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筋斗雲呢！」
「不想用！」
「這般強的飛縱術還不用？」
「那道飛縱術轉得我腦殼有些暈，又很容易飛過頭，只適合長途趕路時用一下！」
高空中，李鴻儒卷著強風飛縱，孫悟空則是踩踏風浪悠哉悠哉的跟隨。
李鴻儒時不時找點話題扯扯。
不僅僅是源于孫悟空知曉的大妖知識，這也是他當前一個極好的對手。
如孫悟空這般不怕打，也打不怕的對手很難尋。
除了詢問探知一些事情，李鴻儒不免也有借力切磋切磋的想法。
只是他恰逢對方的時間不算太好，胃部大出血不是說好就能好，即便他服了一些藥湯，又給自己施了一道甘霖普降術，內部的創傷依舊需要時間恢復。
這種情況下就甭指望李鴻儒和孫悟空切磋打斗。
他此時不乏拉扯時間。
飛縱于高空上，李鴻儒觀望看過下方綿延的沙漠地帶。
「你在這沙漠中找到過西瓜？」孫悟空問道。
「來西番哈蜜國找西瓜很簡單，只要找到一個牛妖又或馬妖，他們定然能帶咱們找到西瓜1」
如果這片沙漠的幾個大妖不曾搬家，這片區域依舊歸屬蛙哈哈、牛小兵、馬小童、吞天府主等妖掌管。
妖類們能去的地方不算多。
要麼變成人形混跡于人類社會群體中，要麼就是如牛小兵等妖一樣，混跡于無人區中瀟灑。
在這片沙漠中少有發生什麼除妖人殺妖的事情，也少有人願意踏入沙漠這種風險區。
「你還認得其他妖？」孫悟空有興趣道。
「我認得的妖多了，有幾個大妖好友」李鴻儒笑道。
「怪不得你和大唐朝廷那些迂腐官員不一樣，我現在看你順眼多了！」
仿若第一次認識李鴻儒，孫悟空眼中閃過一絲興趣。
能踏足到此時擁有的實力，李鴻儒還能秉承善念，對妖類具備平等交流的姿態，這確實讓他看得順眼。
何況這小伙從大唐朝廷中退下，這更是剔除了交流的障礙。
沒有人希望自己是滿世界的敵人，即便再魯莽，諸多人也不吝嗇交流和形成關系網。
「你……」
李鴻儒尬聲發笑回應，孫悟空正欲說上兩句拉扯上關系時，只听李鴻儒喊了一句‘在那兒’，身體隨即就有著飛速的墜落、
荒涼的沙漠中，一個牛頭彪漢和一個馬頭彪漢圍坐在地上。
兩人身邊扯了幾根藤，藤上不乏哈密瓜，又不乏有藤扯了西瓜，此時正在地上分潤食物。
「哈哈哈，牛小兵，馬小童，好久不見了啊！」
李鴻儒身體迅然墜下，驚起一片黃沙。
這讓吞服西瓜的牛妖和馬妖齊齊呸了數口，待得吐出嘴里的沙子，兩人才模著腦袋站起來。
「鴻儒真人？」
「你不是那個那個……你怎麼又跑我們這兒來了？」
牛小兵和馬小童對李鴻儒很熟悉。
但兩妖只覺踫上李鴻儒就沒遭遇過什麼好事。
比如這家伙帶了一頭巨鷹的禍水回來，比如讓他們落單被五莊觀的神仙們關了數月，比如被楊素逮著一陣抓，又比如讓單身的蛙哈哈成家，夫妻成雙成對在他們單身牛馬面前顯擺……
總之了，牛小兵和馬小童對李鴻儒很熟悉，但從來沒希望再次見到這個帶來麻煩的‘熟妖’。
眼下這家伙又帶了一個干瘦干瘦的僧人前來，這讓兩妖不免有點小忐忑，生怕招惹出什麼不可控的是非。
「我找你們來吃西瓜啊！」
李鴻儒瞅著地上擺好的瓜果，只覺省了一些尋找西瓜的步驟。
「真來找咱們吃西瓜的？」牛小兵低聲問道。
「對」李鴻儒點頭道。
「他也跑過來吃西瓜？」馬小童問道。
「對對對，我也是過來吃瓜的」孫悟空喜道。
在真武宮吃瓜很不痛快，但在眼下顯然可以很痛快了。
他看向數個翡翠色彩的碧玉西瓜，又看向帶著紋絡的哈密瓜，只覺這兩個牛馬妖非常擅長找瓜。
甭管實力的強弱，能在野外生存找到瓜果就是好本事。
「那你們吃吧！」
牛小兵吭哧吭哧了兩聲，又在藤上摘了瓜下來。
