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章(下) 九山是個好士兵

九山自己都傻了,這咋把天給捅了一個大窟窿呢?他就想出個小風頭,沒成想這個風頭大得離譜。九山不知道自己將要面臨什麼,內心忐忑不安。

上級會不會收拾我呀?憑什麼呀?頂多說我亂打人,我賠他們四顆牙行不行?大不了給我個處分!老子別的地方沒有啥不對的,誰敢給我亂栽罪名我他媽就去集團軍喊冤。可千萬別影響到我年底調士官,才當了兩年兵我可不想回家,老子是要當將軍的人。誰給我穿小鞋我就跟他沒完,也不知道誰曉得軍委在哪辦公?

不用九山去找軍委,軍委派人來找他了。

演習導演部得到消息後也都傻了,一幫老將軍坐在那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場演習還怎麼演?藍軍六個主官回去繼續指揮部隊開打?這讓外軍知道了還不得笑掉大牙。再說了,所有作戰計劃都落到了紅軍手里,還打個屁!這些計劃可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做出來的,那是經過各方專家研究討論並經過軍委批復同意過的方案。

要麼不打了?那要怎麼給中央交代?這一次的經費預算比幾個集團軍演習都高,已經花出去的錢都能再裝備一個整編師了。這些都算誰的?

導演部下來的調查人員把所有當事雙方控制了起來,包括九山六人小分隊和藍軍被俘虜的六個領導,以及被九山‘擊斃’的另外八個人。每個人都必須詳細匯報自己在這次事件中的一舉一動和一言一行,怎麼想的,怎麼做的,為什麼這麼想,為什麼這麼做。詳細到當時是什麼表情,什麼語氣。

九山更是這次調查的重中之重,他被要求詳細匯報這次任務開始以後每一步所采取的行動,時間要精確到每一分鐘。他的GPS里的數據被拷貝出來,用以詳細分析偵察分隊的行動路線,為什麼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突擊到那麼深入的位置上。

就連巴特爾老板和他的流動炮車以及那兩名女性工作者也被客客氣氣地留了下來,巴特爾只好一遍又一遍給軍委的人講他所知道的一切。軍隊是最愛護老百姓的,導演部安慰巴特爾︰老鄉你別擔心,你干什麼工作掙什麼錢我們絕對不管,講完事情就可以走了。所有費用,車錢油錢,營業損失,誤工伙食,到時候我們全部雙倍賠償給你。

九山也對前來慰問他的特務連南偉民連長說︰南哥,那個老鄉人不錯,你看能不能給說說讓把人家的車錢和油錢給報了?你再幫我弄點高機彈殼給那老鄉送去,我答應過的…….

朱日和基地的大樓里,導演部大會議室里氣氛很沉悶,大首長們還是沒有做出應對措施和處理方案,這里光肩上扛星星的將軍就有十幾位。

這里面有些人手握著中國軍隊的實權,有時候他們一道簡單的命令,就會關系到上萬人的榮辱興衰,甚至生死。他們一跺腳,整個東亞都會顫抖。他們一感冒,整個亞洲都要咳嗽。他們說話,全世界都會聆听。

會議室里亂糟糟的,人員很多,大家都在討論對這一事件的看法。有些人想著怎麼給軍委和中央交代,有些人則琢磨自己有沒有責任,會不會連累到自己。但有一點大家都心知肚明,藍軍整個班子成員的政治生命和軍事前途終結了,不管他們有什麼背景。這事兒太大,天皇老子也保不了他們,誰保誰會被濺一身血。在另一場暗中的戰爭中,少壯派大獲全勝。

「都怪那個上等兵,雖說藍軍指揮班子犯了嚴重錯誤,但這一切都是那個上等兵引起的,他就是引發這個爛攤子的罪魁禍首。」說這話的是軍委的一名中校工作人員。「這個上等兵嚴重違反演習紀律,毆打藍軍軍官,牙都打掉了。還試圖用匕首行凶,這都是演習不允許的。依我看,應該把這個上等兵送上軍事法庭。」言外之意要先找一個替罪羊。

這些工作人員別看級別不高軍餃一般,但他們都是大領導身邊的近臣。他們往往一言就可以決定下面基層部隊里校級軍官甚至將官的前途,沒有人願意得罪他們。沒有人會為了一個小小的上等兵和他們唱反調,沒有人在乎一個士兵的生死。

听話听音,有的人甚至為了和這些人搞好關系,會主動把他們所發的牢騷貫徹執行。此時,如果沒有有份量的人為九山仗義執言,他的軍旅生涯即將終結,他的夢想會徹底破滅,甚至他的性命堪憂。

「侯處長的話我不贊同。」站起來一個年輕的大校軍官,此人高大英朗,氣質內斂。相對于其肩頭的大校軍餃,他的年齡年輕得有些離譜,就像德國乙級俱樂部馬迪堡有個十八歲的隊長那樣離譜。此人一說話,周圍全都安靜了下來,包括那些將軍們都扭過頭來看著他,顯然此人身份特殊,相當有份量。

「哦,段旅長您有什麼高見?我洗耳恭听。」侯處長對此人絲毫不敢怠慢。

「對于藍軍領導班子所犯的錯誤,我就不多說了,自有各位首長和同志們來裁決。我只想從我的技術角度談談對這名上等兵偵察戰士的看法。」段旅長沒有再去理睬侯處長,面向大家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我看了調查組發回來的調查報告,這名戰士從開始執行任務的第一分鐘起,就沒有一丁點的失誤,所有穿插行動都完美無缺。」許多人都點了點頭。

「雖然說他模到藍軍指揮部跟前有很大的偶然因素,但這些偶然能成功的前題,是因為這名戰士擁有極其出色的軍事素養和偵察能力。他把偵察兵的職能發揮到了極致,並且沒有在決策上出現任何失誤。不愧是那支特務連出來的兵,名不虛傳,南連長帶兵有方啊。」段旅長和南偉民連長的大哥南偉軍中校是過命的戰友加兄弟。

「他進入藍軍指揮部以後,處事果斷毫不拖泥帶水。雖說動手打了人,但是,同志們,這是戰爭,這是需要實戰化的演習。這名戰士非常好地把握了演習和實戰的界限,我認為他的所作所為並不過分。」

「一直到他帶著俘虜撤離和利用當地老鄉完成此次任務,所有決策都非常高明和巧妙,把整個藍軍搜索部隊玩弄于股掌。「段旅長說︰」我相信,即便是我的人去了,也不會比他做得更好。」听聞此言,所有人臉上都微微變色。

「這個上等兵,是一個合格的戰士,是一名非常優秀的偵察兵。」

段旅長說完了,大家都在輕輕點頭。侯處長沒有再去唱反調,因為段旅長那是通著天的人物,侯處長和人家在軍中的地位相差太遠,再去說反話就是給自己找不自在。再說了,剛才他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而已,一個上等兵的雞毛蒜皮跟他沒有一毛錢關系。

「啪!」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將軍輕拍了一下面前的茶幾,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凝氣聆听。老將軍肩頭的三顆將星金光燦燦。

「蠢貨!就是一群蠢貨,這樣的蠢貨死不足惜。」藍軍那六個校官完了。「可我擔心的是,不知道咱們的部隊里還有多少這樣的蠢貨在帶兵。唉!」

「至于那個上等兵……」段旅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雲翰……」上將看向段旅長,段旅長馬上立正站得端直。

「你說的沒錯,這個小戰士,是個好兵!」

段雲翰旅長長出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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