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跟在古一的身後，穿過殘破的廣場，霍勒威好奇地打量著至尊法師，而蘇明心中在打著小算盤。
繞過密布黑灰的凹陷，繞過燒得焦黑的松樹，又繞過形態各異的法師尸體，古一不停地嘆氣。
這次損失不小，幾乎和幾百年前對抗多瑪姆降臨時一樣。
自己幼年時期的好友，之後反目成仇的卡魯居然離開了異空間，成為了一個維度的至尊法師。
以後的日子更加不輕松了。
所謂的偏廳已經不復存在，原本所處的位置只剩下四根斷裂的柱子，一把還在冒火苗的椅子。
古一捧起阿戈摩托之眼，單手結印，在空中像是擰螺絲一樣轉動。
就像是被什麼看不見的巨獸吐出來一樣，廢墟一閃一閃地恢復了原狀，時間倒流了，她從時間長河里取回了這間房子。
霍勒威驚訝地看著這一切，他無法理解這事情的原理，這和他幾十年來的唯物世界觀產生了強烈的沖突。
蘇明倒是很放松，畢竟他知道那是什麼︰「很強的能力。」
「也很危險。」古一轉過身來，胸前的金色法器緩緩閉上眼楮，綠色的光線瞬間收斂︰「恢復物品還好，但想要復活人類，會帶來無限的風險所以死去的人不該再被帶回這個世界。」
在漫威世界想要讓人復活，方法多得是，用時間寶石是其中最麻煩的一種。
人在這里死掉，靈魂們的去處不多。
真正的勇士和英烈死後多數是去阿斯嘉德的英靈殿或者冥界，在那邊喝酒享福，算是奧丁爭取到的福利。
宇宙中大多數的生物，基本都去了‘死亡’女神那邊，那里也是最大的靈魂歸處和聚集地，在那里靈魂們為女神服務，等待著再次輪回為人。
法師們如果之前沒有為其它的邪神或者惡魔賣命，那麼死後靈魂一般會回到維山帝那邊，變成它們的魔法力量，就像是回歸本源。
當然也有一些土著信仰能截留靈魂，比如瓦坎達的黑豹圖騰，歷任國王的靈魂都歸黑豹所有。
諸如此類，總之在漫威死掉後，你的靈魂就不歸你了，死亡的瞬間，就會根據你生前的所作所為以及信仰決定你靈魂的去處。
也就是頭上多出了一個新的主人。
想復活一個人，假如時間寶石的力量只作用于死者本身，那等于把靈魂，從它們死後的‘所有者’那里直接搶走。
想象一下，‘死亡’正在她的死者國度里面喝著小酒唱著歌，清點著自己的奴隸，突然發現有人偷了她的東西，一個靈魂在眼皮下面被人奪走了。
你覺得她不會追回奴隸，並且追打小偷嗎？
‘死亡’可不是阿斯嘉德的冥神海拉，她是創世神明，地球人對她來說，她讓誰死誰就得死，不過一般她不親自動手，各路死神和地獄領主都願意為她效勞，她只要吩咐一聲等著查賬就行。
也就是說施展復活的人會被一大堆神神鬼鬼的東西纏上，眾所周知鬼神在主維度是死不掉的，他們會一直纏著你，用各種卑鄙的手段消滅你，來討好死亡女神。
就算時間寶石能對付這些維度領主和魔王，更進一步能對付‘死亡’，可人家還有親戚，‘無限’、‘湮滅’、‘永恆’，單靠時間寶石對上創世神明們那是找死。
為了不被‘死亡’追打，還想用時間寶石復活人，就必須把整個宇宙的時間倒流，倒流回死者生前，一切還沒發生的時候。
可就算奇異博士找多瑪姆談條件的時候，都要把雙方封閉在多瑪姆的小空間里，不敢直接在主維度這麼玩。
因為倒流整個世界是非常沉重的負擔，就算驅動阿戈摩托之眼的是白魔法，其代價一般人也承受不起。
「願死者在維山帝的身邊享受平靜。」蘇明安慰了一句，人家的家事他不想摻和，說點好听的糊弄過去就完了。
古一推開偏廳的門，微笑著把兩人迎進去︰「我見證過許多死亡，這一切對我來說都是如果不是還沒有找到合適的繼任者，我也想放下至尊法師的重擔，回到維山帝身邊去，死亡並不可怕，只是另一個開始。」
