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醫生帶著兩名警察,趕到了祠堂。
一進來,便發現了跪在了地上的住持。
他有些不解,「這是?」
女僕長道︰「正如我在電話里所說的。」
接著,一名警察上前,對著住持道︰「我們走吧。」
另一名警察則對著村長和老板娘道︰「被害者的雙親也請接受我們的問話。」
「父親……」早智子看著自己的父親,很是不舍。
正當他們準備離去時,女僕長突然出聲道︰「案件還沒解決。」
眾人停下了腳步,回過頭,看向了她。
接著,便看見女僕長伸手指向了,不知何時出現在祠堂門口附近的女人。
道︰「還剩你丈夫遇害的案件。」
其中一名警察看向她道︰「這個我們會調查的。」
「不,」女僕長道︰「我已經知道凶手了。」
她解釋道︰「我在聞你丈夫身下的榻榻米時,聞到了歧本草的味道。」
女人不解,「那又怎麼樣?」
「你知道的吧?」女僕長盯著她,「那種草的到底是什麼。」
「沒錯,歧本草長得很像傘形科的明日草,但其實是毒芹。」女僕長向眾人解釋著。
這時,早智子提問道︰「毒芹是什麼?」
隆醫生解釋道︰「與馬桑和烏頭齊名的,一種有毒植物。」
想了想,他又看向了早智子補充道︰「有劇毒。」
「但是,」女僕長道︰「歧本草被看作歧本村被殺死的,十一個男人化身而成,村子里沒人敢摘。」
隆醫生听她這麼一說後,頓時明白了什麼。
道︰「所以在這之前,都沒有人遇害。」
女僕長看著女人,道︰「但不是村民的夫人,是可以摘的吧?」
被這麼一說後,對方變得異常緊張起來,甚至說話都開始變得有些結巴。
「為、為什麼我要做這種事?」
「你丈夫在去世之前,你陪他到山上散步了吧?」女僕長道︰「那時你騙他說是明日草,摘了毒芹,然後把毒芹放到了你丈夫的火鍋里。」
「不用說,你丈夫發生了嘔吐和痙攣倒下。于是,你趁亂把掉在地上的鍋撿起來擦拭干淨,銷毀掉了證據。」
「對于這點,警察只要調查榻榻米,就可以查清。」
女人低下頭,沉默著。
一言不發,似乎是選擇了默認。
老板娘卻是不解,看向了她,問道︰「但是,為什麼?你們關系不是很好嗎?」
「關系好?」女人似乎嗤笑了一聲,憤怒地轉過身去,背對著眾人,「開什麼玩笑!」
「我丈夫出軌成性,為此我都哭過多少回了。那時,他卻突然說‘去旅游吧’。哪怕是旅游,那個人也是……」
女人轉過身去,伸手指向了老板娘,憤怒地說道︰「竟然和你鬼混在一起!」
被對這麼一說後,老板娘似乎回想起了什麼。
開口便想要解釋︰「那是……」
然而,對方卻並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都怪你勾引他!他把戒指都摘下了!」
村長出聲道︰「戒指?」
「結婚戒指啊!」女人道︰「他死的時候不是沒戴嗎?」
安室透也似乎回想了起來,「這麼說的話……」
男人當時手上,的確沒有戴鑽戒。
「不是這樣的!」老板娘連忙打斷了他,擺手對女人解釋道︰「你丈夫是瞞著你來找我商量了。她說以前委屈你了,想重新向你求婚,你丈夫是這樣說的。」
「所以,才會到這個誓言之鄉來旅游。」
听完老板娘的這番解釋後,女人頓時愣了幾秒。
然後沖著對方吼道︰「騙人!」
「這是真的。」村長看向了她,「我也瞞著你,保管了這個。」
說著,村長從口袋內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小黑盒子,里面躺著兩枚鑽戒。
這是新的結婚戒指。
「他打算在那晚,以夫妻名義戴上新戒指嗎?」安室透思索著,「所以才會沒戴上戒指……」
話音剛落,他突然愣了一下。
腦海中似乎有什麼畫面,一閃而過。
他似乎曾收到過一個禮物。
墨藍色的小方盒,邊緣帶有金色的花紋作為裝飾。盒子內的底座上,卡著一枚戒指,還恰好是男款。
他半開玩笑地問道︰你這是在向我求婚嗎?
對方卻是神情嚴肅認真地看著他,反問道︰如果我說,是呢?
接下來發生了什麼,自己是否答應了那個人,安室透卻是一點也不記得了,回想不起其他有關的任何細節。
只覺得,心似乎被人猛抓了一下,很是難受。
同時,也有種仿佛快要窒息的感覺。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听完村長和老板娘的話後,女人的臉上充滿了驚訝和不敢置信。
她一下子跪在了地上,開始痛哭起來。
一名警察將她從地上拉起,帶著她離開了。
住持也被另一名警察帶著一同。
「父親!父親!」
早智子跟了上去。
…
第二日,早。
墨綠色的面包車前。
老板娘微笑道︰「汽油給你們加滿了。」
「謝謝,虧我們連住宿費都沒給……」
村子看著她道︰「你替我證明了,這村子沒有報應一說。」
言下之意就是,這也算是相抵了。
「但是令郎……」
老板娘和村長對視了一眼後,看向了安室透。
問道︰「你能留下來當休沐嗎?」
「這可不行。」
一位老婦人出聲,替他回答了這個問題。
循聲望去,只見在一旁的小山坡上,有六名一模一樣打扮的老婦人。
「你必須要去見一個女人。」
「你是為了追那個女人,才來這里的吧?」
「所以我有點小嫉妒。」
安室透有些疑惑,「嫉妒?」
「關于葵,我們說了些有的沒的。」臉龐較瘦的老婦人解釋到。
「對不起。」另一名老婦人說到。
「因緣這種事不能干等,干等就成我們這樣了。只有離開這里,才能得到愛。」
「要是以前,我們也逃出去就好了。」
「安室先生,你得離開這里。」
在安室透本人听來,卻听到了格外一層意思。
或者說,是他自行的理解領悟。
離開……
不是她們以為的,喜歡上葵,想要追尋她的安室透。
而是作為假扮著安室透身份的降谷零,完成任務,離開那個充斥著血腥和殘酷的組織。
所以,他點點頭。
認真地回答道︰「嗯,我會的。」
就在這時,他發現了一個人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了面包車旁的早智子。
「安室先生。」
她燦爛地笑著,「我很喜歡你。」
「這里是誓言之鄉,我不能拋棄犯下罪行的父親離開這里。」
所以,她是來向他告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