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四章全都是瘋子

作者︰五四四五五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前田利益哼了一聲,冷笑道。

「主君是什麼性格,你應該很清楚。你做的事雖然不能公之于眾,但私下里,主君絕不會原諒你!」

她笑得很燦爛,幸災樂禍等著看明智光秀倒霉。

別看斯波義銀上了戰場所向披靡,平日里秉持義理,心慈手軟,是個情感細膩的真爺們。

為了斯波家的形象,斯波義銀不得不為明智光秀擦干淨p股,但他心里會怎麼想?

足利斯波合流夭折,斯波義銀又變回了自由身,前田利益的機會來了,明智光秀卻已經沒機會了。

明智光秀陰狠毒辣,怎麼可能被主君喜歡?這家伙看似完美得弄死了將軍,也因此丟失主君的歡心。這算不算,偷雞不成蝕把米?

明智光秀見前田利益笑容可掬,心中鄙夷。

這蠢貨對入贅一事信以為真,認為主君會因為此事疏遠,甚至懲罰自己,就少了一個情敵對手。

白痴!我明智光秀不會讓主君嫁給任何人!你們這些人澀欲燻心的丑態令我作嘔!

主君更不會拋棄我,因為我們有共同的秘密,一個叫做鳩佔鵲巢的長遠計劃。

足利家遇難,但還有家底,還有忠臣。可斯波家有什麼?全家死光光,譜代就高田家那兩個不會打仗的無能之輩。

主君的根底遠比足利義輝淺薄,斯波復興之路艱難坎坷,主君他需要我,需要我這個陰毒之士為他踏實斯波家的根基。

明智光秀的眼中閃爍著危險的光,笑容優雅得體。

你們所有人都將是斯波家復興的養分,別以為自己有多特殊。入贅?呵呵,你們就是一群狗。不,是一群連狗都不如的髒東西。

想到這些骯髒的狗東西未來會與主君同床共枕,生下主君的血脈,明智光秀緊咬下唇,面色剎那發白。

為了斯波家的復興,鳩佔鵲巢之策祭獻了斯波義銀的貞潔,他會永遠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遭受萬世唾棄。

明智光秀黯然一笑。

不過,我會永遠與您在一起,與您一齊承擔這份罪孽,主君……我好高興……

明智光秀沉思不語,面色復雜。前田利益以為她在恐懼斯波義銀回歸後自己的下場,呵呵直樂。

尼子勝久嘆了口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今鬧得不可收拾,誰都落不得好,明智光秀真是……唉……

三人各懷心事,尼子勝久最先開口。

「前田姬,三好家軍勢逼近斯波領,你準備如何應對?」

前田利益充滿自信,說道。

「三好家這次威逼,主要是為了興福寺的足利雙生女。如今她人已不在大和國,三好家自然會退去。

三好家沒空來找我們的麻煩,就算三好義繼真壞了腦袋,入侵北大和,我也有把握阻擋她的軍勢。

山城國的幕臣不穩,南近江還有足利家的馬回眾,六角家不會看著三好家在京中坐大,丹波的波多野家也不會太平。

只要我們嚴防死堵,三好大軍佔不到便宜就得撤退。三好義繼要解決的人太多,暫時輪不到我們。」

三好家上洛,三好三人眾的攝津眾,三好義繼的四國軍勢,實力遠遠強過二十萬石的近幾斯波領。

細川三淵兩家有了自己的野心,三好斯波如果開戰,她們會不會真心幫襯,還是未知數。

尼子勝久原本還有點擔心,但听前田利益說的有理,放心不少。

三好義繼雖然拿下了京都,但她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對內,控制山城國的幕臣沒那麼容易低頭,雙方還在京都博弈,弄不好會爆發新的內亂。

對外,丹波的波多野家剛剛起兵反抗三好家,三好家如果拿下京都幕府政權,波多野家以後要倒大霉,她家一定不會讓三好家得意。

六角義治拖住足利馬回眾,讓三好大軍佔了京都。如今足利義輝已死,六角家不會允許三好家佔據幕府政權,爬到自己頭上去。

斯波家只要不攻入山城國,去找三好義繼的麻煩,這位焦頭爛額的三好家督,多半不會再來找茬。她太忙了,沒空。

明智光秀在旁默默听著,許多事她心里有數。別說三好家攻來斯波領,就算三好義繼只想要坐穩京都,明智光秀也不肯答應。

她手中還有一張牌,那就是蜷川親世。足利義輝戰死二條城,這個倒霉的政所代官逃月兌不了干系。

她被明智光秀忽悠,縮在領地導致將軍遇難。斯波家拿到金印,以此當籌碼,明智光秀又可以去坑她一把。

斯波義銀回歸配上御劍金印,一定會秉持大義,清算這次京都大亂的罪臣。那麼誰是罪臣,誰是忠臣,怎麼判斷?

