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態度似乎有所變化。」
莫月換上一個新的棒棒糖，叼在嘴里，表情含笑的引開了話題。
孟宗藩態度變化確實是事實，在之前莫月和莫語打電話的時候，他就對莫月表達的很冷漠，這種冷漠並不是毫無交集，而是一種遵守命令的淡淡的疏遠，他被莫月招來的時候只應了一聲好的，走的時候也未曾和莫月打招呼。
其實剖開來看，孟宗藩的態度很明顯。
我臣服于你，並不是臣服于你這個人，而是臣服于你的職位，你的家族勢力。
用封建王朝的領主思想來概括的話就是，永遠效忠漢皇帝，誰是皇帝效忠誰。
有的人因為成為領袖而帶來權威，而有的人生來便是領袖。
孟宗藩知道莫月在敲打他，他溫和的笑了一下，
「我臣服于強者。」
莫月莞爾一笑，伸了個懶腰，
「把下一個帶進來吧。」
兩人都不再提剛剛的話題。
其實相比較牆頭草雨燕，孟宗藩這種天生骨子里帶著一股野性的人更難掌握，但越難征服的豺狼，征服後越是能帶來強大的助力。
女孩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半眯著眼楮，在孟宗藩離開以後，整個會議室再次回歸到靜謐之中。
——
莫語打開了剛剛接收到的文件，
[封印物1-07︰天宮]
[天宮為東土眾神居住之地，為信仰所凝結的特殊場所。]
[天宮共有三十七層，每層皆是一個異域空間，最下面一層為幽冥地府，上面三十六層為三十六重天。]
[自一重天往上至三十二重天，眾瘋神皆被清理，陸地宗師可進入研究。]
[三十三重天到三十五重天，即太清大赤天、上清禹余天、玉清清微天三清天未發現污染痕跡，其中留有布設多重，又有詭秘玄奧，非傳奇不可進。]
[天宮最頂層為大羅天，大羅天為天宮本體所在，為眾神居所，污染最為嚴重，傳奇以下進入會立刻被污染，傳奇（包括半神）亦會隨著所處時間的增加而遭受污染，預計普通傳奇能堅持時間半個時辰，半神能堅持時間最多為一晝夜。]
[大羅天中最高位為彌羅宮，彌羅宮最高位為皇極凌霄殿，為東土眾神領袖昊天玉皇上帝居所，為天宮污染最嚴重的區域，傳奇進入會立即被污染，人間神聖亦有可能被污染，請謹慎注意。]
[從天宮進入幽冥地府需要特定機關開啟，目前尚未發現開啟方法。]
再往後就是密密麻麻的研究報告，其中大部分是對前面三十三天的研究，只有部分涉及到了三清天，而涉及到大羅天以及彌羅宮的文件只有幾份，莫語還在其中看到了署名孟齊的研究報告。
將天宮的文件保存了下來，莫語又打開了剛剛孟宗藩發給他的有關阿瓦隆的文件，
阿瓦隆的描述就簡單很多，
[封印物1-37︰阿瓦隆]
[阿瓦隆為凱爾特神話中的理想鄉，亞瑟王沉眠之地。]
[阿瓦隆具有優異的空間穩定性，並有良好的對外交流措施，為基金會中樞所在地。]
[阿瓦隆詳細資料被保存于基金會中樞檔案館，如需調閱，請持本地理事特批文件進入基金會中樞調閱。]
因為阿瓦隆涉及到基金會中樞，所以沒有在外面留存資料嗎，不過目前基金會中樞已經陷入了沉默，不回應外界請求，莫語也沒辦法進入基金會中樞調取文件了。
莫語關掉文件回到了檔案室，他進門就發現周雅此刻仍舊在等候他，于是他輕聲說道，
「周組長如果有什麼事情可以先去忙，我自己查閱一下資料就可以。」
「啊，沒事，」周雅搖頭笑笑，「最近白城很太平，沒啥事發生，我在這里陪著你吧，這樣你有什麼問題也可以第一時間問我。」
「那行。」
莫語點頭笑笑，坐回了位置上。
但是他的位置剛剛坐穩沒多久，一個嬌小的人影就從檔案室的門外飛撲過來，一邊過來還一邊帶著回音，
「神仙哥哥~」
莫語伸手按住了飛過來的玖玖的小腦袋，有些疑惑，
「玖玖？你不是在長安學院進修嗎？」
「嘿嘿，」玖玖蹭了蹭莫語的手心，「楊教授閉關了，所以我就被放回來了。」
莫語啞然失笑，好嘛，楊世德閉關和他也有關系，世界線到這里收束了啊。
玖玖進來以後整個房間都熱鬧了起來，隨後莫語仔細看起了資料，然後玖玖就縮到旁邊吃薯片打游戲去了。
過了好一會兒，莫語才把整本報告看完，大體情況和周雅告訴他的一致，接下來就只有去天宮驗證李元兒之前說的事情了。
不過他到發現一個有趣的地方，因為獻祭的智慧生命的生魂不夠，所以難怪小悅看起來不太聰‧‧‧
這時候他感覺到自己卡盒里有卡片跳動了一下。
啊，難怪小悅看起來充滿了孩童的智慧。
小愛趴在桌案上，看著莫語，眨了眨眼楮，那眼神分別是，
