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
鐵項圈碎裂。
斯摩格輕而易舉的將其捏碎。
加納疑惑的望向眼前的這個男人，他不懂對方的這個行為是什麼意思。
「我叫斯摩格，是新海軍。有什麼事等會再說，你先把其他人聚集到一起，我一會兒會給他們把鐵項圈去除，在那之前，我還有點別的事要做。」
說完，斯摩格便從加納身邊離開，徑直的走向利多。
在看到斯摩格將一個奴隸脖子上的鐵項圈輕而易舉的捏碎的一瞬間，利多就腿軟了。
他可不是什麼天真的家伙，看到那一幕還不知道自己有禍事來臨。
跑？怎麼可能跑得掉？
對方人高馬大，捏碎鐵項圈跟玩似的，自己平時除了吃喝享受，還是吃喝享受，怕是還沒跑出幾十米，就會被對方追上。
反正都跑不掉，索性賭一下，說不定能補救一下。
電光火石之間，利多已經經歷了一波激烈的思想斗爭。
他能當上官員，靠的就是靈活的腦子和果斷的決策。
利多沒有掉頭就跑，倒是讓斯摩格有些側目。
「你有什麼想說的。」
斯摩格默默的吸了一口雪茄，吞雲吐霧。
「斯摩格上校，我也很難的啊。」
利多一副苦瓜臉，委屈極大。
「詳細說說。」
斯摩格依舊淡定。
利多偷瞄了斯摩格一眼，發現對方並未露出不耐煩的神情，心里頓時就有了底。
「斯摩格上校，阿拉巴斯坦具體什麼樣，你也知道，作為一個沙漠中的國家，水資源天生匱乏。可偏偏不管是生存還是發展，水資源都至關重要。所以，阿拉巴斯坦中除了極個別的不算怎麼缺水的地區能夠發展得起來，其他地方都大差不差。
身為官員，當然希望自己管轄的地方能夠蓬勃發展，能夠讓人們有飯吃，有錢掙。
沙金，就是我為科莫多找的發展之路。你看那些沒戴鐵項圈的中年男人，他們哪一個家里不是上有老，下有小，六十多個中年男人，負擔的是四五百口人的生活啊。
捷克瑪是沙金廠的老板，每年他都會拿出一筆錢來支持科莫多的公共設施的建設，你要說他壞，他又能壞到哪里去呢？
沙金廠是有奴隸不假，是參與了人口販賣也不假，可我們沒辦法啊，沒有他們，單憑那些中年男人，根本無法保證沙金廠正常運營。
這一切，都是為了活下去啊。」
利多自詡很會看碟下菜，面對斯摩格這種新海軍，來硬的來偏門的可能都不太行，得來軟的來正的，先把自己放在道德制高點，完了再把問題拋給斯摩格，這才是處理這類問題的解決之道。
果如他所料，他在斯摩格的臉上看到了片刻的糾結。
「那個叫捷克瑪的商人呢，讓人去把他叫過來。」
斯摩格嘆了口氣，說完又折返回加納那邊去。
利多心中一喜，斯摩格的反應正是他所期待的，听了斯摩格的話，他也不廢話，交代了一邊的手下幾句話，便讓他去找捷克瑪了。
斯摩格來到加納身邊，一個一個的將鐵項圈破壞，讓這些早就失去所謂自由的人，難得的脖子上一輕。
他們大口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回味在被抓住當成奴隸之前的日子，好像那才叫活著。
一番了解後，斯摩格默默的吸了一口雪茄。
「所以，像你們這樣的人還有很多？」
加納聞言，長長的舒了一口心中的抑郁︰「很多，非常多。可那又有什麼辦法呢？其實我們都明白，弱肉強食，可TMD為什麼強者就能主宰弱者的人生，我們明明只是想好好生活著，憑什麼就要受到這種對待？」
斯摩格沉默，不作回應。
是啊，誰都懂弱肉強食，可弱肉強食就是對嗎？那和野獸有什麼區別，誰又能保證天生下來自己就是強的呢？為弱的時候受到別人的主宰，等自己變強了，又去主宰別人，只是因為一直生活在弱肉強食的環境中，然後便將弱肉強食奉為真理。如此往復，循環不止。那什麼時候才能實現公平正義？
直至現在，斯摩格才對凌夜之前一直說的廣泛的正義有所理解。
「這位大人，您是官員嗎？」
忽然，一個中年男人來到斯摩格身邊。
「你是？」
「小的叫托馬，是名淘金工。」
托馬姿態放得很低，面對斯摩格，他甚至連頭都不敢抬起，生怕自己的行為讓眼前的大人有所不適。
能把這麼多奴隸的鐵項圈輕而易舉的破壞，怎麼想都不是自己能得罪得起的人。
按理說，他應該理斯摩格遠遠的，以防自己的不小心冒犯了斯摩格。
可斯摩格的行為，讓他心中有所疑惑，而且那份疑惑，事關他日後的生活。所以，哪怕冒著風險，他也還是上前來搭話了。
斯摩格打量了托馬一眼︰「有事？」
托馬身形一頓，深吸了一口氣︰「大人，您是要把加納他們放走嗎？」
斯摩格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嗯？你想問什麼？」
「這、這個，大人您把加納他們放走了，捷克瑪老板會有事嗎？」
托馬鼓足了勇氣，問道。
「你很關心他？」
斯摩格有點回過味來了。
托馬的腰彎的更深了︰「大人，實不相瞞，我一家老小都指著我淘沙金這個工作養活，我看大人您好像要放走加納他們，就想著您會不會處罰捷克瑪老板，捷克瑪老板要是沒了，這沙金廠又還能存在幾天？我，不能沒這份工作啊。」
斯摩格無奈的笑了。
這一瞬間，他的內心復雜極了。好像有點對托馬這種人的怒其不爭，又好像有點對托馬這種人的可憐之心。
這就是卡爾中將所說的裹挾吧？
利用平民當做護盾，規避正當手段的清查。
甚至不用逼迫，只要讓平民覺得沒有他就活不下去或者活得更差，平民就會自動站出來維護他。
愚民嗎？
也不盡然，這種人只是自覺自身的利益受到了侵犯，所以就會站出來反抗。
至于公平公正，那得在利益不受損的情況下，才能說得起來的。
就在斯摩格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胖老板捷克瑪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