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好像有哪里不對勁?」
緋歪著腦袋,皺起眉頭,企圖找出蘆屋良話語中的邏輯漏洞。
但是以她白紙一樣的性格,去思考這個問題,確實是難為她了。
蘆屋良看不下去,幫助緋走出思維困境︰「哪里不對勁了?「
「你仔細想想,如果你家那個花悠大人,不知道你被別人看見過耳朵,是不是就不會不高興了?」
「是的。」
既然不知道,自然就不會生氣。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哪怕是緋這樣的笨女孩,也能想明白。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就是這個道理。」
緋明顯被蘆屋良說服了,喃喃自語。
「只要花悠大人不知道,就沒關系了」
「話說回來,你找我,到底是想做什麼?」
蘆屋良順勢套話。
「對了,你是蘆屋良!」
緋到這時像是才意識到這一點,目光筆直的看向蘆屋良的胸口。
在那里,墨色勾玉正被覆蓋在衣物之下。
「我是我是來蹭飯的!」
「你不要誤會。」
在短暫盯了一會兒後,緋目光閃躲,支支吾吾的說道。
‘這女孩,也太好懂了吧?’
「上次來我家吃了三碗烏冬面的人,也是你吧?」
緋瞪大美目,十分驚訝︰「什麼!?你竟然看出來了,什麼時候?」
這傻姑娘,說不定還以為自己的偽裝天衣無縫呢!
蘆屋良也懶得和她再繞彎彎,直接指著自己胸口問道︰「你是為了它來的,對吧?」
「啊?什麼勾玉?什麼蘆屋家,我全都不知道。」
完全把老底泄了個干淨。
「我能理解你們想要它,但是它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東西,可不能隨便交給你們。」
蘆屋良眯起眼,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你,能明白嗎?」
這女孩很傻很天真沒錯,可對方既然想要奪取自己的東西,立場上便存在分歧。
蘆屋良想把她徹底嚇走,一勞永逸。
——至于動手,那未免太過魯莽,暫且不提對方有沒有底牌,她身後肯定還有更厲害的妖怪,萬一打一個惹上一批,問題就更加麻煩。
還有一點,和先前讓黃毛離開的理由相似。
——這個傻乎乎的女孩,想來,總比其他妖怪好對付一些。
現在的蘆屋良,可和當初那個面對三極道都非常吃力的少年,有了翻天覆地般的蛻變。
身體素質,各項技能的等級這些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真正巨大的差距在于,蘆屋良增添了無數次游走在生死邊緣的經歷!
每一個在「廢棄工廠」里搏斗的他,都是切實的面臨著生死危機。
每一段記憶里的他,都在拼盡全力的戰斗。
更是有數次,蘆屋良見過自己月復部被三野修打穿、心髒被極道們掏出來的記憶,那是無限接近于死亡的體驗。
只要體驗過一次,就再也不想再去嘗試。
正是這些記憶,使得蘆屋良的氣質發生潛移默化的改變,帶著刀鋒般的銳利。
平時,不說話時,也像是挺拔高冷的翠竹,不算凶惡,但著實不好接觸。
他溫和的一面,只會在親近之人的面前顯露。
從這個角度來說,學校里的同學們,會對蘆屋良敬畏有加,不是沒有道理的。
蘆屋良一認真起來,冷峻的面色更是嚇人。
真就好似一只惡虎,虎視眈眈的注視著緋。
「噫!」
女孩的小臉被嚇得雪白,身體打著擺兒,眼楮都不知道該放在哪里好了。
但意外的,仍是死死的咬著下唇,沙啞的說道。
「可這是花悠大人,交給我的我的任務」
都被嚇成這樣,還是想著那「花悠大人」的任務,可見她還真是忠心耿耿。
「那這樣好不好?「
蘆屋良見嚇是嚇不走她的,于是收起嚇人的姿態,溫和的一笑。
「等我用一段時間後,再把它借給你好不好?」
「真的?」(轟多尼)
「真的。」
蘆屋良在心底補充一句。
‘只是這段時間,會比你想得要長億點點而已。’
「太好了!」
緋激動的叫起來,開心的想撲過來,抱住蘆屋良。
「良,你真是個好人!」
居然這就直呼蘆屋良的名了——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直呼名字在日國文化里,具有特別的意思吧?
「砰!」
她前撲的身體,像是撞上了一面無形的牆壁,被狠狠的撞了回去。
「呃啊」
緋發出痛呼,向後退了兩三步,差點從走廊上摔下去。
「好痛好痛」
緋捂著鼻子,一抹嫣紅從她的鼻子里緩緩流出。
毫無疑問,這便是障發揮的效果。
「踏踏踏」
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蘆屋良一下子就听出來,這無疑是班長大人起床了。
他們倆還約好一起去打工呢!
三日月堂的生意,在周末格外的好,自然需要人手。
「有人要來了!」
擦了擦鼻子,兜帽下的耳朵高高豎起,緋念念不舍的看向蘆屋良
家里的廚房。
顯然,那三個飯團遠遠不能滿足她空蕩蕩的腸胃。
蘆屋良狠狠心,拒絕了那滿是渴求的眼神。
「良,下次再見!」
說著,緋竟是就從走廊上向樓下跳去,異常平穩的落在了一個落腳點上,橫轉騰挪幾下,背影就消失在蘆屋良視線里。
就那動作的矯健敏銳程度,蘆屋良都未必能比擬。
‘果然,就連這麼個傻姑娘,也不能小瞧。’
沒一會兒。
一雙被黑絲包裹的美腿,就率先來到了蘆屋良面前。
「戳眼!」
月守梓沒好氣的戳向蘆屋良的雙眼,被蘆屋良輕松躲過。
班長大人今天仍然身穿學校里的制服,下半身仍舊是裙子加黑色絲襪——只不過比冬季的要薄上許多,只有40丹尼爾的樣子。
日國的學校制服,其實也算是一種正裝,即便是打工的時候穿也沒問題。
「剛剛你在和什麼人說話嗎?」
月守梓狐疑的看向地上的小盤子和水杯,地上還散落著好些米粒。
心情有些微妙。
不知為何,還有一點不安。
「沒有啊。」
蘆屋良坦然回道。
「就是有只狸貓跑到我家門口了,我看它太可憐,就給它吃了點飯團,還給它拿了點水。」
——認真來說,蘆屋良沒有說謊。
「誒?狸貓,真的假的!」
月守梓好奇的東張西望。
「哪里哪里?我還從沒見過狸貓呢!」
「被你嚇跑啦,班長大人。」
「哦?你的意思,是怪我嘍?」
「可不敢!」
嬉笑打罵間,月守梓忽然想起一件事。
「還有昨天晚上,我听見有人一直在叫你的名字,你听見了嗎?「
「還有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