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符，人性都是有兩面的。善惡並非單獨存在，這個世界上沒有純粹的好人或壞人。」朱信解釋道。
想了想，補充道︰「讓人向善的，也不是道德文章，儒家經典，那玩意告訴你應該怎麼做。真正限制人們，不去做壞事的是律法，以及執法的賊曹或士卒。」
「誒呀？惟實，你是法家的？」周瑜有些詫異的看向朱信。
「我不做學問，真要算是伊家的！」朱信隨口回道。
後世很多人以為廚師的祖師爺是庖丁，可庖丁說到底就是個廚工，管刀工的那種，是職業而不是名諱，怎麼可能是廚師的祖師爺。
真正的祖師爺是伊尹，夏末商初的政治家和思想家。從小被寄養在廚師家庭，精通烹飪，由烹飪而通治國之道，是廚師公認的祖師爺。
「這樣不也挺好麼？」劉曄笑道，「正因為不是士人，才能不拘泥法家或儒家，什麼能用就用什麼。」
自漢武帝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兩漢一直維持這個傳統。諸子百家，哪怕還存在，少不得也要蒙一層儒皮。士人不以儒家子弟自稱，可能出仕都成問題。
也就朱信是孫策的未婚夫，否則以一個庖廚身份，怕這輩子都要默默無名。能和孫策相遇，就如同樊噲遇到了劉邦。
「那就這樣回復人家吧……時間也不早了……」周尚看向周瑜，後者點了點頭。
針對薛禮的安排已經完畢，薛禮是否接受，由他自己判斷。其實就算是第三序列，只要願意努力，未必不能上去。
最多針對‘沒能力心還很大的存在，在做得不順利時，背叛或者掛印而去時，如何最大限度避免損失’這點，進行完善便是。
等了半天的信使，終于得到答復之後，連忙回去告訴薛禮。
後者也是等著回復，所以一直沒睡。眼看昏昏欲睡，結果外面匯報說信使回來，頓時一個激靈，讓他速速前來匯報。
「第三序列？」薛禮還從來沒听說過，招攬人還有三個級別待遇的。
「是的，孫策那邊的正式回復，是若老爺投效，那麼享受三級序列待遇。當然也可以自己帶兵，另謀出路。」信使連忙回道。
頓了頓，想起什麼，連忙補充︰「還強調過，就算是第三序列，只要有真本事，那麼也只是升遷速度慢一點。若老爺本身就有才華，那麼其實第幾序列其實無關緊要。」
只要升遷考核是公正的，至少是相對公正，那麼優先不優先什麼的，其實沒差。如果不公正，那麼就算在第一序列，說不給你升遷，就不給你升遷也是有的。
「那麼說也是……」薛禮原本還有些不滿，聞言稍微冷靜下來。
能力肯定是有的，否則不可能成為彭城相。只是年紀放在這里，他今年已經快四十，不管是統兵還是治民，最多只有二三十年的時間，估計爬不了多高。
第二天決戰，雙方排兵布陣，一邊是上萬人，而且還有兩千騎兵的孫策部。一邊是只有數千，而且沒有騎兵的劉繇部。僅僅是人數差距來看，劉繇就已經是處于劣勢。
人數的差距，在這個世界不是很重要，畢竟還有職業者這樣的存在。
眼看本部的士卒，在看到孫策部時有些不安，陳橫施展了‘穩定軍心’職業技。士卒們的心中，很快就有了一股安心的感覺，暫時穩定了下來。
隊伍之中的張英有些不滿，這個技能的等級太低了，陳橫到底有沒有認真提升等級？
每一個職業者，除非對自己的職業不滿，否則都會努力磨練自己的技能等級。一般來說，用得越多，技能等級也就越高。陳橫的‘穩定軍心’，居然只是藍色等級，不能忍！
張英當即施展‘穩定軍心’，技能迅速覆蓋過去。技能無法疊加，但等級高的職業技，能覆蓋等級低的。于是深紫色級別的‘穩定軍心’，就覆蓋了全軍。
同樣都是‘將領’，陳橫和張英的差距，已經非常明顯。
紫色級別的職業技，效果當然也更好，士卒們不僅完全淡定下來，精神也開始集中起來。心無旁騖，沒有多余的想法，現在這支軍隊，比之前更像一支正規軍。
「盡做這種多余的事情！」陳橫羞憤地看了看身後的張英，低聲念叨起來。
張英也不管，就這樣看向敵軍，這邊的職業者就三個，那邊卻超過十個。也不知道孫策多大的魅力，能招攬到那麼多英杰……咳，仔細想想，那‘魅力’的確挺大的。
合理嗎？那麼大的力氣還有那麼大的魅力，一般前面頂著十幾斤的重物，力氣也沒辦法完全發揮出來才對吧？再說，一個武將要那麼大干什麼，抗箭嗎？！
「孫策！」兩軍尚未開戰，劉繇卻是上前喊話，「爾等貿然前來攻打本州牧，是打算犯上作亂否？！」
袁術雖然自稱揚州刺史，不過此刻劉繇卻是揚州牧。就和歷史上，丁原是並州刺史沒錯，但人家董卓當時是並州牧。並州牧命呂布殺死並州刺史，想想也沒毛病。
明面上到了漢末，刺史的職位無限提升，隱約成為一州的長官。但按照大漢官方的規定，刺史原本只是監督各郡長官，並向中央匯報的監察官職。
是以按照官方的規定，刺史嚴格來說還在郡守地位之下，更別說‘州牧’了。
「你這州牧誰封的？李傕還是郭汜？」孫策直接上前反駁，「你這州牧，得位不正是其一；當初護衛你，擁立你上任的丹陽太守吳景和丹陽都尉孫賁，你反手將人趕走，不仁不義其二；吳景是我舅舅，孫賁是我族兄，我為他們討個公道是其三！」
「哈，原來你是為了私欲而來！」劉繇大笑。
「哈，你又何嘗是為了私欲才來當這州牧？」孫策大笑，「眼看天下大亂，爾等宗室當力挽狂瀾，匡扶社稷。結果你三番五次拒絕朝廷征闢，當刺史州牧倒不見你推辭？爾等數典忘祖，忘恩負義，貪生怕死，厚顏無恥之人，有何顏面，有何資格說我？！」
「你！你！」劉繇差點被氣得噴血，他這輩子最看重的就是名聲，可這個他最看重的東西，居然被孫策如此踐踏。
也多虧他年紀還輕，換了七八十歲老王朗，說不得早噴血墜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