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您就不擔心是這三人搞出一個莫須有的陽壽來勸您吃藥？」
中秋賞月在略微沉悶之中過去。
見得李鴻儒等人出宮，長孫無忌才做出諫言。
眼前的套路很熟悉，在東土的歷史上，不乏道家之人借助壽命恐嚇帝王，而後讓帝王服各類長生藥。
這讓一些沒毛病的帝王硬生生被整出一身病，甚至不乏英年早逝者。
李鴻儒說的沒錯，如這些禍害帝王的道人，基本上都被砍了狗頭，沒一個有善終。
「李鴻儒是儒家人，不是道家人」唐皇提醒道。
長生是道家之人喜用的手段。
不乏有帝王在這方面栽跟頭。
甚至于某些英明的帝王也不例外。
但凡只是李淳風，又或袁天罡穿插，唐皇難于相信生死簿的事情。
將李鴻儒穿插進去，事情又不一樣。
而且長生藥是李鴻儒提出來，並非李淳風和袁天罡提出。
甚至于長生藥並沒有把持在道家的手中，而是屬于婆羅門。
唐皇步步分析下來，頓時讓長孫無忌連連點頭。
「朕清楚自己的身體，即便他們不提醒，朕也需要做一些準備」唐皇道︰「不論是否能延壽，必要的準備不可少，以免雉奴將來手足無措。」
「是！」
「而且向婆羅門求長生藥這件事很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
……
太極宮的聲音漸漸淡了下去。
李鴻儒則是有著微微汗意出了皇宮。
「姓李的，你是不是沒事找事做啊！」
一行三人出宮，待得看到熟悉的觀星樓，李淳風再也忍不住。
李鴻儒也不曾與他商量商量，就突然抖出了長生藥事件。
在這之前，這小伙可是建議他去干掉仙庭仙帝，又將婆羅門三大主神和佛教的三大佛祖齊齊砍死。
高難度下，李淳風只能認命，但凡唐皇提及什麼，他都是‘臣無能’。
相應袁天罡的回復也差不多。
「你就說干不干這個活吧」李鴻儒問道。
「干！」
李淳風悶悶回應下來，又有袁天罡垂頭喪氣點頭。
「干就完事了！」
李鴻儒叨咕一句，隨即腳步一踏，已經走到了數米之外，有著遠遠的而去。
「誰知道婆羅門和佛教什麼時候結束爭斗」李淳風道︰「我哪能輕易推算到這些事！」
「說不定咱們確定的時間還趕不上那個時間呢」袁天罡惆悵道。
「我多算算，你去拜祖宗多問問」李淳風道。
「成！」
袁天罡應下。
天師教如今確實是通達三界。
地府有袁守城，仙庭則有數位天師存活。
相應探尋一些消息也有幾分把握。
拜祖宗的事情不難做，難的是祖宗們是否能獲知相應信息。
袁天罡有些擔心婆羅門和佛教戰爭還未結束，唐皇這邊就嗝屁了。
他和李淳風一時各有各路。
待得明月西斜，三人已經齊齊分開——
王福疇的府邸中，李鴻儒再次回來時，正好撞見了同樣剛跑回來的楊素。
「您這是跑哪兒去了？」
見得楊素化成的黑孔雀恢復人形，李鴻儒不免好奇楊素的行程。
「你不是謀求桃花源去了，怎麼也跑回長安來了」楊素同樣奇道。
「我這不是一直念著您，給您干活兒呢」李鴻儒道。
「你能這麼主動」楊素疑道。
「必須的」李鴻儒指指西方道︰「我給您打探那邊的消息呢！」
「真打探了？」
「真的！」
「怎麼探的？」
……
一番低聲秘議的敘說下來，楊素連連點頭。
半響，他回過神來。
「我覺得你有私心」楊素道。
「我能有什麼私心」李鴻儒回道。
「你是不是想借大唐名義在婆羅門那邊多討要幾分長生藥？」
「哈哈哈！」
李鴻儒干笑一聲，算是稍微掩飾了一下自己的小心虛。
「真要多討得一些，那也是我們的本事，畢竟我們幫了婆羅門的大忙」李鴻儒辯解道。
李鴻儒能活很久，十個袁天罡加起來也只能活他這麼久。
但李鴻儒親人的壽命不算長。
除了張果子，只有公孫韻的陽壽超過了百歲。
作為最短命的存在，萬文石甚至只有四十六歲的最高陽壽，不到十年便會離開人世。
壽命天定，待得萬文石走了，也便輪到客氏和李保國。
客氏和李保國只是普通人，壽命與正常老百姓沒多少區別。
不斷服用百草丹只能確保沒病沒災，並不能延年益壽。
萬文石尋求陰壽是修成元神者的出路，但對只是普通人而言的父母，李鴻儒當前只能想到長生藥。
給予唐皇希望時，李鴻儒也希望蹭一蹭，看看能不能蹭到額外的兩份長生藥。
他小心思不少，待得將諸多情況敘說下來，一時被楊素揭了老底。
「您是一人吃飽全家不愁，我是一人吃飽，全家都愁，沒點私心不成」李鴻儒道。
「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出家為僧和道」楊素嗤笑道︰「他們出家就算是清淨了，能做到清心寡欲，也能少一幫拉扯後腿的不惹塵埃。」
「……」
「你還算好，沒忘了儒家在親這一條上的根」楊素道。
楊素滿意的看著李鴻儒。
對道家和釋家的人來說，什麼家人親戚，什麼兒女情長，但凡拖累了自己，那都可以直接舍棄。
儒家人不乏用‘薄情寡性’來做形容這些教派之人。
相應這類人成為大修煉者後，更多是講究利益，少有講究情感。
楊素很高興李鴻儒還具備足夠的情感，這也讓他能極為放心與對方交互，甚至為對方去著想。
在回大唐的這些天，他四處查探，查詢著可能插入的機會，但越追求什麼，便越追求不到什麼。
數十天下來，他沒有打探到一絲獲取氣運裨益的可能。
直到回到這處府邸，楊素終于听得了一絲好消息。
相較于他們自己打探婆羅門和佛教何時結束戰爭，大唐朝廷顯然更具優勢。
不提李淳風和袁天罡，定然還有其他能人加入其中。
只是想想可能從大梵天那兒獲得的《不死不滅涅槃經》，楊素也不免有幾分小激動。
他尋思了與自己相關的事，又仔細思索了李鴻儒在這樁事件中的風險。
待得思索再三，他才不斷去彌補這樁事件中的諸多疏漏。
「唐皇陛下的保證做不得數，你別信他那句‘萬一朕吃長生藥吃死了，朕絕對不讓你跟著一起走’」楊素低聲道︰「真要出現那種時候，唐皇不拉著你一起走，其他人也會送你跟著他一起走！」
「那我們要如何做？」李鴻儒皺眉道。
「等！」
楊素伸出一根手指。
「等到他所有的方案都嘗試過了，再無任何可求之處，你才能上場！」
「好的！」
「那時吃活了是你的功，吃死了不關你的事，難于將罪名歸到你頭上去！」
時機的把控極為重要。
楊素尋思一番，只能做這方面的建議。
富貴險中求，這顯然會是一場大風險，但只要安然度過去，也必然有相應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