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6. 柳二龍(4000字,二合一)

皓月當空,群星璀璨,美不勝收的天海更讓人流連忘返。

鐘聲悠然的傳來,伴著朦朧的夜色,伴著清涼的夜風,楊明和柳二龍告別了弗蘭德院長,二人走在靜謐的校園操場上。

此處風景怡人,夜色陶醉,什麼都可以想,什麼都可以置之度外,輕輕地吸了一口氣,似乎有淡淡的花香,悠遠的淡淡的而又沁人心脾,這是一年中最美好的時光,因為,冬天太干冷,秋天太破敗,夏天又太炎熱,只有在這春的時候,在萬木蔥蘢,百花尚未完全盛開的時候,身心也是最愜意的,尤其是在夜晚,在夜色闌珊的時候。

在長久的沉默後,楊明突然開口打破了夜晚的沉寂,打破了二人之間無言的僵局。

「柳二龍老師,你特意支開弗蘭德院長,單獨找上我,是有什麼事情要和我談談嗎?」

楊明腳步一頓,轉頭看向旁邊的熟婦。

那是一名看上去三十多歲的美婦,一身簡單的青色布裙,卻絲毫難掩其風姿,布帕將頭上青色挽起,有些蒼白的面龐上,五官是那樣的精致動人,眉目如畫,一雙黑色的大眼楮極有神采。布袍下,是那難掩的峰巒疊嶂,波濤洶涌,成熟豐‧滿的風姿,絕不是普通少女所能企及的。

三十歲的女人,走過春的浪漫,走過秋的成熟,走過夏的火熱,走過冬的冷竣,在四季的輪回中,走出少女的羞澀,走出青春的靚麗,步入了30多歲的瑰麗季節。

柳二龍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張俊美的面龐,那一雙久經滄桑的美眸深處似乎蘊含著復雜的情愫。

有關楊明的回憶點點滴滴地出現在柳二龍的腦海當中。

歲月荏苒,覆蓋了過往,那時青春留下的舊夢,卻擾亂了紅塵煙雨,擺落了點點紅葉畫清秋,歌唱了歲月如斯,人生似夢的年輪,在老去的故事里演繹一場場悲歡離合,衍滅了了多少回憶,微涼了多少時光不在荏苒。

說句實話,當初第一次見到楊明的時候,柳二龍絕對不會想到,短短五年時間不到,當年那個剛剛在魂師界嶄露頭角的年輕人,居然會有一天成長為抖一抖腳就令整個魂師界就要顫三顫的大人物,如今更是執掌魂師界牛耳號令天下,無人不敢不從。

若是換做以前,柳二龍絕對會以培養出這樣優秀的學生為榮。

可是,為什麼錯綜復雜的命運一點點地將她推向自己學生的對立面呢?

每每想起大師玉小剛的音容相貌,如今正在武魂城中飽受著無盡的折磨,柳二龍便只覺得心如交割,痛不欲生。

但是,若要柳二龍出手對付楊明,卻也是絕對不可能的。

柳二龍對自己的實力心知肚明,在自己這個最出色的學生面前,恐怕才剛剛出手,就已經結束了,根本不可能傷害到楊明一根汗毛。

柳二龍答應教皇比比東的提議,頂多也就是借助自己是楊明老師的身份,幫助武魂殿的人潛伏到天斗城而已,就如同上一次千仞雪能夠那般輕巧地潛入到炸天幫,都是多虧了柳二龍的暗中幫助。

抬起縴縴玉手,一挽耳垂青絲,柳二龍美眸波光漣漪地看著楊明好一陣出神,才吐氣如蘭道︰

「我走累了,到那邊的亭子坐一坐?」

柳二龍沒有直接回答楊明的問題,顯然她的內心也是備受煎熬。

順著柳二龍手指頭的方向看去,那座小亭是史萊克學院專門為師生設計的,亭子是由八根滾圓的紅漆柱子和土黃色玻璃瓦屋頂組成。最有趣的是屋頂雕刻著的「雙龍戲珠」和「獅子觀海」。

