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玖，你看什麼呢？」
周雅收好一摞書，放在倉庫桌子上。
「這個呀，《盛唐列異志》，」
玖玖揚了揚手里的舊書，
「這里面說唐明皇復國以後，日日思念楊貴妃，于是請天下方士聚集長安，試圖逆轉陰陽，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周雅直接一把奪過玖玖手里的書，然後抓住書打了兩下玖玖的腦袋，「叫你來做事，你就在這里看志怪。」
「雅姐，別打了別打了，」玖玖捂著腦袋，「萬一打傻了，神仙哥哥不要我了怎麼辦？！」
「‧‧‧‧‧‧」
周雅翻了翻白銀，「你還想著以身相許那事啊？」
「嘿嘿，畢竟神仙哥哥那麼帥，以身相許好像也不是不行‧‧‧」
玖玖傻笑兩聲，
「長得好看才叫以身相許，」周雅上下打量了一眼玖玖，「你這頂多算恩將仇報。」
「哇！雅姐你過分了啊！怎麼還人身攻擊呢！」
玖玖氣鼓鼓的嘟起嘴吧，雙馬尾都立了起來。
「快干活！」
把手里的書往剛剛整理出來的那一摞書里一扔，周雅白了一眼玖玖。
「諾！」
玖玖嘴巴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癟了下來，蔫兒巴巴的就去書堆里找書去了。
看著玖玖的背影，周雅難免升起了一絲愁思，那個自稱‘蓬蒿客’的人間神聖並沒有為給玖玖的饋贈索要代價，好像這就是送給玖玖的見面禮一樣。
但是來自神話存在的饋贈，沒有索要代價的才是最昂貴的代價，因為你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會因為神話存在的干預走向什麼方向。
「雅姐，你看我厲害吧！一下子就找到這麼多~」
玖玖手里抱著一捧書，笑嘻嘻的看著發呆的周雅。
「厲害厲害，」周雅把她懷里的書一本一本的碼好，「如果不是亂糟糟的就更好了。」
「嘿嘿。」
——
「主人，我想起那本書叫啥名字了。」
一邊開車，雲蓁一邊對著坐在副駕駛的莫語說道。
「什麼名字？」莫語看著穿著女僕裝還有異色絲襪的雲蓁，捏了捏額角，每次和雲蓁見面都是一個艱苦的抵抗誘惑的過程，隨後他又意識到什麼，「不是說不要叫我主人了嗎？」
「主人是不想要雲蓁了嗎？」
听到這話，雲蓁委屈巴巴的說道。
「啊，」莫語有些無奈，擺擺手，「行吧，只要你解除代價以後自己不尷尬就行。」
「雲蓁超愛主人的，怎麼會尷尬呢！」
雲蓁飛快的反駁道。
「你還是給我說說那本書叫什麼吧。」
莫語直接轉移話題。
「那本書叫《盛唐列異傳》，」雲蓁一只手放在方向盤上，「雲蓁剛剛仔細回憶了一下那個故事，里面好像說是唐明皇惹出來什麼大麻煩，差點毀掉整個長安，太清道德天尊被迫出手解決掉了這個麻煩，自那以後，太清道德天尊就消失在了人們的視線當中。
誒，主人？」
旁邊的莫語不知何時已經沉沉的睡了過去。
莫語昨天也差不多四點才睡，今天又是一整天折騰，不使用卡片，他的身體還是凡人的身體，難免有些困倦了。
看著莫語已經沉沉睡去，雲蓁也沒有再出聲，只是悄悄的升起了車窗，這樣能隔絕一些外面的噪音。
奔馳的轎車駛入寂靜的夜色中。
——
莫月坐在臥室的椅子上，面前的書桌放著今天的家庭作業。黑色的中性筆點在作業本上，已然許久沒有移動，烏黑的墨汁在紙上浸透出一個點。
最終莫月還是把筆放在旁邊，靠在椅子上，看著窗戶外的寂靜夜色。
冥冥之中，她總感覺將有什麼事情發生，在這平靜的夜色里，盡是波雲詭譎的暗浪。
雖然今夜之後，她就是白城地下世界當之無愧的統治者了，但是凡人的勢力無論如何強大，依然與超凡之間有一道巨大的鴻溝，她合作者的身份也無法從基金會那里拿到足夠的情報。
昨天收拾惡靈殘骸時她也試探性的想要獲取一些情報，但是除了了解到前天開始有頻發的惡靈襲擊事件以外，基金會的成員也是一問三不知。
或許在這場暗流涌動中，正處于漩渦中心的基金會，反而是最一無所知的。
不過昨天學校里涌動的亡靈也給她提了一個醒。
正在這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莫月接通了電話。
「大姐，葉彬這邊所有幫眾和財產都處理好了，比我們想象中還要多……」
電話那頭傳來沈娜興奮的聲音。
「挺好，今天參加行動的兄弟多發一份津貼，」莫月笑著拿起筆在指尖旋轉，「婉婉怎麼樣？」
「婉婉狀態還好，她簡直就是天生的戰士。」
沈娜語氣之中是掩蓋不住的贊美之情。
「嗯，」莫月轉著筆，沉思了一下，「我們在西城開發的水府上城現在是不是已經開始入住了？」
「是的，水府上城在去年年底就開始交房了，按照您的意見，我們留了兩棟單元樓作為員工宿舍。」
「裝修了嗎？」
「裝修了。」
「那這樣，」莫月頓了一下，「讓兄弟們先帶著比較重要的家屬住進去，最好明天上午就全部安排住進去，暫時先擠一擠，度過這兩天。」
「大姐，怎麼了？」
沈娜有些疑惑。
「嗯，暫時不知道什麼事情，但是如果要爆發就差不多這兩天了，對了，你和婉婉住一起。」
基金會的勢力和底蘊都太過龐大，如果有一件事情要瞞著基金會做的話，必然要快，要在基金會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迅速引爆這件事情。
莫月估算了一下，婉婉具有自我意識大概是四天以前，而在前天學校有保安被惡靈襲擊，並且整個白城開始有惡靈襲擊事件，昨天學校里就事實存在大批量惡靈了，整個事件是一步一步遞進的。
還有那個突然出現的太陽神和他的隨從，也充滿了詭異。
按照莫月的估計，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應該會有更大批量的惡靈出現，這個時候幕後催化這些亡靈的人就已經很難在基金會的觸角下隱藏了，如果換做是莫月的話，她就會選擇在今明兩天內引爆整個事件，打基金會一個措手不及。
「好的，大姐，我馬上去安排。」
听到沈娜的回應以後，莫月掛斷了電話，並撥通了另外一個電話。
「喂，你好。」
電話很快被接通，但是傳來的卻不是莫月之前听過的周雅的聲音，而是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這個聲音卻異常的熟悉，熟悉到莫月直接月兌口而出，
「秦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