明智光秀肯定要洗白,斯波家不能打自己的臉。蜷川親世呢?她想不想洗白?如果想洗白,就得有忠義的表現。

伊勢貞教一定會與三好義繼妥協,三好家大逆之名再臭,她也沒得選。三好大軍就在京都,屠刀之下伊勢貞教能怎麼辦?

幕臣集團會把伊勢貞教推出來和三好家苟合,為了自家的安全,她們連將軍都敢出賣。

三好家真被逼急,刀槍架上了脖子,幕臣們真敢強硬到底嗎?

但蜷川親世躲在丹波國的自家領地,安全得很。她要是跳出來吼兩聲,伊勢貞教就麻煩了。

蜷川親世這個政所代官是足利義輝扶起來,打壓政所執事伊勢貞教的工具,也是幕臣集團的首領之一。

伊勢貞教今天能苟合,明天斯波義銀驅逐三好大軍,回歸京都。幕臣集團就會把她踢出來,當替罪羊受清算。

所以,只要幕臣集團內部有不同意見,伊勢貞教就不敢與三好義繼輕易苟合,這鍋伊勢家背不起。

斯波義銀殺回來,三好家打不過可以跑路,伊勢家能跟著跑去四國嗎?

整個幕臣集團投敵,還能用法不責眾的理由遮掩一下。要是變成自家的單獨行動,就不是伊勢貞教切月復可以解決的事了,要死全家。

蜷川親世辦事不行,但壞事的能力一流。明智光秀回去就會寫信與她,讓她給三好義繼找點麻煩。

在斯波義銀回歸近幾之前,明智光秀希望京都這潭水越渾越好。最好主君上洛之時,京中眾姬矛盾重重,傳檄可定。

明智光秀還在思索怎麼騙回蜷川親世的信任,讓她出面給京都的幕臣集團添堵。

尼子勝久問完前田利益負責的軍事,又皺眉問起了港。

「三好家上洛,幕府與三好家上次合戰之後達成的協議已然作廢。

港的高田陽乃怎麼辦?她那一攤子北陸道商路的事,干系主君在關東的布局,不容有失。」

尼子勝久真是操碎了心,斯波家中這些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

她本來是有管轄高田陽乃的權力,可對方陽奉陰違,總是先做事後匯報。看似真誠禮遇上司,其實就是把上司當背鍋俠用。

自從高田陽乃立下大功,商奉行之職晉升為町奉行,掌控近幾所有斯波家下屬商町物流,尼子勝久便失去了管轄她的權力。

尼子勝久現在根本不知道高田陽乃在干些什麼,只知道北陸道商路絕不能出事,心里著急。

明智光秀噗嗤一笑,說道。

「尼子姬,你不用為她擔心,三好家不會動她的。」

尼子勝久看了眼明智光秀,斯波家在近幾的忍眾中同組,是由明智光秀掌握,她遠比自己更清楚高田陽乃做了些什麼。

「明智姬,你確定?」

明智光秀肯定道。

「我確定。

我們這位高田陽乃大人可了不得,北陸道商路已經不是我斯波家的商路,而是近幾各大勢力的共同財產。

她早就防著意外,把北陸道商路拆成無數股份,抵押給京都與港的土倉換取資金,用商路利潤歸還利息,幾乎所有土倉都有借款。

這些土倉分屬近幾各大勢力,她們投了那麼多錢,就指望北陸道商路興旺,躺著吃利息。

據我所知,攝津的三好長逸自己就有股份,四國三好本家也投了錢,細川三淵兩家和京都幕臣更是少不了參股。

就算三好家發瘋,不要錢了。港旁邊的石山本願寺,顯如上人也不會袖手旁觀。一向宗投了十幾二十萬貫,是最大的股東之一。

攝津當地的武家雖然投錢不多,但是她們最窮,那些錢都是家底老本,誰也舍不得打了水漂。

三好家如果對高田陽乃與北陸道商路下手,攝津眾血本無歸。逼得她們掀起暴亂,三好家扛不住。」

尼子勝久听得目瞪口呆。

她知道高田陽乃的商業手段玩得邪性,但沒想到這家伙膽子真大,直接把北陸道商路拆了賣了,形成一張巨大的保護網罩著自己。

她苦笑道。

「北陸道商路是斯波家的財產,高田陽乃私自抵押質賣,等主君回來,她要如何交代?」

