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藍貝殼酒吧，還沒到1點，音樂就早早的停了下來。
其實這兒也不能算是什麼酒吧，它都沒有各項起碼的經營執照，只不過是倉庫失去了它原本的功能後，被人買下來，改成了一個小小的聚會點而已。
「能給他來杯清水嗎？」程徹坐在一張高背椅子上，已然摘掉了口罩，關切地看著桌對面的光頭男子，「你還好嗎？要不要去醫院？」
之前的卡座被光頭男子吐了一地，自然是不能坐了。程徹與光頭男子各拉了張椅子，面對面坐在一張桌子之後。
程徹的背後空無一人，而光頭男子的背後則站滿了人。
明明人多勢眾的一方，卻充分顯示了什麼叫做人多勢弱，大部分人臉上帶著驚恐、無奈的表情，少數女子看向程徹的眼神中不自覺地帶上了崇拜之情。
「那個，我也不是來搗亂的，謝謝。」一杯水被遞給了程徹，他把水杯推到了光頭男子面前，「怎麼稱呼？」
還揉著月復部的光頭男子接過水杯，不情不願地說︰「圖爾斯。不用去醫院，緩緩就好了。」
他看向程徹的眼神里充滿怨念，好像在說，就你這樣還不是來搗亂的？
「呵呵，」程徹干笑兩聲，「我叫趙林，不打不相識嘛。」
隨口捏造了一個假名。
「你是侯爵還是伯爵？」圖爾斯忽然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什麼爵位？這兒還搞封建社會的文藝復興了麼？程徹听得一愣，「什麼侯爵、伯爵？」
圖爾斯認真看了一下程徹的臉，恍然道︰「你不是卡洛斯聯盟的人。」
「嗯，」程徹大方承認，「外地來的，所以才想找人幫忙。」
「算了，反正能一招擊敗我，到底什麼水平也無所謂了。」圖爾斯頗為喪氣地喝了一口水，還是感覺不舒服地咳嗽了兩聲。
「運氣好，運氣好，」程徹謙虛地擺了擺手。
自己是有備打無備，疊滿了BUFF再上，不然要收拾他還是要過個三五招的。哪怕同樣水平的精靈對戰，對面的精靈上來就是疊滿各種狀態技能，另外一邊也會遭不住啊。
「所以，你到底想讓我們幫你什麼？」圖爾斯向後看了一眼，「泰特斯和哈羅德說你無緣無語地跳出來揍了他們一頓。」
「呵呵，誤會，誤會，」程徹瞟了一眼使勁往人群里縮的兩人，「我就想請你們幫忙把一句標語刷遍穿的城區每面涂鴉牆。標語只需要存在3天，讓全密阿雷市都知道這個標語就可以了。」
「什麼標語，」圖爾斯語氣反而警惕起來，「如果涉及政治，哪怕你是侯爵，我們也不干，大不了我們現在就報警，你動手也沒用。」
白天遇到的兩個學生有各個方面的訴求，這些年齡變大，已經月兌離學校邁入社會的人，反而對可能有的風險十分警惕。
「想多了。哪有紙筆？」
「吧台後面。」
按照圖爾斯手指的方向，程徹從吧台後面找到了一個筆記本和一支水筆，將武德，你徒弟喊你回家吃飯！一行大字寫在了空白頁上，攤開給圖爾斯看。
「這個，沒問題吧？」
圖爾斯把筆記本轉過來，指著「武德」兩個字，目光怪異地看向程徹︰「武德是人名？我還以為是習武的道德。」
「真的是人名，」程徹無奈點頭確認，「也是一名騎士。我找不到他了，希望能夠通過遍布全城的涂鴉來找人。只求標語能夠留個三天左右，後面就不管了。」
程徹想了想又補充道︰「這樣吧，你們幫我這個忙，我每天給你們1200元。」（卡洛斯幣）
「1200元太少了，」圖爾斯板著臉，把筆記本推回桌子中間。
現場的氣氛緊張起來，在場所有人都知道程徹一個人就可以把這里所有人都揍趴下，也不知道他會不會付諸暴力，已經有人偷偷拿出手機準備報警。
「圖爾斯！」有人忍不住輕聲喊道，就算拒絕也別這麼強硬啊！
而程徹也沒有打算強迫這些人幫忙，他再是來去如風，也不可能真的化身成風，監督這麼多人給他強制干活。他已經在斟酌詞句，勸對方這三天盡量讓一下自己打標語，只要沒人跟他搶，三天差不多也能夠達到最低預期目標。
圖爾斯忽然站起身，舉起雙手不停揮舞著胳膊，「一位來自異域的騎士來到卡洛斯尋找他的同伴，為了一份渺茫的希望，在深夜四處畫上標語。」
「」種事情，我們難道不應該伸出援手嗎？」
緊張的氣氛頓時一掃而空，人群沸騰起來，歡呼聲回蕩在倉庫的四壁。「應該！」「說得對！圖爾斯！」「讓他見識下卡洛斯人的熱情。」
有人打開了酒吧的音箱，歡快的樂曲又開始重新響起。
「瑪琪，接著，」圖爾斯把筆記本拋給身後的一名女子，筆記本劃出一條完美的弧線落在對方手中，「給所有人都看看，我們要刷什麼標語。」
「好的。」
當筆記本在人群中傳遞時，圖爾斯重新坐回一臉愕然的程徹面前，「不用付錢，我們還可以邀請別的朋友來給你幫忙，但是你得請我們所有的人喝一瓶酒。可以嗎？」
被對方的豪氣感染，程徹毫不猶豫地重重點頭，「可以。」
至于每人一瓶酒的酒錢會不會比3600元卡洛斯幣更貴這個問題，程徹暫時顧不得了。反正看酒牌價，這酒吧的酒也沒貴哪兒去，大不了就透支信用卡，等著下個月關都聯盟發工資唄。
對方都說到這份上了，說不行就太不夠意思了。
各類酒瓶被人拿出來，在桌上壘成了一座小山。
就像是過狂歡節一樣，人們拎著酒瓶，帶著噴罐，喊著「武德，武德」的名字，三兩成群地涌出酒吧。
不時有人走進酒吧說明自己是來幫忙的來意，拿走一瓶酒，興高采烈地出門去找涂鴉牆。
圖爾斯甚至還帶著程徹轉了個場，跑到另外一個城區一家涂鴉畫家聚集的酒吧，也來了這麼一趟請喝酒換標語。
今晚全場消費由趙公子買單的都市傳說開始在密阿雷市悄悄流傳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