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稍微意識到這個問題……」張勛喝著湯,眼楮卻看向朱信,「美味姑且不說,但菜品的類型來看,莫非你最擅長的,其實是家常菜?」
「大概吧……」朱信朝著她笑了笑,反正到他這里,a5和牛都能當成普通牛肉來用。
其實仔細想想,把高級貨當成普通貨這樣糟蹋,會有種背德的快感。
同時若是這樣還能把菜肴做的美味,那麼食客會不會有種驚喜的感覺?
說到底,能經常吃得起a5和牛的人,根本不在意那點逼格。
只有偶爾去吃一次的,才需要可以講究逼格。
畢竟材料收費那麼貴,不把格調搞得高點,這錢花得真的心痛。
「不過也沒差。」張勛無所謂的回道,「高規格的飲宴,規矩多得要死!」
張勛同樣出身大戶人家,從小接受的教育,和袁術不相上下。
作為一個‘上將’,家里要求比其他族人還要嚴格。
和袁術一樣,她也不喜歡這樣,但沒辦法。
或者說,這才是她和袁術,能成為朋友的主要原因。
兩人的境遇,其實都差不多。
湯水咸香為主,張勛覺得加豆腐有些多余,前湯沒必要那麼復雜的口感。
可真要說多余,仔細品品又覺得不是。
畢竟這樣加個豆腐,居然也挺搭的。
只能說湯頭更有層次感,又不會讓味道過于濃郁,姑且算是錦上添花。
前菜上來,不是什麼大菜,很普通的烤羊肉串。
肥瘦相間,尤其是剛下烤架,上面的油脂還是滋滋作響,孜然和辣椒面的香味撲面而來。
還真別說,剛剛喝了前湯,哪怕是咸香為主,還是覺得有些淡口。
仔細想想,可能是豆腐的關系,現在就特別想吃點重口的。
羊肉串不錯,一口撕下一大塊,頓時滿嘴流油。
略微有點羶味,不過只覺得這羶味反而就是這道菜的靈魂。
應該說這樣更有野性一些,一口一口,轉眼四串羊肉串沒了!
「不夠啊!」陳蘭直接抱怨起來,「下一道,快點上來!該死的,沒有酒!」
那麼說還真是,吃這個沒有酒的話,感覺真的折騰。
話說朱信那家伙,不會是故意這樣的吧?
把她們幾個灌醉,到底有什麼意圖?
就算她們三個喝醉,身後那五百士卒,難道都是擺設不成?
撐死,也就明天休整一天醒醒酒,然後再攻城,多出一天時間,就能讓你們的命運改變嗎?
「要不……」想到這里,張勛試著說了句,「小酌兩杯?」
「額……不太好吧?」陳蘭雖然有些意動,不過更多是擔心。
軍中不能喝酒,尤其現在還在戰時。
幾個主將和的酩酊大醉,這可不像樣!
「兩杯的量,問題應該不大。」梁綱想了想,畢竟大家私下喝酒,都是一斤起步。
就兩杯的話,也就稍微漱漱口的程度,無傷大雅。
「那就來兩杯吧!」孫策也沒想到,只是前菜,居然已經讓三人忍不住想要喝酒。
好吧,其實她也有些想要喝酒。
也不是說酒癮犯了,而是這些菜吃了之後,會真的有種想喝酒的沖動。
比如說狗肉這玩意,買回鹵好的狗肉,放入鍋里滾一滾,僅僅那味道,就讓人很想喝一杯。
「我們也……」朱然弱弱的問了句,陸遜沒有說些什麼,眼神之中的意動毫不掩飾。
「你們年紀還小!」朱信訓斥道,「白酒就別指望,喝點甜酒就好!」
按照正常的歷史,這個時代茶水都還沒有徹底普及。
尤其烹茶那玩意,也就是兩個文士之間‘品雅’的玩意。
常用的飲品,估計不是水就是酒,還真沒得選。
是以十幾歲的年輕人,也開始學著喝酒,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也多虧這時代的酒水度數不會太高,再說不是還有甜酒這玩意麼?
按照這個時代的叫法,應該是醪糟。
「哦……」兩個小屁孩乖乖回應,多少有些不滿,她們已經不小了。
很多普通的女性,十幾歲嫁人不說,孩子估計都已經磕磕踫踫學走路了。
白酒這里當然沒有,只能去合肥城里面拿。
周瑜面色有些古怪,你們到底吃得多嗨,居然酒都已經喝上了。
想到赴宴的人里面,還有兩個少女,頓時覺得這幫大人在帶壞孩子。
「看來老朽沒有出場的機會了。」黃忠笑吟吟的說道,「可惜了,不能去參一腳。」
不考慮升不升級,技能提不提升的問題,好好品嘗美食,也是不錯的體驗。
自從品嘗過朱信的菜肴,同時又沒有後顧之憂後,品嘗美食,儼然成為黃忠為數不多的興趣。
大概是前半生顛沛流離,以後的日子,打算對自己好一些。
「要不你也過去參一腳?」周瑜沒好氣的說道,都什麼時候,還那麼不正經。
「不不不,老朽說過要在這里預防萬一,那就真的要盡忠職守。」黃忠搖了搖頭。玩笑歸玩笑,正事歸正事,他還是分得很清的。
白酒和醪糟被送過去,白酒還好,直接喝其實就不錯。
溫一溫酒精會揮發,味道會變得辛辣濃烈。
不過其實這樣喝又別有一番滋味,配合煎炸烤的下酒菜會很不錯。
醪糟卻是要熱一熱,這樣才能把酒味釋放出來。
在熱乎乎的情況下打入一個雞蛋,還能讓醪糟更加鮮美。
「喂喂喂,田螺和鴨腳是什麼鬼?」第三道上來,是田螺鴨腳煲,張勛抱怨起來。
田螺懂的都懂,有股特殊的味道,但螺螄粉里面的臭味,卻來自用幾十年老酸水泡制的酸筍。
僅僅是田螺,味道很古怪,但聞起來總體是香的,吃起來也香。
鴨腳不用說沒有肉,基本就是皮和筋。
相對熬得透,膠原蛋白很豐富。
田螺鴨腳,配上紫蘇和酸筍。
剛打開沙煲,一股異香撲面而來,要說也算食指大動,只是一看材料,多少還是有些抱怨。
張勛三人,可從來沒有吃過這種食材。
「田螺已經特別處理過,沒有泥味,加起來一吸,肉就出來了。」朱信回道,這些田螺,都是專門去過尾的,所以基本可以把肉直接吸出來。
還記得小時候吃的田螺其實是不去尾,吸不出來,只能用牙簽來挑出來。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去尾,就這樣麻煩點,畢竟一盤螺少說四五十個,那就得夾個四五十下。
一晚賣個一百盤出去,四五千的田螺,都不知道要夾到什麼時候。
「我不是說田螺的味道,而是為什麼會選這個?」張勛抱怨道。
「是它不好吃,還是正好您吃不了?」朱信天真無邪的問道。
「呃……」張勛無語,按說都不是,那自己到底是在和什麼在較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