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是李鴻儒的傷心年。
但去年也是鴻臚寺的倒霉年份。
自從李鴻儒從天竺跑回來之後，鴻臚寺出行了兩波人，連連被打劫了兩波。
第一波是鴻臚寺公輸少卿帶團出行，這位少卿的腳還沒踏出大唐，隨即被山賊打劫，洗了個干干淨淨。
作為某山賊團的師爺，楊素慫恿了一幫江湖游勇干活。
「我只是說朝廷運輸萬兩黃金去援助吐渾軍團，那群傻子的慫膽就起來了！」
楊素的策略相當低級，但也相當好用。
吐渾國近年被吐蕃國不斷打壓，邊境線不斷靠近星宿川。
這是讓大唐朝廷相當惱火的事情。
只是吐渾國屬于藩國，並不完全屬于大唐疆域，這種事情夾雜在中間有著來回的扯皮。
有吐蕃的侵襲，也有大唐幫助吐渾國的秣兵歷馬。
楊素在這件事情扯得有鼻子有眼，糊弄一群江湖人不成問題。
鴻臚寺少卿帶團失敗，個個身體負傷，灰溜溜回了長安城，唐儉不得不親自出馬。
只是唐儉也沒討得了好。
唐儉入吐渾國還沒兩天就被兵荒馬亂拖進了戰爭漩渦，繼而被打劫一空，還被楊素叫人綁到了樹上。
「那些吐蕃人挺好糊弄的，這事情也不難做。」
楊素混入吐蕃小團中，謊報了信息，吐蕃小團沒打劫到吐渾國人，入夜沖撞上了大唐使團。
事情基本就是這麼一個事，最終是擅長下棋的唐儉倒了大霉。
此時的唐儉什麼都沒有，難于再向西行，亦是在回歸長安城的旅途中。
「我覺得第三波應該到你了」楊素開心道。
「或許，大概，有一些可能！」
李鴻儒也沒法確定。
倘若活不好干，確實有一定可能塞到他這兒來。
但李鴻儒陣法水準有限，很可能會塞一些李鴻儒並不想要的人，難于完全控制到使團隊伍。
這還不如李鴻儒此前帶團的衛尉寺成員好用。
他低語數句，這讓楊素沒轍。
李鴻儒文武皆修，但確實不擅長陣法。
倘若朝廷要動用赤鳥玄色陣旗布陣，必然會動用到其他人。
楊素能布陣，但楊素難于去顯露自己的實力。
「插人進來就插人進來」楊素低語道︰「咱們到時行進速度快一些，顛他們一個七葷八素動不得身，套出赤鳥玄色陣旗自己干！」
只要具備了使團真正的名義，路途上的機會有很多。
楊素連連說了數個壞主意，這讓李鴻儒點了點頭。
事情再難還能想辦法，但倘若不給一點機會，那事情就絕無可能成事。
泥婆羅國是他倒騰到手的，但讓人接手很正常，畢竟李鴻儒是靠著大唐做靠山，才讓泥婆羅國成為藩國。
這事情有他個人實力的原因，但更多是靠著大唐朝廷的原因。
而且如同朝臣所抨擊，泥婆羅國臣服大唐，有可能讓大唐和吐蕃國出現明面上的沖突。
事情有利有弊，朝廷再次安排時，沒有選用到他很正常。
但有楊素這根攪屎棍的存在，朝廷不選他還真不行。
他屬于鴻臚寺成員，戰力也是朝廷一線，此時還相當閑。
朝廷如他這樣的人很少。
楊素說上一番，兩人齊齊都定下心來，準備等待朝廷的征召。
「我覺得咱們這事兒不太遠，你最近上點心，莫要四處亂跑」楊素叮囑道︰「等唐儉回長安，咱們大概就能成！」
「說的是！」
忙乎完兩個人的正事。
李鴻儒和楊素也開始交互其他內容。
李鴻儒眼中光華流轉。
他正想去野鶴湖跑跑看看情況，但尋思清楚，李鴻儒也留在了長安城。
桃花源秘境很重要，但若是能多幾分氣運籠罩，事情必然會更為順利。
拿泥婆羅國氣運會選擇排在前面。
