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越過光門的莫月抬頭像周圍看了一眼，目光落在藍鳶身上，連忙輕輕咳嗽了一聲，連忙收起自己阿巴阿巴的表情，恢復了威嚴模樣。
而藍鳶只是撇過目光，仿佛什麼都沒有看見一樣。
藍鳶畢竟是莫月的直系下屬，小丫頭也是要面子的。
然後她就被莫語放了下來，揉了揉小臉。
「哥！」
小丫頭嘟囔著嘴，示意自己手下看著呢。
莫語笑著收回手，看向一旁的李元兒，指尖輕輕點在少女的額頭上，源源不斷的生命力涌入她的身體，不斷修復著她身體上的裂紋。
那道被他寄托在李元兒身上的心神也被緩緩回收。
妲己是第一次見到李元兒受傷的樣子，她有些好奇的看著眼前的粉發少女，李元兒給她感覺有點像妖，但又不是妖，而且妖族早在三千多年前就消失了。
雖然李元兒一直是人類的形狀，但是妲己很清楚這個少女並不是人，她的組成像封印物更超過像人。
李元兒並沒有關注妲己好奇的眼神，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在給她療傷的莫語身上。
「相公，你剛剛在我潛意識里做了什麼啊？」
她輕輕笑道，問分出來心神不會回答，但是問本體就不一定了。
「你這麼想知道？」莫語笑著看了她一眼，手指曲起，指尖從少女的額頭上收回，然後抬起手掌，越過了輕輕模了模她的頭，「就這樣。」
少女呆了一下，她似乎並沒有想到莫語只是在她的潛意識里模了一下她意志投影的頭，不過很快她就反應了過來，然後輕輕蹭了一下少年的手心，「是挺幸福的。」
沒過多久，莫語就給她修復好了傷勢，他這才有時間把注意力放在一旁的藍鳶身上，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藍鳶也輕輕點頭微笑回應。
藍鳶就是這樣的人，當你忙碌的時候她永遠會安靜的站在一旁，從不會打擾你，而當你需要時，她會在最合適的時間給你遞上最合適的東西。
「那，相公我就先走啦？」
李元兒看了藍鳶一眼，向後一躺就準備穿梭空間離開，但是莫語比她更快，直接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等一下，」少年看著她輕聲的說了一句，然後扭頭看向莫月，「你現在還在上課嗎？」
「我畢業啦！」小丫頭連忙叉腰說道，「長安學院那邊教不了我，就讓我畢業啦！」
「哦，」莫語看了一眼一臉‘我超厲害’的小丫頭，「你高中不是還沒讀完嗎？」
少年看向一旁的藍鳶，「給她辦個轉學手續，轉到長安來把高中讀完。」
莫月︰？？？！！！
敢怒不敢言.jpg
「好的。」
藍鳶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點頭。
「對了還有，」莫語接著說道。
李元兒似乎意識到什麼地方不對，準備偷偷穿梭空間離開，這時候一座青銅古鐘突然自虛空中浮現，緊接著古老的鐘聲驟然響起，周圍的一切空間被瞬間鎖死。
「別想跑，」莫語按住了她，然後轉頭看向藍鳶，「還有這個文盲也送去和莫月一個班讀書。」
「我不是文盲！」
粉發少女發出了嚴正的抗議。
「那你小學畢業了嗎？！」
莫語平靜追問道。
「我‧‧‧‧」
李元兒一時語塞，她根本沒上過學，哪里來的小學畢業這種說法。
「你看，小學文憑都沒有，你不是文盲是什麼？文盲不得多讀點書？」
莫語笑道。
「？？？」
少女的身影閃爍了一下，硬生生破開了東皇鐘的空間封鎖，準備離開，「總而言之，我不是文盲，我識字的！」
「你是零兒嗎？」莫語突然問道。
李元兒頓了下，停下了動作，疑惑的看著莫語，有些奇怪莫語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零兒既然叫我大哥哥，長兄如父，你的上學問題自然由我解決。」
莫語不容置喙的看著粉發少女。
「相公如果什麼時候有需要了，可以隨時來找元兒哦~」
