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章 時間

——轟

巨響轟鳴,伴隨著耀眼的紅光閃耀,震動間,滔天巨浪翻滾咆哮著從遠處接踵襲來。

斑看也沒看那遮天蔽日的浪頭一眼,捏起棋子往棋盤上啪的一摁,冷聲沖柱間道︰「該你了。」

柱間無奈的掃了眼被斑搞出來的巨大動靜,心中攜帶著濃濃的隱憂,將目光放向棋盤。

他想勸諫斑,可似乎辦不到,但如果違逆對方,亦或者對其不予理會的話,他又擔心這會讓斑感到無趣,就此解除穢土轉生,丟他回去。

如果初來那時,他也許巴不得斑會這樣做,但此時此刻,他卻怎麼也有些放心不下。

按理來說,他不過一個已死之人罷了,為生者擔憂實不應該。

可真當事情再一次猶如希望城那樣擺在眼前時,他卻怎麼也沒法子像身在希望城那樣,毅然放下一切的離去。

是因為那里有那個優秀的後輩存在嗎?

當戰爭來臨,一個偉大的先人擋在最前面的時候,他身後那些後輩或許不一定可以安心的放下一切,將信任和希望都寄托于上。

可當一個非常優秀的後輩站出來的時候,他身後那些前輩們卻可以安心的拋開一切,無所顧忌的去做自己想要做的!

這是什麼道理?柱間不由的在心中問自己。

思來想去,都沒什麼更好的辦法,柱間只好迫不得已順著斑的意思,捏起一枚棋子輕輕落下。

斑對柱間那復雜的心思並不了解,如果了解的話,他也許真的會說一句無趣。

能讓柱間被迫做出選擇,是一件令他喜聞樂見的事情,但這種事卻不該發生在眼下,尤其是在他說過‘一定會讓柱間親眼見證他所塑造的世界’這句話以後。

柱間不該對他有不信任,更不該質疑他這個即將成功之人所作出的承諾,那是一種羞辱,一種貶低。

盛怒下的斑,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干出什麼事情來,但好在斑看不透柱間心中的想法。

