦丁也殺了’，他能猜到三宮的選擇會是什麼。
和女兒比起來，違背契約的代價簡直像是撓癢癢一樣不值一提。
康斯坦丁的計劃都是為了拯救多元宇宙，就像召喚三宮來對付納布是以毒攻毒一樣，他清楚地知道渡鴉體內蘊含的能量是多麼恐怖。
送渡鴉回老家進修，自然是為了讓她能獲得對抗佩帕圖阿的力量，雖然黑化在所難免，但是渣康還有後手，是可以把她拉回來的。
現在就希望渡鴉能夠明白他的用心吧，為了宇宙就再忍耐一下。
納布只是死了一個分身，被從主維度擊退，秩序之主想要再弄制服和頭盔只是轉眼間的事，他自己可不能現在死掉，他還有任務呢。
蝙蝠俠離開前找過他，他們有一個計劃，戴安娜名義上是黑暗正義聯盟的領袖，但實際上她就是招攬人心的大旗，真正負責處理事務的反而是他康斯坦丁。
戴安娜又沒有神速力，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兩個地方，在正義聯盟行動的時候，黑暗正聯的事情她肯定管不上，自然需要一個強大的巫士來代理。
而現如今的巫士中，就數渣康最聰明。
隨著三宮的強力魔法狂轟亂炸之後，之前狂笑之蝠立足之處已經變成了一處天坑，別說人影了，就連渣子都看不到了。
對此，三宮默認狂笑之蝠已經死了，一個毫無魔法抗性的普通人，除非全身都是N金屬盔甲，否則不可能在這種攻擊下生還。
所以他要求女兒履行承諾，和他一起回家，去異世界地獄接受鮮血和黑暗的磨練。
渡鴉看了一眼唐娜，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她不清楚狂笑之蝠死沒死，但目前唐娜至少是安全了。
她小聲說道︰「別殺康斯坦丁，也別擔心，我有個計劃。」
唐娜抿著嘴緩緩流淚，想要點點頭卻做不到，她全身都仿佛是凍結了一樣︰「我知道了，但我肯定要給姐姐說這人渣做了什麼，你一定要安全回來。」
渡鴉朝著三宮飄去，像是被扯著線的氣球一樣，在滿是烈焰的雨夜中，顯得是那麼詭異。
而就在三宮笑著想要擁抱女兒的時候，一道藍色的光徑直飛來撞開了他，一個穿著藍色制服，金發披肩的少女停在了他原本站立的位置上︰
「你們都被捕了，因為違反宵禁令，我要把你們都送到阿卡姆去。」
康斯坦丁匍匐到了一顆樹根旁，撥拉了一下面前的草叢，從中露出兩只眼楮。
他心中都有些佩服貝恩了，這執法還真是嚴格啊，居然連三宮的事都管，這小姑娘是誰？很愣啊
三宮只是一時大意，沒想要女兒沒抱到，還被一個凡人頂飛了出去，他的雙腳在地面上劃出兩道深溝，向後退了幾十米，卻沒有倒下。
「凡人，一如既往地自大，超人都不敢這麼和我說話。」
三宮握緊了拳頭，一招手先把女兒隔空抓在手里，空著的手開始盡情揮灑自己的能量，對著金發少女一陣狂攻。
一道道紅色光線像是密集的探照燈般朝著天空中射去，而小小的女孩就像是驚濤中的海燕一樣險象環生。
每一次眼看她要被命中，卻總是詭異地躲了過去，她異常地靈活且強大。
金發女孩戴著深藍色的遮眼面具，聲音听起來很年輕，但她的超能力水平一點也不比超人差，相反，她除了擁有超人級別的速度和力量外，還完全沒有氪石和紅太陽之類的弱點。
「我是哥譚少女，這座城市由我來守護！投降吧！壞蛋！」
她揮舞著拳頭，眼中射出熱視線，和三宮打在了一起，頓時間天崩地裂，嚇得康斯坦丁趕緊又撤退了幾十米。
畢竟他們每一次拳頭對撞或者是能量對沖，造成的風壓都會把四周的大樹連根拔起，這種場面不是他這身體能承受的。
只是唐娜還在場地中站著，康斯坦丁有些猶豫，怎麼樣能不著痕跡地把她救出來呢？
關鍵是要不要救，這個定身魔法他能解開，但是解開了少說唐娜都會給自己一拳，有點不劃算啊
就在他糾結的時候，卻突然看到另一個穿著風衣戴著老花鏡，頭發胡子亂糟糟的老頭正以熟練的匍匐前進溜向唐娜身邊。
那匍匐的動作，一看就知道是在無數槍林彈雨中磨練出來的，在哥譚能活到這麼大歲數的人，肯定都不簡單。
康斯坦丁認識這個人，是戈登局長，雖然有些疑惑為什麼他會在這里，不過有他去救唐娜，就可以安心了。
戈登是個好人，正聯的大家都知道，康斯坦丁因此又往後縮了縮，確保唐娜看不到自己為止。
唐娜此時眼楮都有些睜不開，哥譚少女和三宮的戰斗簡直太夸張了，她上次見到這樣的戰斗力還是在超人的堂姐身上，少年正義聯盟的卡拉‧佐‧艾爾。
說真的，唐娜有點羨慕超級少女那些能量外放的技能，比如熱視線啦，急凍吹風什麼的。
只不過被定身在戰場中間的她，在面對這些超能力的時候感受就不一樣了。
就在這時她突然听到了身後有人說話︰「神奇少女，我是戈登，我來救你了。」
「戈登局長？不，你快離開，這里對于你太危險了，我還頂得住。」
唐娜記得戈登，一個普通人，哥譚少有的好人。
盡管這里的惡棍總是被抓進監獄又放出來，但那不是戈登的錯，他是警察又不是法官，換成別的警察，估計早被無盡的循環弄崩潰了。