亭子的最下面有六個台階,全部用七十公分長的條石鋪成。為了防滑,條石上均勻的刻著斜線,若是到了天氣炎熱的夏天,學生們可以坐在清涼的台階上吹風,別有一番滋味。

亭尖深沉的土黃;亭柱古老的棗紅;石桌石椅幻想的灰白,組成一副美麗的圖畫。亭旁綠樹掩映,流水潺潺,蜂歌蝶舞,猶如走進仙境一般。

延著幾步不高的石梯,便來到亭子的長廊,順著長廊走到亭子的中央,那里有一張石桌和四把石凳,亭子的四周都種滿了各種花和果樹,亭底便是清澈見底的小池塘。

二人相繼就座,也不知道柳二龍是不是有意無意,就坐在楊明的身旁,就像是一對情侶般緊貼在一塊,除了從柳二龍那成熟的身上傳來的幽香之外,楊明甚至能夠感覺到對方隔著薄薄布料的圓潤大腿上傳來溫熱的熱量。

柳二龍雙手交疊,放置于那一對如同木瓜般的凶器上,道︰

「楊明,我的心情不是很好,你跟我聊聊天,排解一下老師的苦惱吧。」

盡管楊明已經結婚生子,外面還有幾個紅顏知己,按道理來說,楊明應該能夠淡然處之,坐懷不亂才對。

可柳二龍對于楊明而言身份不太一般,畢竟是楊明的老師,楊明頓時感覺有些坐立不安,稍微往旁邊一挪。

可眼瞅著楊明挪移座位,柳二龍也不動聲色地挪移位置,伴隨著一陣好聞的香風撲面而來,再次和楊明緊貼地坐在一塊。

楊明砸了咂嘴,只覺得一陣口干舌燥。

三十幾的美婦就是和豆蔻年華的少女不太一樣,全身上下都自然而然地散發出一種成熟的魅力,哪怕沒有特意地引誘,柳二龍舉手投足之間,依然自帶著令任何男人難以把持的魅力。

楊明下意識地模了模後腦勺,一臉的尷尬,道︰

「柳二龍老師,有什麼話必須要在今晚說的嗎?要不,我們改天換個時間,約個地方,再好好聊一聊?」

柳二龍美眸刮了眼楊明,就像是隔空放電一般,那一眸的風情萬字難以描述。

楊明自詡如今也算是百花叢中的老手,可此刻也不由地感覺到一種被電到的感覺。

「楊明,你現在可是大忙人,想要約你的人如同過江之鯽,預約排隊都能排到明年,我要是按照正常程序約你,還不知道等到猴年馬月呢。」

「放心,我又不會吃掉你,怕什麼嘛。」

說著,柳二龍又往楊明身上貼,很干脆地將腦袋枕在楊明的胸口上。

楊明身子一僵,他能夠感覺到胸口上壓著一坨沉甸甸的重量,柳二龍帶著些許曖昧的溫熱鼻息噴在身上,癢癢的,麻麻的,就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身上走動,撩的人周身難受。

耳朵靠在楊明的胸膛上,听著楊明心髒不爭氣地怦怦亂跳,柳二龍美唇微微上揚,似乎覺得自己依舊寶刀未老,還是很有魅力的嘛。

只是,柳二龍的美眸中卻不含有絲毫雜念。

她,真的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傾訴苦悶。

「我生活在沒有他的城市,盡管如此,我還是用各種方式關注他的生活,以路人的身份,多心酸,他的喜怒哀樂全不是為我。」

「其實我知道,任何一份需要我花盡心思去討好的感情都不會撐的太久,畢竟感情是互補的,一個人主動久了也會累的。」

「愛情的世界很大,大到可以裝下一百種委屈;愛情的世界很小,小到三個人就擠到窒息。」

「或許某天我也會笑著和別人說起我們的故事,然後直到別人問了一句後來呢,我想我會坦然的回答,也或許有些更咽,後來啊,後來我們沒有在一起。」

「我也知道,有些情,付出了很多卻從沒得到回應,有些人,關照了很多卻被忘了個干淨;我也明白,如今人情淡薄,那些眼里沒我的人,我何必總放在心上?付出真心,換來傷心,剩下自己寒心,給予重視,受到冷漠,獨留自己煩心,自己比誰都珍貴,我要活的高貴!人生這麼短暫,我為什麼要讓不關心我的人,影響我的心情呢?我覺得感情如此的珍貴,憑什麼要讓不在乎我的人,褻瀆我的情誼呢?」

