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五章情亂

作者︰五四四五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義銀冷冷瞪著上杉輝虎,這人怎麼就不听勸呢!

他差點月兌口而出,我的心中有一座後宮,你肯與別人分享我嗎?

強自忍住,沒有說出口。

不說這事在女尊世界驚世駭俗,不容于武家社會。就算真的成了,以上杉輝虎高傲的性子,她肯嗎?

現在她已經是四十萬石武家大名,獨霸一方。等關東攻略成功,家業必然膨脹到百萬石,二百萬石,數百萬石。

那時候的她,與自己這個不守夫道,糜爛y亂的男人糾纏,合適嗎?

為了不讓未來的兩人痛苦,義銀只能用御台所的身份保持雙方的距離,不讓她心存幻想。

「我已是御台所,你趁早死心吧。

想入道出家,那就去呀!我的法名送你用,上杉輝虎入道謙信,哈哈,有趣。」

上杉輝虎微微一笑,點頭道。

「如若你我無緣,我就是上杉謙信。」

義銀笑聲一滯,戛然而止。這人死皮賴臉,怎麼羞辱都沒用,臉皮真厚。

他干脆閉口不言,獨自生著悶氣。

上杉輝虎表白至此,也知道不能再逼,不然兩人的關系就真沒了回旋余地。

她施施然起身,對義銀一個鞠躬。

「謙信公,我先回去了。」

櫪尾城被上杉輝虎送給斯波義銀當作御所行在,她要去城外駐軍處休息。

義銀點點頭,也不說話,看著她颯爽離去的英姿,默然無語。良久,嘆息一聲,也走出了議事廳。

門外,島勝猛侍立在旁,義銀詫異道。

「島姬,你怎麼在此?山中姬呢?」

島勝猛恭恭敬敬行禮,隨後說道。

「殿下,本莊實乃將上衫眾軍勢撤出櫪尾城,大熊朝秀毛遂自薦參與城防,我來向您請示。」

島勝猛沒提山中幸盛,義銀也沒在意,點點頭,朝自己居所走去,說道。

「讓她參與外圍城防,你帶斯波同心眾看著點,本丸交給山中幸盛,讓她帶領本隊內衛。」

島勝猛態度恭謹,心中卻是一黯,終究還是比不上山中幸盛,一內一外就看出了親疏。

義銀沒往這方面想,只是下意識命令而已。

隨著他下令開設關東侍所,櫪尾城成為了越後另一個權力中心,本莊實乃為首的中越上衫眾已經不合適防衛這里,主動撤走。

而義銀手中只有一百九十余名斯波同心眾,缺乏常規軍勢,大熊朝秀識趣獻殷勤,也在情理之中。

越後內亂收尾,各家都想著從新政中分利,無心鬧事,櫪尾城的安全暫時不是問題。

大熊朝秀的動作只是表明緊跟御台所的態度,無關緊要,義銀沒有放在心上。

他邊走邊想,還是頭疼上杉輝虎剛才的孟浪之舉,這位上杉家督性子高傲,專攻直球,令他措手不及。

不知道怎麼防御他的追求攻勢,兩家正在合作攻略關東,決不能因此壞了感情。

這牛皮糖,打不得,罵不得,更丟不得,讓人不知道如何是好。

義銀心中郁悶,問跟隨的島勝猛。

「島姬,我美嗎?」

島勝猛一愣,看向一臉認真的義銀。

見他唇紅齒白,幽怨愁眉的俊朗模樣,面色剎那漲得通紅,結結巴巴問道。

「殿下,您說什麼?我好像沒听清。」

義銀盯著她看,把她看得眼神飄忽,心虛不已。嘆了口氣,一個兩個都是這樣。

他不再為難自己的親信大將,繼續往前走,島勝猛慌張跟上。

等到了居所,義銀拉門進去,回頭和島勝猛告別,就要關門。

「殿下,請等一下。」

義銀停下看她,島勝猛肅然說道。

「在我心里,您是最美的!」

說完,她深深鞠躬,轉頭就走。武藝高強如她,步伐竟有些踉蹌,背影狼狽。

義銀關上門,發出不知第幾次嘆息,模模臉,輕輕打了自己一巴掌,罵道。

「讓你長成這樣,煩人。」

———

島勝猛走出一段,正巧遇上匆忙趕來的山中幸盛,停下腳步冷冷看她。

山中幸盛一臉急切,問道。

「島姬,有沒有看到主上?」

島勝猛冷笑道。

「我剛送殿下回去休息,山中姬可是好悠閑。」

山中幸盛剛放下心來,被她刺了一句,面色鐵青。

「我是因為……」

島勝猛打斷道。

「我不想知道你的理由!這與我無關!

