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
一道寬大的刀芒在梓子蒼白的面色下陡然接近。
不過、就在刀芒即將靠近車廂的時候,一陣無形的波動掠過,接著車廂就像是被一個看不見的透明罩子籠罩一樣。
被刀芒擊中的剎那泛起一陣淡淡的漣漪。
然而這樣並未結束,撞擊在漣漪上的刀芒沒有就此消散,反倒像是以一個更快更迅猛的姿態反擊了回去。
就听轟的一聲,被加速了無數倍,威力大到不可想象的刀芒擊中目標了。
沒有任何慘叫聲傳來,釋放出斬擊的人根本連反應都沒來得及,便被刀芒碾成了渣渣。
而粉碎目標後,刀芒余勢不減的再次從草木間劃過,落在大地上,劃出一道百丈長的溝壑,乍一看起來,有些駭人听聞。
梓子有些呆滯的晃了晃腦袋,壓下剛才那瞬間直面死神般的恐懼,默不作聲的拍了拍馬兒,繼續驅使這馬車朝前走去。
而不遠處,看著這一幕的幾個男子,瞳孔一縮,迅速拉下臉轉過身,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這里。
區區一道平平無奇的斬擊被反擊回來就有如此威勢,不用想、這種對手,絕不是他們能招惹的。
他們雖然不想再理會這件事,但介可並沒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
他眯著眼放開感知從樹林中輕輕掃過,而後手指微屈。
瞬間、一抹光華一閃而過,緊接著、一個男人陡然出現在車廂口上。
看著瞬間出現在眼前的幾人,男人目光呆滯,一臉發懵,都沒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絲絲酸麻從腿上傳來,車廂口的菱角硌的膝蓋有些難受,男人這才發現自己是跪在門口的。
他臉色一沉,托著一旁的廂板正要起身,可動了動、他卻驚駭的發現,無論他怎麼用力,兩條腿就像不停使喚一樣緊緊黏在廂板上一動不動,就像被施加了局部定身術一樣。
頓時、他心中一凜,明白自己遇到高人了。
略一沉思,他抬起頭直視著車廂里那名氣勢年輕人道︰「不知前輩呼喚在下可是有什麼吩咐?在下雖然僅僅不過一個馬前卒,但些許武力還是有的,如果前輩有需要在下去做的,但說無妨,在下必然赴湯蹈火。」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又是敵是友,但這不妨礙他狐假虎威,故意貶低自己的身份,借著背後的勢力來讓眼前的人產生些許顧忌。
介冷冷道︰「為什麼要出手襲擊我們?」
襲擊!男人目光一動,再悄悄看看當下所處的環境,心中瞬間想到了探子剛才說的那番話。
這些家伙,什麼時候動作這麼快了?還真是好死不死的偏偏在這種事上,不過、更令人難以接受的是,馬車里的人居然會如此強大。
他前腳還在樹林里氣派的指前罵後,監察部隊前進呢,可後腳就白光一閃,被莫名其妙的攝到了這里。
如果刨除對方掌握著某種詭異的能力,那他不敢去想對方究竟比他強多少。
「是單純的看我不爽嗎?我明白了。」看著面色陰晴不定的男人,介微微點了點頭,抬起手指,輕聲說道。
見此、男人臉色一變,連忙說道︰「哪有的事,在與前輩素不相識,怎麼會平白無故惡了前輩,況且、您的話在下有些听不明白,在下奉命前往甲斐,一路上不曾有一絲耽擱,何曾襲擊過前輩。」
听到這番話,介目光怪異了瞥了他眼兀的笑道︰「有點意思,你說、你不知道你的同伴襲擊我?」
男人一臉驚奇道︰「咦、居然有這種事。」
驚呼完,他霎的臉色就是一沉︰「一些可恨的敗類,我都說過好多遍了,趕路要緊,不可以肆意生事,沒想到這些敗類居然還會干出這種事,可恨、該殺。」
「不知前輩可否看清楚襲擊者,待在下將其處之極刑好以示歉意。」
聞言、介哈哈一笑,看著男人的目光越發怪異了起來。
頓了頓、他好笑道︰「那些有點實力的家伙,無不是狂妄自大,將臉面看的無比重要,你倒好,油嘴滑舌,裝模作樣,沒有一點強者的尊嚴,有意思、很有意思,這種人我多久沒有見到過了,有趣。」
听到介的話,男人心中一喜,正尋思著這下穩了,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
豈料介笑聲才剛過去,就臉色一沉,冷冷道︰「抽冷子給你一下,在發現打不過以後就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甚至裝模作樣說這件事根本不知情,如此卑劣的手段,你看我像傻子嗎?」
男人心中一沉,大腦飛速的運轉,開始尋思著該怎麼平息介怒火的方法。
這時、躲在車廂角落里的女孩突然出聲道︰「他就是這喜歡偷奸耍滑的家伙,要不然也不會被當做聯盟的軍師。」
這個有些熟悉的聲音,男人迅速扭頭朝一旁看去,就見女孩正杵著大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他,目光中滿是竊笑與不屑。
「雪族的桃夭夭!你你怎麼會在這里,大將軍不是派你打探消息去了嗎?」看到女孩的剎那,男人眼中喜意一閃而過,驚訝道。
介眉頭一挑沖女孩道︰「你們認識?」
女孩微微點頭︰「住在一個島上,很少有不認識的,不過僅僅是認識罷了,並不算熟悉。」
男人心中一涼,連忙道︰「喂、不用這麼絕情吧,三百年前,你們雪族的族地還是我給劃的呢,這不大不小也算個恩情吧。」
女孩臉色一沉︰「哼、你不說這個還好,起這個我就來氣,明知道雪族害怕陽光,居然還將我們安排在山頂,每日里被烈日爆。」
男人苦笑道︰「那不是沒辦法嗎,島嶼太小,環境又過于惡劣,只有雪族有變換天象改良環境的能力,況且、這事後我不是已經補償過你們了嗎?」
女孩冷哼一聲,扭過頭沒有接話。
見此、男人悄悄看了眼面無表情的介,再次朝女孩苦兮兮道︰「幫幫忙好不好,麻煩替我說句話,我家中還上有老母,下有待哺幼兒,不能死在這里啊。」
听聞這話,介嘴角一抽險些沒噗的一下笑出來。
頓了頓、他朝女孩問道︰「這家伙說的是真的?他家里還有老母親和幼兒?」
女孩模了模腦袋,略帶思索的靜思了一小會,微微點頭道︰「很久以前的事了,如果他那位母親還沒有死的話,的確很高齡了。」
「至于小孩的話,我記得我離開時就已經出生了吧,當時還被譽為甲族為為優秀的天才呢,算算看、現在應該並不算小了。」
男人連忙插話︰「那是長子、我可有三個兒子的,幼子才剛剛生下沒多久。」
「而且我那位非常出色長子,早已經早已經。」話說了一半,男人臉上浮現一抹哀苦,長長嘆了口氣後沒了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