蘇明點頭，但心里知道不是這樣，如果這邊發展沒有大變化的話，古一就算死後也不會得閑，創世神‘永恆’截留了她的靈魂，讓她一起在無限時間無限空間旅游呢。
魔浮斗篷也從門口鑽了進來，像是獻寶一樣把曼哈頓博士的寶石捧給古一看。
古一接過寶石，蒼白縴細的手指撫模著寶石光潔的表面，她沉吟了片刻，深深地看了蘇明一眼，之後她把寶石還給斗篷，拍拍它的領子。
「你想當至尊法師嗎？」古一突然問。
「哈？」
摘掉頭盔的蘇明正在裝模作樣地參觀房間擺設，尼泊爾風格有些像XC，听到這個問題差點被口水嗆到。
饒是有著超級大腦，蘇明也沒想到古一會說這個，別說自己有了X金屬後幾乎和魔法絕緣，就算有辦法施法他也不想受那些施法的罪。
比如奇異博士的胃穿孔，因為是欠賬引發的詛咒，那個洞必將永遠那麼大，蘇明有自愈能力，那穿孔到他身上就會變成拉鋸戰，胃壁消融和自愈將永不間斷，無限循環下去
他立刻就想告辭了。
「這寶石，證明了你有成為至尊法師的資格。」
古一笑著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輕輕揮手就有泡好的茶水飛了過來，給蘇明和醫生一人一杯。
蘇明心中一動，準備離開的腳步停了下來，順勢坐到一旁。
「你知道這是什麼？」
寶石的謎題過去了十多年，他都要忘記這茬了。
古一揮手彈指，茶水就從她的杯中騰空而起，形成了一個古怪的符號，緩緩旋轉。
「能看懂嗎？」
這個符號像是三角、圓圈和點，三樣東西套在一起，又以一個頻率不斷轉換和相互變化。
看是能看懂，三個幾何圖案嘛，但其中包含的意思是一點都不明白。
蘇明搖搖頭，期待著古一的解釋。
「當你該明白的時候，你就自然會明白，現在我能告訴你的是，這類寶石代表著一個宇宙的認可，它的能力在你需要的時候就會體現。」古一笑著收回茶水，卻不再解釋了︰「話說回來，我認為你可以成為至尊法師。」
說出法師兩字的時候，古一也卡殼了一下，但她眼楮一轉，還是說了出來。
蘇明不由苦笑，古一的答案反而讓他更好奇了，除了知道這寶石算是個功勛章之外，沒獲得什麼新情報。
還有她像抽了風一樣，非要把至尊法師這個鍋甩給他，這是什麼鬼？該不是施法的後遺癥爆發了吧？
「我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成為至尊法師。」
古一淡淡地舉起茶杯喝了一口，人和房間的氣氛融為一體，她閉上了眼楮︰「那麼你覺得成為至尊法師需要什麼樣的資格？」
「呃法力高強？知識淵博？無私無畏？」蘇明也把茶杯端起來喝了一口，茶不錯，但他的心思更多在想推辭的理由。
「原來在你眼里我是這樣的人」古一笑著睜開眼楮點點頭，也不知道是暗喜還是什麼︰「可是剛才你也看到了，那個入侵者同樣是另一維度的至尊法師，你覺得以上這些詞語她哪一個適用？」
「確實，那個女人有點瘋狂。」醫生插了一句，他不太理解至尊法師是什麼職位，是不是和醫院院長一樣？那喪鐘接過來當當也無妨啊，正好可以約束法師們以後別玩那些危險生物了。
坑，豬隊友，至尊法師的責任丟到誰肩上誰都得垮，悲慘結局只不過是時間問題，蘇明恨不得把他嘴縫上。
自己現在長生不死，美滋滋地過自己的小日子，接那個黑鍋干什麼？
古一贊許地對霍勒威點點頭，表示他很不錯，她品嘗著茶水，心滿意足地嘆了口氣。
「你的朋友說的對，以上種種只是表象，並不是至尊法師需要的東西，對于至尊法師來說最重要的，是你有多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