我只知道,殿下深信你,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給了你。而你呢?擅離職守!

剛才殿下一人在議事廳,如果遇到行刺怎麼辦?給我一個理由?你離開得很對?

你就不懂留下護衛嗎!你的警惕心呢!你的責任感呢!」

島勝猛心里還泛著酸水,自問遠勝稚女敕的山中幸盛,可是主君就是更信任她!

山中幸盛被說得無言以對,她才十六歲,比島勝猛小了四五歲,人生經歷差得更遠。

對方句句在理,兩人都是義理姬武士,說不出推卸責任的話來。

山中幸盛低頭鞠躬,說道。

「非常對不起!是我沒有做好!」

島勝猛從她身邊走過,並不接受她的道歉。

「去向主君認錯吧,你我職責各異,我受不起您的歉意,山中大人!」

山中幸盛臉色通紅,被羞辱得不輕。

島勝猛走出幾步,回頭說道。

「我在居所外留了兩名姬武士,你的部署到位後,讓她們回營地。」

說完,轉頭就走。

她發現自己今天有些刻薄,一點不像平日里的自己,面上發燒。

島勝猛啊島勝猛,你有什麼資格生氣?你算是殿下的什麼人?憑什麼發火?你不過是一介臣下!

她心口隱隱作痛,眼神黯然,步伐匆匆離去。

山中幸盛還保持著鞠躬的姿勢,僵在當場。

等她緩過神來,來到義銀居所,把外間防衛布置好,這才叩門兩聲。

房中沒有反應,山中幸盛小心拉開門,只見義銀趴在案牘上酣睡,面前堆滿了關東侍所的相關細則。

主君這是太累了。

她輕輕走到義銀身邊,為主君蓋上一件衣服。隨後坐在一邊,借著燭光愣愣看著他的容顏。

燭火微顫,義銀的側臉若隱若現,依舊美得動人心魄。

山中幸盛回想自己的所作所為,比之主君恩賜的厚賞,的確是配不上。

更不提自己那一次酒後失德,帶給殿下的痛苦,簡直禽獸不如。

她面色變換,忽而傾慕,忽而自卑,一時痛心疾首,一時深情愛慕。

義銀長長的睫毛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看到坐在身邊的山中幸盛,笑道。

「山中姬,你來啦。」

山中幸盛鞠躬致歉。

「非常對不起,我剛才去安排本丸夜崗,離開了一陣,還沒留下護衛值守。

請主上責罰。」

義銀起身,搖搖頭,感覺自己睡姿不正,肩頸有些發麻。

「沒事,你忙你的,我挺好。」

山中幸盛紅著眼,哽咽道。

「主上,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我明明什麼事都做不好,甚至還干下那等卑劣惡事。」

義銀沉默了,他仔細觀察山中幸盛。

這位美少女姬武士五官精致,頭小頸長,無死角的賞心悅目,嫵媚動人乃是生平僅見。

此時,她雙目水汪汪看著義銀,貝齒咬著下唇,像是等待審判的囚犯,慌張得關注著法官的判決。

義銀卻是無話可說。

難道告訴她,我是看你長得漂亮,見色起意?

難道告訴她,那一夜行禽獸之舉的人其實是我?

這話能說嗎?說了她能信嗎?

沉默半晌,義銀說道。

「也許這就是前世的孽緣,是我欠你的。」

山中幸盛眼圈更紅,這含糊曖昧的言辭,讓她心緒激蕩,旋而眼神一黯。

主君已經貴為御台所,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別,即便心懷真情,她又有什麼資格說出來呢?

山中幸盛勉強扯動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伏地叩首道。

「主上,山中幸盛此生必忠于您,至死不渝。」

義銀見她一臉倔強認真,忽然起了調笑之意,用右手拇指與食指,托起她的下巴。

「死了就完了?

山中幸盛,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生生世世都是我的。」

山中幸盛視線模糊,雙目中淚水忍不住溢出。

義銀頓時手忙腳亂,她低頭鞠躬,默默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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