「我們被打得可慘了，才偷來這幾個瓜！」
馬小童低聲，不過兩妖還是非常上道，懂得基本分享。
「牛、馬、豬、狗、雞皆是六道愚痴之獸，生而難化成人，如你們這般牛頭馬頭者甚多，老孫今天不白吃你們這頓瓜果！」
孫悟空拿過一個西瓜，待得敲開取了瓢下嘴，心滿意足下有著吐聲。
「我跟隨恩師學過一些點化手段，如今也來點化點化你們！」
他伸手引動妖力，只是朝著牛小兵和馬小童腦袋一點，只見這兩妖腦袋上的皮肉彎角齊齊褪去，不斷化成人臉的模樣。
「多謝大師！」
「多謝大大師!」
牛小兵和馬小童化成的模樣帶著一些壯漢的憨厚，又夾雜著東土和西域的混合色彩。
處于地域交界之中，兩妖所見甚多，也不知模仿了誰的面貌。
這番妖化人的手段看得李鴻儒不由暗贊。
這是援引自己的妖力，又推動拉升對方妖力塑形。
這是提前打造了一個模子，但凡牛小兵和馬小童的妖力能續接上去，兩妖就能維持自己的容貌。
見了李鴻儒這麼多次，牛小兵和馬小童只覺咸魚終于翻了身，在貢獻了兩個西瓜後，兩人順利地化成了人軀。
相較于自我領悟，又或學習李鴻儒和琵琶洞主傳授的那些經文，這遠不如眼前的僧人點化來得快。
這讓兩妖目光不斷朝著孫悟空瞧來瞧去。
「承受了好處就要有了斷，否則日後必然會承受沒完沒了的拉扯」孫悟空開口道。
他的話或許解釋了為何會出手相助。
一邊是牛小兵和馬小童求而不可得的化形，一邊是他難尋的瓜。
在對方看來的大恩情，在孫悟空這兒只是舉手之勞，與一枚西瓜價值並無區別。
他這番話听得李鴻儒略有所思。
依孫悟空的性子，想要落對方一個人情，又或牽扯住對方是較為困難了。
但這種有借有還的性子也極好，交往後至少不用擔心自己吃虧。
「我那邊有個地方，只要干活就有吃的，你們要不要去干活，？」
孫悟空了結恩情，李鴻儒則不免想拉兩個干活的助力。
相較于秘境中那些懵懂的豹妖和獼猴妖等生靈，牛小兵和馬小童聰慧太多了，而且牛馬成妖較為溫順，妖念中惡意並不算高。
「那邊沒人打你們」李鴻儒特意強調道。
「真沒人打我們嗎？那是什麼好地方？我……」
「不去不去！」
牛小兵剛剛想問兩句，馬小童在一旁猛烈搖頭。
眼下拿到了一樁大好處，但跟隨李鴻儒屢屢發生一些破事。
他只覺若是應下來，大概率會遭報應。
畢竟這家伙習慣了先給個甜棗，隨後才帶來苦難。
馬小童拉了拉牛小兵，這讓牛妖晃然中似乎也回神了過來，只是在那尷尬的笑。
「行吧，看來你們不想去，朱七七去哪兒了？」李鴻儒略有失望道。
「她和胡夭夭在那邊開黑店呀」牛小兵道。
「黑店？」
「我听說胡夭夭每天都在勾引人去店里吃飯，朱七七負責做飯下藥迷暈人打劫！」
時代在變化，相較于牛小兵和馬小童這兩個腦袋愚痴的妖，胡夭夭和朱七七顯然聰明許多，不僅僅適應著這片區域，還干上了黑活。
胡夭夭和朱七七有這種事業，顯然難于去秘境中當廚子。
「開黑店？勾引？下藥迷暈人打劫？」
李鴻儒略做尋思考慮動用鐵蒼的美色誘惑時，只听孫悟空連連發聲詢問。
待得清楚了胡夭夭和朱七七的身份，這讓他一時有著怒而起身。
「豈有此理，都是這些學壞的妖敗壞我們妖類的名聲，讓我們被人類唾罵成過街的老鼠，導致人人喊打！」
他一時怒氣上涌，直接揪住馬小童和牛小兵，想讓這兩妖帶路找了那黑店出來，直接打死這兩妖為民除害。
「鴻儒真人來了果然不會有好事！」
被孫悟空大妖氣息一壓，牛小兵和馬小童身體不免有著瑟瑟發抖。
兩妖腦袋混沌混亂，迷迷糊糊之間只覺壞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