「可是,我就是做不到啊!」

「……」

女人總是感性的生物。

柳二龍這些話,早已憋在心里很久很久了,一直都找不到人傾訴,如今總算找到楊明這樣的男顏知己傾訴,頓時將心里面的話一窩蜂地倒了出來。

楊明一陣沉默,他原先還以為柳二龍老師找他是要辦什麼事情,現在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柳二龍老師的心里頭,一直惦記的還是大師玉小剛。

她的心很小,只能住下一個人,再也容不下第二個人。

看著柳二龍越說越激動,在自己的胸口上留下淚眼斑斑,楊明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道︰

「老師,我想起一句話。」

「真心對一個人好,不一定有回報,而你忽略的人,可能對你最真。很多東西,可遇而不可求;很多東西,一生只能一次擁有。歲月中,忘記不了的就銘記;生命中,堅持不了的就放棄,人生,原本就是一次歷練,快樂著就是幸福的,適合自己的就是最好的。」

聞言,柳二龍嬌軀一震。

她的美眸若有所思,低頭含著一絲苦笑,道︰

「我真的能夠放下這一切,忘掉那個人嗎?」

大師玉小剛當初再次一發不言地丟下她,獨身一人前往武魂帝國尋找教皇比比東,他卻不知道,那個時候的柳二龍心中有多麼心痛,又有多麼難過。

一個男人,獨身前往去找另外一個女人,會做些什麼事情?

柳二龍不敢想,也不願去想。

直到數個月後,一直沒有得到大師玉小剛消息,柳二龍更是在那段時間茶飯不思,憔悴了很多,一直心心念念著玉小剛的安危,哪怕是佷子玉天恆的新婚大宴,柳二龍也沒有去參加,只是隱隱約約听到傳聞,大師玉小剛似乎在武魂城中遭遇噩耗。

柳二龍不相信,不相信那個高居武魂殿教皇座位上的女人會狠心殺死大師玉小剛。

她等啊等啊,每天都過著以淚洗面的日子。

一直等到千仞雪的到來,一直等到那個讓她又羨慕又嫉恨的女人的傳話︰

「如果你想要玉小剛回到你的身邊,就暗地里幫我做事。」

為了負心漢玉小剛,柳二龍含淚答應了千仞雪的條件,成為了千仞雪發展間諜的下限,利用她是楊明老師的身份,不斷地獲取最近炸天幫一系列動向的情報,以及協助武魂殿的人潛伏在天斗城的工作。

說實話,柳二龍的內心是煎熬的。

她知道這麼做,等同于是背叛了自己的學生楊明。

可是,她又不得不這麼做,因為這一切,都是為了那個讓她付出了韶華的男人。

柳二龍一股腦地將積壓已久的話通通傾訴給楊明,她說得累了,不僅僅只是身體上的累,更多的是心理上煎熬帶來精神上的疲憊,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恍惚之間,在她的眼中,楊明那張俊美的面孔逐漸變幻成玉小剛的模樣。

玉小剛長得不帥氣,甚至長得有些木楞呆板,一雙如同死魚眼的雙眸毫無神采,甚至他這個人也不會講騷話不會講情話,根本不懂風趣,是一個單調到極致,枯燥到極致的男人。

可就是這麼一個男人,卻讓美婦神魂顛倒。

柳二龍抬起玉掌,輕輕地撫模著楊明的臉頰,雙眸淚眼婆娑,似乎是因為疲勞過度形成了某種幻覺,自顧自地喃喃道︰

「小剛,是你嗎?」

楊明身子一僵,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看得出來,柳二龍的精神很不對,若是這個時候驚擾到她,說不定會發生不好的後果。

柳二龍完全沒有在意楊明的沉默,畢竟在她的印象當中,大師玉小剛平日里就是個悶葫蘆,一天到晚都說不出幾句話來。

「小剛,我就知道,你一定會重新回到我的身邊。」

「比比東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你為她奔波操勞?她能夠做到的事情,我自詡也不會比她差到哪里去。」

說著,在楊明驚詫的目光中,柳二龍主動地將嘴唇湊了上來,順勢一把將楊明摁倒在石桌上,為他寬衣解帶。

這一夜,話不多說。

月亮也都悄悄地躲藏在烏雲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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