‘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失禮的事情被別人發現了。’
莫語無奈的回了一個眼神，
‘我哪知道她能感應到我的想法呀。’
小愛看著莫語，眼神中跳動著信息，
‘小悅感應不到你的想法，但是她能感應到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對她不好的事情。’
莫語嘆了口氣，
‘話說我們為什麼能用眼神交流這麼多信息啊，你能直接說話嗎？’
小愛面無表情的扭過了頭，但是她最後留給莫語的眼神，分明是，
‘不要’
無奈的笑了笑，莫語看向身邊的周雅，
「對了，張建還在這邊關押嗎？能讓我見見他嗎？我有些事情想問他。」
「張建？」
周雅短暫的愣了幾秒，才回想起張建是誰。
那是龍山事件中那個被莫語抓住的逃犯，之前因為要依靠他識別莫語的身份，所以周雅下了死命令要救他，後面莫語自己找到了基金會，還成為了白城事件中的重要戰力，所以周雅也沒有管他了，讓王詩雨按照流程審判處理，現在不知道進行到哪一步了。
「稍等，我問一下。」
周雅于是拿出手機聯系了王詩雨。
很快王詩雨趕了過來，張建目前還在白城，一邊帶著莫語前往張建的病房，一邊給莫語介紹了張建的情況，
之前張建醒過來了一次，但在王詩雨問道到他有關十幾年前那場命案的同案犯的時候，他含糊其辭的說了一些話，又立刻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來。
「後面我調取錄像，多次分析了他說的話，」王詩雨一邊打開這個單獨的‘病房’房門，一邊輕聲說道，「他說的似乎是，‘元兒’。」
「李元兒？」
周雅疑惑的問道。
「我最開始也懷疑是她，但是李元兒嘴很硬，雖然被封印了但是仍然有很高的精神抗性，我沒辦法引導她，」
王詩雨嘆了口氣，「而且張建本身的話語也並不清晰，也沒有足夠的證據能夠指向李元兒，他說的可能是媛兒，源兒或者源二之類的話。」
她一邊說著，一邊給莫語他們比劃字形。
莫語點點頭，看著床上躺著的‘張叔’，距離他上次見到張建，只過去了不到兩個月，但是這兩個月里，他經歷的事情比兩輩子加起來四十多年都要精彩。
最開始的時候面臨張叔這種洗髓伐骨的超能力者他還要小心翼翼，現在他已經是整個東亞的基金會理事，面對的甚至已經是天宮這種1級封印物了。
一瞬間，他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不過他很清楚今天來這里是做什麼，不如王詩雨的猜測，他心中已經大概率的偏向當年那個和張建一起的就是李元兒。
他來就是驗證這件事情的。
此刻小愛已經走到了張建的床前，指尖點在張建額頭上，然後他對著莫語輕輕點頭。
栗子球出現在莫語手中，他走上前去，指尖點在張建額頭上，小愛牽住他的手，一道道穩定的生命力量涌入張建身體。
張建的身體素質並不強，很快恢復了過來，他緩緩醒轉，王詩雨見到此幕立刻對張建進行了精神引導。
她輕聲問道，
「張建，當年和你在白城犯下滅門案的時候，你那個同伴是誰？」
張建一愣，目光中似乎出現了什麼恐怖的東西，但是在莫語的生命力量供給下，這一次他沒有直接暈過去，但是好像也回答不了王詩雨的問題。
王詩雨也意識到直接問同伴會刺激到張建，于是她換了個問法，
「張建，你還記得你十三年前在白城西城區的別墅區做了什麼嗎？」
「那天‧‧‧」
張建似乎陷入了回憶，
「那天又把身上的錢輸光了，于是我想著找點錢花，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別墅區。」
「你當時只有一個人嗎，是不是還有一個人和你一起？」
王詩雨細心的引導著。
「有一個人‧‧‧有一個人‧‧‧是的，有一個人和我一起‧‧‧」
張建喃喃自語，
「那個人是你的朋友嗎？你們為什麼會走到一起呢‧‧‧」
王詩雨繼續問道。
「朋友‧‧‧不是朋友‧‧‧」張建似乎仍有點受刺激，但是並沒有那麼強烈，很快便穩定了下來，「她是我路邊撿來的。」
「路邊撿來的？」
這次提出問題的並不是王詩雨，而是莫語。
不過在精神引導中的張建並沒有分辨提問的聲音，而是繼續說道，
「是的‧‧‧那天我從地下賭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