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3日，星期一，下午3點，卡洛斯聯盟密阿雷市機場，陽光透過枝葉，恰到好處地在機場外牆的壁畫、涂鴉上點綴出點點金斑，為這些層差不一的作品添加上了一層朦朧的美感。
秋日溫暖的陽光格外柔和，在機場外出租車上車點排隊的人們，隊伍零零散散地，刻意將自己置身在陽光的照耀下，格外享受在秋末時分被陽光包裹的愜意。
隊伍中，一面亦步亦趨地跟著隊伍向前走，程徹一面匆匆月兌上的厚外套，與旅行箱里的一件薄風衣換了一下。明明在地圖上是同一維度，但是卡洛斯聯盟就是要比關都聯盟在同一季節溫度高上許多。
區區高中學渣程徹，當然不懂什麼叫海洋暖流影響和大陸冷空氣影響造成的氣候差異。
剛剛換上黑色的薄風衣，還沒來得及整理領子，剛剛被胡亂搭在旅行箱拉桿上的外套里，響起了清越的手機鈴聲——你發如雪，紛飛了眼淚，我等待蒼老了誰……
來電是喬葵，程徹一只胳膊穿進風衣的袖子里，推著拉桿箱向前跟了一步，另一只沒穿外套的手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喂。」
「你在干什麼？怎麼接電話這麼慢！」透過電波信號，都能清晰地傳遞過來喬葵的怒火。
明明電話鈴聲才唱了四句歌詞，程徹就接起了電話，喬葵擺明了就是在找茬。
「我在換衣服啊，」程徹無奈地說，「現在換了一半就接你的電話了。」
「為什麼要換衣服？在哪里換衣服？你和誰在一起？」
如竹筒倒豆子般的語速，喬葵快速送上靈魂三問。
程徹換了一只手拿手機，把另外一個袖子也套上，「因為我在卡洛斯聯盟密阿雷市的機場等出租車，這里比金黃市熱很多啊。最後一個問題，我就一個人啊。」
「他說他就一個人，」電話那頭傳來喬葵的聲音，似乎在和別的人說話。
「不信，」听筒里隱約傳來一聲懷疑的輕哼。
「娜姿說她不信，」喬葵哼哼一聲，「我也不信。」
程徹麻了。
現在是社團活動時間。高三到這個時間點，精靈課程都上完了。理論上這個時間，娜姿應該回道館（家）去模魚了，而喬葵應該坐在教室里等待答疑，或者說是模魚，看正在學習的書籍。
怎麼兩個人湊在一起打電話來質問他了。
「那要麼我們視頻，你們自己看？」
「他說視頻，」喬葵好像又是對著話筒外的娜姿在說話。
娜姿立刻同意︰「可以。」
嘟……電話被掛斷。
滴滴……繁信的視頻通訊請求被發起。
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程徹下意識地按通了接通按鈕，兩張雪白精致的臉出現在屏幕中。
距離屏幕近的喬葵看上去只是面無表情。而遠處側著臉的娜姿小臉緊繃，下巴微微抬起，俯視著屏幕里的程徹，遠在卡洛斯聯盟，程徹都能感受到她的怒意。
程徹慢慢旋轉手機，讓她們看自己周圍的環境，心中納悶不已。
明明幾人周六金黃大區半決賽的時候還在賽場見過，有說有笑的也挺正常的呀，喬葵還讓自己上場首發了。比賽後，因為晉升成為了四階道館，自己還又請全隊搓了一頓大餐。
只不過這次來卡洛斯聯盟，程徹是做自己的私事，沒有告訴她們罷了。
程徹不知道的是，娜姿生氣的原因——在她的視角里面，程徹這樣突然溜出去，疑似旅游，已經第二次了，還是在同一個月內，而且一點都沒有邀請她的意思。上一次還提前跟她說一聲，這一次一聲不吭就不來學校了。
「你去那兒干什麼？」
屏幕再次轉回來，喬葵的面色稍緩，好奇地問程徹去卡洛斯聯盟的原因。
「我出國，呃，不對，去另外一個聯盟是因為要找人啊，」說到原因，程徹更加無奈，「找我師父的師父，武德。」
「請假了嗎？」
「嗯，跟精靈中心和班主任都請過假了。」
「怎麼沒向我請假？」喬葵突然板起臉，一字一頓地棒讀︰「當我不是老師嗎？」
一時間，程徹瞠目結舌，目光呆滯，不知道說什麼。向喬葵請假，那是不是還要向語文老師請假，向歷史老師請假，向物理老師請假……？一串請假下來，這得請到什麼時候？
「我……我，」在喬葵的富有壓迫力的目光中，程徹不得不說，「下次一定。」
「再有下次就別回金黃市來了，」娜姿冷冷威脅道。
「什麼時候回來？」喬葵又追問道。
兩個少女非常默契地形成了混合雙打。
程徹硬著頭皮說道︰「我也不知道，還不清楚情況，要到了地方才知道怎麼回事。」
「哦，」這次喬葵沒有為難他，這種情況在檢察官出任務的時候也很常見，反而認真問道︰「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我爭取在周六大區決賽前趕回來，」程徹搖搖頭，他覺得事情應該不難，只是跑個路確認情況而已。
隊伍的最前端即將輪到程徹，他連忙說道︰「啊，出租車的排隊快到我了，我先掛了哈。回來給你們帶紀念品。」
「誒，娜姿，你知道卡洛斯那邊有什麼好吃的嘛？」
「卡洛斯長棍？」
「那個難吃死了……」
呼——程徹長長地呼出一口氣，掛斷電話，把一路搭在拉桿箱上的外套塞進箱子里，在機場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坐上了駛來的一輛出租車。
事情是這樣子的︰周五那天程徹打電話給師父信彥報喜的時候，信彥也不在關都聯盟，而在今年的舉辦地合眾聯盟報名參加P1冠軍杯的預選賽。
而信彥到了地方才發現，約好一起來的他的師父武德居然不在，電話聯系不上，繁信也不回，信彥頓時慌了。
武德40多快50歲的人了，在金黃市與超能道館的競爭中落敗，一個人負氣跑去卡洛斯聯盟的密阿雷市開格斗道場。現在居然連一直想參加的P1冠軍杯都不來，不會出事了吧？
信彥正在猶豫到底是比賽都不參加了就跑去卡洛斯聯盟找人，還是先參加比賽，完事了再去。
對學習放飛自我的程徹，一听這事，主動請纓去卡洛斯聯盟看看師祖什麼情況。對如此合情合理的理由，學校和精靈中心也痛快地給他批了假期。
學習哪有正大光明地出國旅游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