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隨你。」
青羽九沒有等到對方回應，就繼續說道︰「你要是想好心泛濫一下，就替我去附近的藥店，買點胃藥吧。我就在家里，等你回來。」
說完，她便借著牆壁，勉勉強強的站起身來，然後朝著客廳內走去。
因為布局的緣故，安室透可以很直觀的看見，對方就這樣扶著牆，走到了沙發前，然後一下子撲倒在沙發上。
將身體蜷縮成一團後，還不忘拉起一旁的毯子，給自己蓋上。
隔了半響後，安室透才輕輕地應了一句「嗯」。
將門虛掩上後，便真的轉身離開，準備去買藥了。
其實他剛才，有片刻恍惚。
「家」這樣的詞匯太過溫暖，「等你回來」這話又顯得太過曖昧。
即便他知曉，對方的初衷只不過是簡簡單單的，但卻還是忍不住的，去思索其中是否有何深意。
…
很快，藥終于買回來來了。
他大步跑到了青羽九的住所，然後打開了公寓門，走了進去。
沙發上躺著的人，似乎狀態比之前更加糟糕了。
安室透伸出手，輕踫了一下她的額頭，滾燙得厲害。都有些懷疑，是不是加點油就可以直接煎雞蛋了。
「九小姐！醒醒！」
他試圖喚醒對方，卻無任何回應。
「青羽九！青羽九你醒醒！」
這次，他連名帶姓地呼喚著對方，還在一旁推了推她，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得叫救護車了。」安室透說著，掏出了自己的手機，準備撥打急救電話。
但就在這時，青羽九睫毛輕顫，費力地睜開眼楮，仿佛使出了全身力氣般，用力捏住了他的手腕。
「不用！」她的態度很是堅決。
他只當對方是在逞強。
正當安室透想要再次撥打救護車的電話時，青羽九加重了手上的力氣。
很快便感覺手腕上，傳來一陣劇痛。
手機「 ——」的一下掉到地上。
「抱歉。」
青羽九松開了手︰「我沒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安室透沒有責怪她，只是有些無奈。
默默撿起手機後，他便去廚房倒了一杯水，然後連同藥片一起，送到她嘴邊。
青羽九微微頷首，溫熱干燥的嘴唇查過他的手心。卷走藥片的瞬間，帶起一陣細微的電流，酥酥麻麻，讓他一下愣在原地。
等安室透回過神時，杯中的水已經少了大半，對方的臉色也沒有剛才那麼蒼白。
「謝謝，你可以走了。」
青羽九說著，便又躺在了沙發上，還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真是好一手「過河拆橋」。
似乎覺得這樣有些不妥，過了幾秒後，青羽九又補充道︰「過些時候，再把獎金給你補上。」
安室透听著，只覺得哭笑不得。
他何時說過自己是因為獎金的緣故，才這樣對她的？
只是想到這里，安室透自己都不免愣了一下。
或許是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尤其還是在建立在對方的某種身份上？
只是，在真的見到她的一瞬間，在發現她生病後，自己就變得不像自己了。
「我去買退燒藥，你在家里等我。」
「不用。」青羽九家叫住了他，「睡一覺就好了，吃藥會導致免疫力下降。」
雖然有著是「藥三分毒」這樣的說法，但……
「不吃藥的話，燒糊涂變傻了，不就損失大發了嗎？」
言語雖然直接了一些，但也的確有效，成功讓青羽九沉默了一下。
「不用，我不一樣。」
哪里不一樣？
正當安室透想要問出這樣的話時，青羽九再度開口了。
「小時候在實驗室時，我的身體常常被注射各式各樣的試劑。或許是得利于這些藥劑的緣故，感冒也好、頭疼也好，只要睡一覺起來，很快就會好了。只可惜胃病成了例外，只能靠藥物來緩和疼痛。」
听著這番話，安室透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本以為青羽九，是享受著優待的。萬萬沒能料想到，原來曾經的她，也不過是當做小白鼠一般對待的角色。
「所以，讓我睡一覺就好了……」
她的聲音漸漸微弱了下去，似乎已經進入了睡眠中。
安室透默默走上去，低頭看著躺在沙發上的女人。
槍聲太過引人耳目。
而附近的茶幾上，正好有一把水果刀。
他有隨身攜帶白手套的習慣。
只要戴上手套，然後拿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就可以趁著對方毫不設防時，輕而易舉的殺了她。
至于後續，他自然會處理得干淨妥當。
沒了青羽九這樣的主心骨，相信黑衣組織很快就會分崩離析的。
到那時候，自己也可以早早的完成任務，不用再用著「波本」這幾個頭餃，而是做回降谷零，等待著新任務。
可是……
安室透猶豫了。
或者說近來的他，已經在太多事情上有所猶豫了，包括本應該提交給上司的情報。
…
沉默了許久後，安室透終究還是輕聲嘆息。
他模索著找到一張毛巾後，便將毛巾浸濕，然後擰得半干。
接著便來到了客廳的沙發前，小心翼翼地將對方的身體翻正，然後將濕毛巾放在了她的額頭上。
幸好，並沒有驚醒對方。
過了一會後，毛巾似乎被額頭的溫度變得有些熱了，他便又重復著之前的所為。
如此反復數遍後，青羽九的額頭，終于不再像之前那樣發燙了。
于是，他輕聲呼喚了一遍對方的名字。
見沒有任何回應後，安室透才終于放下心來，然後拿出了白手套給自己戴上。
小心翼翼、躡手躡腳地翻找起來，尋找著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到並非安室透還有「小偷」這份副業。
雖然這樣做不太禮貌，但他從未忘記自己公安的身份。
他不是刑警，而是公安。
這樣的做法對于公安而言，並沒有任何的不妥。
找著找著，安室透最後便找到了青羽九的臥室。
整個布置干淨簡潔，沒有多余的裝飾，甚至也找不到尋常女生最愛的玩偶，但高達模型和奧特曼，倒是不少。
不過最顯眼的，便是處于這些模型正中間位置的，一個皮卡丘手辦。
就是這黃皮耗子的表情不太對。
可能是皮卡丘的弟弟，皮在癢？
安室透按壓下自己想笑的沖動後，便在房間內搜尋起來，盡量不去大幅度地挪動任何物品，以免被發生了異樣。
最終，他在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紙箱子。
猶豫了一下後，還是選擇將紙箱從里面拿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