明智光秀搖搖頭,嘆道。

「這才是她厲害的地方。

高田陽乃知道三好家不懷好意,北陸道商路遲早保不住,干脆先下手為強。

北陸道商路是由主君的威望連接,聯合北陸道沿途各國武家組成的物流網,是由斯波家的人脈搭建而成。

沒有主君的名譽擔保,就沒有北陸道商路。北陸道武家信不過近幾的商家,雙方玩不到一起。

高田陽乃賣的只是一個殼,那些人分一點利潤可以,但要是起了歹念想奪走商路,根本做不到。

既然斯波家能牢牢控制住商路的所有權,主君又怎麼會怪她呢?

說不準還要夸她有先見之明,提前建立了保護網,讓北陸道商路沒有遭受這次三好大逆的沖擊。」

尼子勝久听得不禁點頭,點到一半,忽然僵住。

等一下,高田陽乃為什麼要提前布置好保護網?她是預見到了什麼,還是……難道她……

尼子勝久頭上開始冒汗,她忽然想到,澱川是港是北陸道商路在近幾這端的起點。

三好家要上洛,必須借助澱川水運,征召大量船只減輕後勤壓力。三好家的行動再隱蔽,也很難瞞過高田陽乃。

即便高田陽乃不是為了預防三好上洛而布置的保護網,但以她在港的勢力,絕對會察覺到蛛絲馬跡。

身為斯波家臣,她竟然沒有向近幾斯波領預警。又或是,她與某些人達成了默契,根本不用預警。

尼子勝久神情陰郁,掃了一眼前田利益與明智光秀,心頭浮起高田陽乃那張恭謹有禮的俏臉。

混蛋!全都是混蛋!

這些混蛋為了得到主君,連足利將軍都敢下手。天哪,那可是足利將軍,她們怎麼敢……

這天下還有她們不敢做的事?

尼子勝久越想越怕,總覺得這日子沒法過了,自己這些同僚都特麼的瘋了。

———

不管尼子勝久如何驚恐,她都得硬著頭皮和這群同僚繼續相處,維護近幾斯波領的穩定。

而在明智光秀協助下,輕松越過伊賀國,抵達南近江的覺慶。在阪本城蓄發還俗,稱謂足利義昭。

柳生宗嚴來到阪本城,跟著引路的旗本姬武士走向天守閣。

她雖然被足利義輝免除大目付之職,但劍術師範的虛榮沒有被剝奪,所以能順利進入阪本城,並受到禮遇。

听聞足利義昭在阪本城舉旗,柳生宗嚴第一時間趕來盡一份綿薄之力,亦是期盼足利義昭再次復興足利將軍家。

這兩年,柳生家已經分為兩支。一支跟隨柳生宗嚴,為足利將軍大目付。一支跟隨柳生宗矩,為斯波家目付柳生組。

柳生宗嚴因為大御台所與足利將軍的分歧,被足利義輝棄用,使得她這一支遭受重創。

幕府劍術師範的虛名養不活家族,當過大目付的經歷也使得仇敵不會少。

好在還有斯波家的柳生宗矩一支興旺,平日接濟生活,仇人也會心存顧忌,這才能勉強維持生活。

可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計,血脈之親會隨著幾代人漸漸疏遠。即便是眼下,柳生宗嚴也無法忍受被女兒救濟過活,她需要尋找出路。

這次來阪本城,她已經安排好家眷後事,就是來賭一把。賭贏了,她將再次被足利家重用復起。賭輸了切月復自盡,一了百了。

跟著引路的姬武士走入議事廳,她看見坐在主位上的足利義昭,忽然有些恍惚。

早知道這位足利雙生女長得與足利義輝很像,但沒想到會這麼像,簡直是一模一樣。

她走近兩步,被身前旗本喝阻,這才猛地驚醒過來,伏地叩首說道。

「臣下失儀,還請殿下恕罪。

實在在是太像了,我日夜思念舊主,一時情難自抑,真是沒想到……沒想到……」

柳生宗嚴眼圈發紅,這位天下聞名的劍豪竟然不顧儀態,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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