李元兒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身體閃爍了一下，伴隨著鈴鐺聲消失。
莫語看著她消失的方向，笑著搖了搖頭。
「言理事，李元兒的入學手續還辦嗎？」
一旁的藍鳶輕聲問道。
「你看她說了拒絕了嗎？」
莫語扭頭看向她，隨即兩人相似一笑。
李元兒只是在否認自己是文盲，並沒有拒絕莫語讓她回去讀書的要求。
一旁的莫月此刻也回過味來，她呆呆的看著莫語，
「老哥，所以我成陪讀了？！你最開始只是想讓李元兒去上學的吧？」
「世道逐漸亂起來了，」莫語輕輕模了模小丫頭的小腦袋，「平靜的歲月沒有幾天了，所以更要珍惜。」
小愛有燧人氏父親，雲蓁有老佣兵，藍鳶也有疼愛自己的父親和屬于她的家族。
她們的童年或許會有艱難，但是自始至終都有一直愛著她們，在照顧著她們的人。
唯獨零兒，只有那個只在她生命中出現了一天的大哥哥，那朝寒午暑晚涼，一晝夜如春秋輪轉，那便是她的整個童年。
所以莫語盡可能的想要給她一些，平凡但幸福的屬于孩子才會有的時光。
別人有的，他希望她也有。
李元兒的離開便意味著事情的結束，妲己隨即也和莫語告別，藍鳶則回去收拾殘局，而莫語則帶著莫月走進了森林當中。
莫語剛回來的時候就感應到了森林中惡靈和孟宗藩的氣息，所以他早就讓小愛去處理了那片惡靈。
當莫語走到森林邊緣的時候，入目的只有空空如也的傳送門，和躺在地上的孟宗藩。
孟宗藩看不見小愛，但是他能明顯的感覺到有某種力量迅速的處理掉了那些需要他苦戰的惡靈。
他也知道外面的戰斗停止了，他爬了起來，和莫語莫月打了個招呼，然後又躺了回去。
他現在只想模魚躺尸。
看見他這個模樣莫語笑了笑，輕輕抬手，締造了一個金色的煉金術陣，修復了他的傷勢，然後這個煉金術陣迅速擴大，蔓延到了整個戰場。
無數身軀在空中重組，一個個在戰爭中逝去的生靈睜開了眼楮。
不過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這個復活機會，莫語只能復活那些死亡後靈魂仍舊存在的人，這些人往往都有較強的執念，才能在超凡戰爭中保持住靈魂不被超凡力量摧毀。
而那些靈魂已經破碎了的人，復活回來也會變成沒有理智的怪物。
正在組織人收拾戰場的藍鳶平靜而溫柔的看著那些重獲新生的人。
而在莫語身後的密林當中，三個迷茫的士兵爬起了身軀，其中一個士兵看著自己身前的橄欖盾徽勛章沉默了片刻，隨即他扭過頭去，看向戰場的方向，那澎湃的歡呼聲，甚至在這深林中也能清晰耳聞。
好像是贏了。
他將視線投回手中的徽章上。
讓士兵們誓死捍衛的，並不是這座城市，而是在這城市中，他們的家人。
——
隨著亡靈和異獸浪潮的過去，整個世界再次陷入了短暫的平靜當中。
莫語也知道了自己離開了多久，‘六個月’，輪回回歸的時間點是會偏移的，但是莫語也沒有想到自己偏移了這麼久。
六個月足以發生很多事情，基金會從幕後走到了台前，不斷涌現的超凡者和莫月的大力宣傳，使得絕大部分人都在這半年的時間里慢慢的接受了超凡者的存在。
當然，在最開始的時候源源不斷的超凡者和超凡事件也造成了大量的混亂，總有野心家在這段時間里趁著這些混亂建立起自己的勢力，不過大部分的混亂都被基金會鎮壓了下去。
在九大區中，東亞大區是最早恢復穩定的，之前被李元兒藏在天宮中的五千人在天宮事件後被帶回了現世，當時莫月承擔了這五千人的善後事務。
莫語不知道這丫頭用了什麼手段，讓其中四千多人都加入了基金會。
這五千人在天宮中受到了天宮力量的影響，幾乎每個人都覺醒了超凡能力。
然後莫月將研究院給月桂的定制的訓練計劃修改簡略了許多，配合上軍事化的管理方法，硬生生把這四千多人訓練成了一只超凡軍隊。
雖然這些人是依靠外力成就的超凡，本身的資質參差不齊，但在超凡力量的濃度開始上升以後，擁有科學訓練方法和修行方法的他們是第一批真正意義上的受益者，實力迅速提升，大部分都到了洗髓伐骨頂峰，也有不少突破了陸地宗師。
