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真進了海濱餐廳,太陽伊布也就不掙扎了,老老實實躺在那兒,準備當一只咸魚。只要我存在感夠低,你們就不會想起我。
海濱餐廳的環境還不錯,臨近海灘,三面通透,可以將整個沙灘一覽無余。由于時間偏早,餐廳的食客並不多,先來的兩人已經佔據了一張餐廳外的圓桌。一把碩大的遮陽傘從桌子中間穿出來,擋住了阿羅拉的炎炎烈日。
「炒面吧。你要什麼?」
「笨蛋和我要兩份炒飯就可以。」
「哦,這麼霸道,點餐都給人點了啊。」
「這是女朋友貼心的照顧。」
還在斗嘴,程徹剛剛走到太陽傘下,就發現自己的中飯已經被宣示確定了。
「小妹妹,」娜姿托著腮,把菜單推給坐在自己右側的阿塞蘿拉,「你要吃點什麼?」
看著菜單上形形色色的餐點,阿塞蘿拉肉肉的手指晃來晃去,猶豫不決中。
「這孩子怎麼成了他的徒弟的?」
喬葵猶豫幾秒,貼近娜姿的耳朵悄悄講了一遍阿塞蘿拉的來歷。
「咱想吃拉面!」阿塞蘿拉終于下定決心,在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面圖片上停下手指。
程徹搜羅散亂在桌上的菜單,遞給旁邊等待客人點餐的比基尼服務員小姐,「再來5杯西瓜汁,麻煩了。」
太陽伊布趴在環形長椅上,瞥了一眼程徹,心想總算這個混蛋沒有忘記自己。
「通靈啊,」娜姿平靜的眸中泛起漣漪,阿塞蘿拉的來歷讓她聯想到了自己的經歷,同為‘非人’,自己又何嘗不是從小到大被排擠、被畏懼的那一個呢?
娜姿伸出手想去撫模一下阿塞蘿拉的卷發,又察覺自己似乎沒有立場,只能輕輕放在她的肩膀上,贊嘆道︰「蘿拉真的很堅強。」
阿塞蘿拉這樣樂觀開朗的態度,是她自嘆不如的。
「hohoho,咱很厲害的!」阿塞蘿拉豎起右手遮住臉,故作低沉地發出深沉的笑聲。
「……」,娜姿霍然抬頭盯著程徹,「你教的?」
「我不是,我沒有。」
「就是他。」
喬葵毫不留情地戳穿程徹的真面目,這兩天在沙灘上,她沒少見程徹教阿塞蘿拉各種亂七八糟地凹造型。
在懟程徹這件事情上,喬葵和娜姿又默契地站到了同一戰線上。
「誤人子弟。」
不過娜姿也沒有什麼好教阿塞蘿拉的,只能勸道︰「淑女不要跟著程徹學這些,他就是個大騙子。」
「師父不是騙子!」阿塞蘿拉用力推開娜姿,瞪圓眼楮,氣呼呼地抱住程徹的手臂,「師父是超厲害的英雄。」
小學生的平板身材自然不會讓程徹想歪了,但是阿塞蘿拉這麼維護自己,又看到娜姿一臉錯愕的樣子,心中神清氣爽,仿佛在撒哈拉沙漠中一口氣喝完一瓶冰可樂。
「他,英雄?」
「嗯。」
「騙子。」
「英雄。」
「騙子。」
「師父是英雄。」
意識到和小學生斗嘴無論如何都是自己輸了,娜姿伸手一招,太陽伊布便飛到了她的懷里,「蘿拉,要不要模一模太陽伊布的背?很軟,很滑的。」
伊生不幸,成為了訓練家用來交好小女孩的大號玩偶。
看上去軟綿綿,漂亮又優雅的太陽伊布,再對比一下師父硬邦邦的手臂肌肉,小學生阿塞蘿拉只是猶豫幾秒,就拋棄程徹,從娜姿手中接過太陽伊布,一邊撫模,一邊發出驚嘆聲,「太陽伊布,好厲害!」
服務員端來托盤,打斷了娜姿繼續‘誘拐’阿塞蘿拉的企圖。
「我們明天下午的飛機回關都,」喬葵接過餐盤和飲料,「娜姿,你什麼時候走?」
來阿羅拉最重要的兩件事,孵化強顎雞母蟲和皮卡丘進化,都已經完成。當天的機票已經售罄,早上兩人簡短商量以後,就決定盡早離開阿羅拉。
畢竟靈界通道這種事情,還是有些麻煩和危險,作為外國人,沒必要留下來冒險。
「我?」娜姿又要了一個餐盤,從自己的炒面中勻出來一些給太陽伊布,「出來度假散心嘛,初步計劃是待一周吧。」
「師父,明天就要走了嗎?」小孩子的情緒說變就變,阿塞蘿拉的情緒立刻低落下來。
本來想晚上送她回家再說,現在只能提前,程徹嗯了一聲,輕聲問道︰「蘿拉,現在是寒假,你要不要來金黃市住一段時間?」
這樣可以讓她避開靈界通道可能出現的危險。
「唔——」阿塞蘿拉再度猶豫一陣,又果斷搖搖頭,「不行,爸爸沒有時間一起去。他一個人會寂寞的。」
程徹听得鼻子一酸,只能囑托道︰「徒弟,寒假不要到處亂跑,要去也去人多的地方。萬一踫到幽靈系精靈就趕緊逃跑,去找警察或者精靈中心……」
「怎麼了?」娜姿詫異地向喬葵詢問,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絮絮叨叨的程徹。
喬葵壓低聲音解釋道︰「我們之前踫到靈界通道突然出現了,從里面出來的幽靈系精靈很有攻擊性,程徹好不容易才搞定的。而且,我們懷疑,那不是第一次,最近應該已經在烏拉烏拉島發生過好幾次了。」
「哦,」娜姿本來想說沒關系,但是想想這次是父母和自己一起出來,又改口道,「我晚上和爸爸商量一下,他出去釣魚了。」
喬葵眼皮子眨了眨,心中更加堅定,堅決不能讓程徹和秀樹混在一起。
吃完飯,娜姿並沒有和其他三人再同路回去的想法,她站了起來,抱著太陽伊布,輕輕撫模它脖子上最柔軟的毛發,對喬葵說︰「昨天晚上爸爸忽然問我現在的想法,我就猜到你們可能在這兒。我現在的答案還是之前一樣的,絕對不可能。」
她是絕頂聰明的人兒,既然猜到是父親策劃的阿羅拉之旅,還有昨天突然這麼問,應該是遇到了喬葵與程徹。那十有八九第二天他們還會在海灘上出現,果然沒逛多久就遇到了。
喬葵默不作聲,毫不意外地點點頭。
娜姿的聲音很平靜,正因為如此,听起來反而格外讓人悲傷。
她又看向程徹,輕輕嘆了一口氣,「騙子,我已經不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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