除此之外，李鴻儒還說了說句驪國，又在句驪國遭遇的一系列事情。
「你懷疑句驪國同樣是籠中鳥，被人算計不自知？」楊素道。
「定然如此」李鴻儒點點頭道︰「淵蓋蘇文的品性一般，但並不缺乏智慧，似乎有著調查和驗證！」
「仙庭、秦皇陵、四海龍族！」
楊素嘴中喃喃。
張仲堅提及的這三個方向便是他都不得不慎重。
「若只是牽扯一方還好，牽扯到三方的麻煩只怕有些大！」
楊素尋思了一番，只覺任何冒然鑽入想佔便宜的第四方都可能會被暴打。
這更堅定了他需要氣運昌盛的念頭。
但凡能讓他運氣好一點，干活的時候也沒那麼倒霉。
諸多事情都需要機緣，也需要有能拿住機緣的氣運，否則就會像張仲堅那般起早趕晚，什麼都撈不到。
甚至于張仲堅這種事的後果並不算太嚴重，當場隕落才是最慘烈的下場。
「你還有什麼其他事情？」
尋思清楚，楊素不免還問了問李鴻儒，看看近期是否還有什麼疏漏的信息。
「應該沒……是了，大梵天派了菩提達摩到大唐，詢問為何我沒有在使團中？」
「他們也盯著使團？」
「是啊！」
李鴻儒這道信息讓楊素心中微微有些發涼。
若非他與地藏交惡，很可能還會在外晃蕩，倘若撞到大梵天這種鐵板，楊素覺得自己定然不好受。
此前是利益一致，萬一婆羅門這伙人產生了什麼誤會，將他一起收拾了也不意外。
繼李鴻儒不會亂跑後，楊素此時也極為老實，腦子中少有想法。
「還有沒有什麼重要事？」
楊素管不著唐皇邀菩提達摩到慈恩寺這種事，這種事與他不相干。
但他此時多了個心眼，不免也想查漏補缺。
「應該沒了！」
李鴻儒搖了搖頭。
大事當然還有，比如陶依然成就九品武者實力，比如他們在謀算桃花源秘境。
但這種事情與楊素這種衰人不相干。
李鴻儒想增添一絲氣運去幫襯，並不想楊素這種倒霉鬼晦氣影響。
若是待得兩人享用了泥婆羅國氣運，李鴻儒覺得才能讓楊素湊進去。
「真沒有了？」楊素問道。
「沒！」
李鴻儒很干脆利索的回了一句，又在那兒推薦《地藏經》。
「我討厭釋家之法！」
諸多道經還沒研究明白，李鴻儒又去折騰釋家傳承，楊素只覺這小伙跨界能耐有些廣。
這還不如他練就十八般武藝，又觀閱各類道經來得實在。
他批判了李鴻儒數句。
李鴻儒也只得聳聳肩。
楊素此時的術法數量有限，只是寥寥三四種，修行《地藏經》對楊素而言確實幫助有限。
但隨著李鴻儒隨手演示了數次術法和餃接，這讓楊素頓時有了興趣。
待得李鴻儒說上一聲，楊素頓時就捧上了這冊《地藏經》。
「你剛還說討厭釋家之法」李鴻儒笑道。
「我不討厭實用的東西！」
楊素毫不介意自己的臉皮。
有李鴻儒做了測試，又親眼看過驗證了好處，他若不學兩手就傻了。
即便用不上，也不防他靠著《地藏經》來打發時間。
此時才過新年，在等待朝廷給李鴻儒的任命中，這必然會是一個較長的時間段，甚至于可能還有波瀾產生。
但這種時間不會太長。
相較于他們，此時不僅僅是唐皇需要氣運，整個朝廷，甚至于大唐亦需要補充被句驪國竊取的氣運。
這種風水氣運玄學頗為從心，但又涉及天時地利人和，有著各式各樣的影響。
若是處理不好，前方打仗，後方遭遇旱災水災蝗災等沒道理的事情也難言。
可以不完全去相信氣運說，但做一做這類事情也不會壞到哪里去。
李鴻儒現在對此深以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