這樣一支軍隊配合上煉金武器在末日開始時幾乎是碾壓式的力量，借助這股力量以及從一開始就準備好的大量宣傳，小丫頭一手文，一手武，很快就平息了東亞大區所有的騷亂，甚至建立起了有效的新生超凡者的吸納和培養體制。
伴隨著東亞基金會的穩固，小丫頭也有了余力去支援其他大區。
很快，之前被莫語清掃了一遍歐羅巴基金會在莫月的幫助下也穩固了下來，以這兩個大區為基礎，小丫頭逐漸平息了因為超凡力量上漲而引發的全球騷亂。
至少在表面上維持了整個世界的秩序。
混亂這種東西就像是雪崩，如果一個不查就會讓所有人回歸到互相猜忌的叢林時代，那樣的人類是根本無法聚集起來抵抗末日的。
莫語相信換作自己來，絕對沒辦法做的像小丫頭這麼好。
所以作為獎勵，他請小丫頭吃了一頓炸雞。
雖然到了莫月這種地位，山珍海味都唾手可得，但孤獨一人的玲瓏珍饈，卻遠遠不如兄妹倆一起吃的一頓炸雞快樂。
「哥？怎麼了？」
莫月正在大口大口的啃著雞腿，突然發現莫語正在呆呆的看著她。
不知道為何，眼前的妹妹和那個在燧明國時代女孩漸漸重疊了起來。
自從第一次和莫語做了炸雞以後，每一次遇見了問題，或者壓力大的時候，明月都會給莫語撒嬌，拉著莫語和她一起做炸雞。
在率領反抗軍的推翻第一帝國統治的那段時間，幾乎是明月壓力最大的時候，所以她也最頻繁的拉著莫語陪她一起做炸雞。
白天這位反抗軍的領袖與反抗軍高級將領們一起絞盡腦汁商量著如何推翻帝國的統治，晚上就回家和帝國皇帝一起做炸雞。
整個事件充滿了魔幻感，雖然最終的結局是折中的，當時貴族政府和議會下台，莫語仍是人皇，明月則成為了皇儲。
「丫頭，」莫語撐著腦袋看著面前的小姑娘，「我記得你從小就喜歡吃炸雞。」
「對啊，」莫月不知道哥哥又想到了什麼，乖巧的點了點頭，然後她思考了片刻，「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很喜歡這個，可能是人類本能的對于油炸食品的渴求？炸雞雖然不健康，但它好吃？」
「你好像從小就很有領袖天賦。」
莫語又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一句。
「對呀，」小丫頭再次點頭，「這玩意兒難道不是生來就會的基礎技能嗎？」
‧‧‧‧‧‧
被她裝到了。
莫語啞然失笑，繼續注視著妹妹，他突然發現，莫月和明月不光容貌一模一樣，有一些他之前沒注意到的小習慣也一模一樣。
比如莫月吃雞腿的時候，會先小口將外面酥脆的表層咬開，然後再咬住里面鮮女敕的肉，整個過程溫柔而優雅，明月也有這個習慣。
不過明月的這個習慣並不是一開始就有的，她一開始吃炸雞都是狼吞虎咽的，直到有一次莫語設宮廷宴席招待了一些大貴族，一些貴族私下里議論了她的吃相。
雖然莫語立刻寬慰了她，並且找人徹查了那些貴族貪污受賄的證據，削了他們的爵位，但是她還是慢慢改變了自己吃東西的習慣。
自那以後，莫語就再也沒有舉辦過宮廷宴席，再之後明月就帶著一幫人把這幫貴族連鍋端了，直接把貴族制度都廢除了。
而莫月，似乎從小就有這個習慣。
兩個妹妹的影子，漸漸在他的身前重疊了起來。
明月和莫月，或許真的有某種關系。
莫語想了想，繼續說道，「我這次去了其他的時間‧‧‧」
他簡單的敘述了一下自己的去太古時代，盛唐時代和燧明國時代的事情，前半部分，小丫頭都在認真的听著，時不時還點頭和莫語交流一下，只是嘴上的動作都沒有停過，
直到莫語說道他和明月的相遇，說道‘我把她收作了干妹妹。’
小丫頭立刻瞪大了眼楮，抬起頭來，嘴里叼著的炸雞落在了桌面上，發出砰砰的響聲，後面莫語說什麼她也听不清了，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
哥哥在外面有別的妹妹了？！
所以我不是哥哥唯一的妹妹了？！
糟了！我成替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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