希望城密室中

黑腔緩緩開啟,介面無表情的從中走了出來。

剛步入密室,他就閉著眼楮就地端坐,心神沉入識海。

在經過這次收割以後,他有種直覺,精神力又將要迎來一次巨大的變化了。

這次變化也許會讓他成為一個徹頭徹尾難以理解的生物。

這種直覺並非是單一的臆想,而空穴來風。

精神力過于強大之人,不僅僅是推算能力極其強大,對冥冥中的那一絲不明不白的東西,也有種特殊的感覺。

更何況他這種已經觸踫到了命運軌跡的強者,他的直覺幾乎不可能會出錯。

意識望向久未了的面板,介將所有積攢的能量,一股氣的全部投入了精神力上。

依舊是很熟悉那種腦裂般的刺痛,痛的他大腦有些朦朧,思維出現僵持。

但與之相反的是,感知卻越來越清晰,清晰到他幾乎能察覺到每一個細胞的顫動,甚至是每一個分子結構的形成。

慢慢的、隨著腦海的劇痛感越來越盛,他的牙尖開始打滑,身體也開始發顫,整個人就像是被浸入岩漿中一樣,由外至內,逐漸灼燒。

就當他有些忍受不住準備靈魂出竅,暫時避開這種感覺的時候,突然、就像是高壓鍋爆炸一樣,轟的一陣透骨顫意傳遍全身。

腦海中那積攢了無數混沌而迷蒙的氣體,隨著鍋壁的破碎瞬間噴射而出,將整個識海炸的四分五裂。

朦朦朧朧中,介感覺自己好像身處宇宙。

漆黑、深邃、幽寂,除了圍繞在他身旁的無數星宇,沒有任何東西、也沒有任何氣息,更沒有絲毫動靜。

他就像是一顆恆信一樣被眾星圍拱,不能動、不能說、也什麼也听不到,只能利用自己那雙眼楮去看著那看似緩慢、卻又無比迅捷的時光流逝。

腦海中除了混沌沒有任何想法、也沒有任何記憶,介就像什麼都不知道一樣一動不動的看著黑暗。

一絲絲亮芒突然從遙遠的黑暗中緩緩浮現,一閃一閃的直奔他沖來。

是一顆小行星,一顆飛速滑行的小行星,撞擊目標就是他這顆狹小又奇怪的恆星。

眼見光芒愈來愈近,介下意識的驅動腦海中的所能調動的所有力量,呼的一下全部涌向小行星。

一丁點熾白色光彩在小行星表面亮起,緊接著、通明綻放。

周身的一切都被光芒所吞噬,就像昏暗的小屋子里突然亮起了上萬瓦的熾白色鎢絲燈一樣,瞬間刺的人什麼都看不到。

超越光速的光芒?這怎麼可能?下意識的,迷迷蒙蒙、什麼都記不起來的介,心中突然浮現這麼想法。

並沒有給他慢慢思考的時間,白芒就像是銳利無比的利劍一樣,剎那間刺入他的體內,然後從他背後沖出,將被他所籠罩的陰影照的雪亮。

劇痛傳來,介心中一凜,猛地睜開眼楮。

入眼的依舊是昏暗的密室,自己也並未一動不動的變作恆星,而是還保持之前那副淡然的姿態,盤腿端坐在地。

之前發生的就好像一場夢似的,縹緲無定,令人模不著頭腦。

介也並未去細究為什麼會夢到這種東西,而是依舊反反復復的徘徊著一個問題,那就是光要怎麼才能超越光速。

這個問題看似極為搞笑,也沒有一絲切實感,但介卻緊皺著眉頭,死死的抓著那一閃而過的斑點,絞盡腦汁的在思考這個問題。

因為它不是個關于速度的問題。

力有所及,物有所持,任何東西最難跨越的便是自身,甚至沒有難,而是根本就無法跨越,就像人永遠也無法單憑本身抬起自己一樣。

因為想要施力,便必須受力,若要受力則必然要有承力,再虛無再龐大的能量也無法跳出這個點。

這個問題也有著同樣的道理,光本身是源點,讓源點超越自身,這就好比將一個乒乓球丟出去,問這個球怎麼樣才能超過自己。

介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著壁上的燭火,目光怔怔,似有無盡光華閃耀。

人怎麼才能抬起自己?

不過百八十斤的物體而已,他一根手指就可以將自己輕松丟出外太空,可如果手臂不在自己身上就好了,那樣的話還有機會。

難道說根本沒有答案?

介目光一亮,像似突然間明白了什麼。

對了、本身就沒有答案。

光超過了光,那就不再是光了,人如果抬得起人,那同樣也不是人了。

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他也永遠無法將自己抬起,而想要做到這一點只能是借力,用龐大的力去借助微小力,或者用微小的力去撬動龐大的力。

以力抵力,以力用力,物體原本就不存在力,回轉、會飛馳,都不過是以自己的力量撬動了某部分力量而已,恆星也好、行星也罷,實際上宇宙的本質便是如此。

想著想著、介腦海中浮現起初來這里的那個晚上,以蠻力拉動月球的那一幕。

他下意識的閃身來到太空,涌動精神力化作一根針,眼前的虛空刺去。

瞬間、一個漆黑色圓點乍現,伴隨著一股恐怖的壓力從四面八方席卷而來,開始緩緩擴散變大。

見此、他目光一亮,精神力再次席卷而過。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原本正在擴散變大的圓點,就像是被一陣無形的立場籠罩,導致力竭枯寂一樣,開始重新縮小,眨眼間變回園點小事不見。

介嘴一咧,露出個大大的笑容,猶自喃喃道︰「原來、時間的流淌是這麼來的啊,操控時間也沒那麼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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