「沒關系，我有準備。」戈登趴在地上，用唐娜作為掩體抵擋那邊兩個怪物交手帶來的風壓︰「我撿到了狂笑之蝠的蝙蝠鏢，這是N金屬制造的，它能夠破除魔法，我用它給你劃個小口子，也許能讓你擺月兌魔法控制。」
戈登拿出了之前狂笑用來劃破三宮手腕的飛鏢，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
唐娜眼楮一亮，如果自己能恢復行動力，不管是叫正聯來支援或者是先帶戈登離開戰場，都是可以做到的。
「那還等什麼，用它扎我手心，越深越好。」
她的眼珠盡力向下，盯著自己雪白的小手，示意戈登選擇那里。
戈登的眼鏡片在火光中閃亮了一下，毫不猶豫地用蝙蝠鏢扎向了唐娜的手。
伴隨著黑色的金屬與鮮血的交融，唐娜果然擺月兌了魔法的控制，N金屬的能量流遍了她的全身。
但是與此同時，她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想要發笑
「戈登局長我，呵呵，我是怎麼了？為什麼我覺得這麼開心？」唐娜拉著戈登飛退，在遠處把他放下來，一臉好奇地看著自己的手，臉上像是抽搐一樣地抖動著。
她能看到手心處的傷口周圍，皮膚下有猶如黑色蛛網般的液體開始擴散，她感覺好輕松。
戈登摘下眼鏡擦了擦，抬起頭露出布滿血絲的雙眼，他的眼中只有瘋狂，笑著回答道︰
「當然，唐娜，萬物終將歸于黑暗，放下一切，面對真相，確實會輕松很多，走吧，狂笑之蝠在等著我們呢。」
「他說的對，黑暗才是宇宙的真實顏色，我懂了。」唐娜的雙眼布滿了血絲，她看到了被宇宙隱藏的真相，而腦海中有個瘋癲的聲音，告訴她狂笑之蝠才是對的，那才是真正的蝙蝠俠。
那個聲音，听起來好熟悉，是的，就是她自己大笑時的聲音。
她抱起了戈登，雙腳蹬地起飛，在沒有人來得及阻攔的時候就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線中。
但不是沒有人注意到異常，草叢中的渣康就察覺了，按照唐娜以往的性格來說，她一定會試圖搶回渡鴉，而不是一邊大笑一邊飛走，這不對。
現在所有人都對于笑聲很敏感，康斯坦丁在聯想到之前狂笑的出現，以及那詭異的蝙蝠鏢，自然想通了所有的關節。
他趴得更穩了，整個人隱身在草叢後，小聲地自言自語道︰
「所有人都被瘋子蝙蝠擺了一道麼，狂笑之蝠早就料到現在哥譚這邊有個女超人，一切都是他的計劃唐娜和戈登，是了，狂笑自己的血液里就有小丑毒素，他可以用這個配置特殊的類笑氣毒素來控制別人，狂笑這是要用熟人對付蝙蝠俠還是喪鐘？嘖，想想就頭疼，還好不關我的事」
渡鴉也察覺到了異常，但是三宮把她像洋女圭女圭一樣夾在腋下，閑庭信步一般和哥譚少女交手，她根本沒有掙月兌的可能，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自己的隊友不要有事。
可惜，她現在是自身難保。
幾分鐘後，帶著戈登的唐娜來到來了一處隱蔽的地窖里，狂笑之蝠正對著一大塊顯示屏牆計算著什麼呢，見到唐娜和戈登回來，他熱情地起身相迎。
「唐娜，歡迎啊，有了你，我對付正聯就多了幾分把握。戈登，你也干得不錯，讓我都有些想起自己戈登的面龐了。雖然我幫助你們看到了世界的黑暗本質，但不用謝我，你們將為我所用。」
他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安全屋，他就在這里和別人遠程交流，之前投放虛擬投影裝置和甩出蝙蝠鏢的，全都是戈登，確切地說，是狂笑戈登。
狂笑回到主世界有幾天了，第一件事自然是先回哥譚，結果看到貝恩之城之後非常失望。
他要的是混亂，是黑暗中的無序，而貝恩所做的一切卻反而帶來了奴役下的極度秩序，這不好玩。
所以狂笑找到在城里躲躲藏藏想要推翻貝恩的戈登，用自己的笑氣搭配上特制的N金屬蝙蝠鏢，感染了他。
就算意志力再堅強的人，也無法抵抗小丑的癲狂。
在起源牆破裂的今天，瘋狂的人才能看到世界的真相。
唐娜此時完全變了個人一樣，她舌忝舌忝自己的嘴唇︰「狂笑，那我們現在是要去對付喪鐘麼？」
「不急，他現在應該不在地球，帶著你姐姐甜蜜旅行去了呢，嘖嘖，本來戴安娜是對付他的第一人選，他還真是對她照顧周到我只能用你湊數了，怎麼樣？听了是不是很失望？對我們來說你都只是你姐姐的替代品。」
「哈哈，愛恨這些情感太無趣了，我現在更想看到一切歸于黑暗。」
唐娜笑著回答，十分輕松，只不過她笑得很猙獰，牙齒緊緊咬在一起，聲音都是從牙縫中鑽出來的。
狂笑之蝠有些乏味地咂吧了一下嘴，興致缺缺地擺擺手︰「走吧，再找幾個隊友，然後我們先去對付盧瑟，好戲還沒有開場，我可不能讓他把舞台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