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 人格交換手術

短短一瞬之間發生的變化,讓人有些措手不及。

至少維爾戈就相當措手不及。

自己……被斬成了數十塊「碎肉」?

仿佛被打翻在地的果盤一般,散落在雪地里的數十塊維爾戈的身體部位,其中包含大腦的那些部分此刻驚疑萬分。

可自己卻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疼痛!

而且……也沒有任何受傷的感覺!

是喬魯諾的某種能力嗎?!

「這就是手術果實的能力!?」

羅西南迪瞪大眼楮,剛才他清楚地看到,喬魯諾只是對逃跑的維爾戈揮了幾下手指而已,就隔空將維爾戈斬成了數十塊!

「咦?」羅賓忽然發現,那些散落的維爾戈堆旁邊,有什麼東西因此掉落了出來。

「可是,維爾戈他……好像沒有因此而死……」

空條徐倫走到那堆維爾戈那邊撿東西,羅西南迪看得清楚,那些碎塊中,維爾戈的斷臂甚至嘗試攻擊空條徐倫——被空條徐倫揮手打落。畢竟只是一條分離的手臂而已。

「……」羅張了張嘴巴,他被眼前發生的這一切,尤其是喬魯諾展示出來的手術果實的能力,給深深地震撼了,他喃喃道︰「醫生,是不會傷害手術台上的病人的……」

「沒錯。小伙子,你很有悟性啊。」林奇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滿臉白斑的小羅,「剛才——我們說到哪兒了來著?」

羅西南迪和羅滿臉茫然,頭上冒出一個問號。

去那堆維爾戈中撿完東西,走回來的羅賓提醒道︰「‘不只是空間上的交換,還可以是靈魂層面’……」

「哦對!」

林奇恍然,打了個響指,順手將大拇指與食指比了個「八」字對準滿臉懵的羅西南迪和小羅。

「交換。」

林奇的「八」字二指翻轉,調換位置。

正迷惑間的羅西南迪和羅,突然間感覺到一股深入靈魂深處的「失重感」——與此同時,他們兩個的心口位置,竟非常視覺化地飛出一道紅心形狀的幻影,隨著林奇的雙指交換位置,兩道紅心自他們胸口冒出後,「嗖」地一下鑽進了對方的胸口里去。

羅只感覺自己恍惚了一瞬,便又恢復了正常。

他看著林奇和羅賓,困惑道︰「發生了什麼……咦,你們怎麼變矮了?誒?!我的聲音……」

羅大驚失色,模了模身上,很快感覺到遍體的疼痛!

「嗚……」

有之前被維爾戈暴打的疼痛,也有渾身的那些搶奪手術果實時被人開槍擊中的傷口的疼痛……

羅呆呆地看著自己變得粗大了許多的手掌,還有身上染血的襯衫,黑色的羽毛大氅……

「咳咳!」

他吐掉嘴角叼著的煙,不可置信地扭頭道,「柯拉松先生,我怎麼變成你——」

羅瞳孔皺縮!

他看到了跪倒在雪地,抱著身體瑟縮的「自己」!

「……」羅賓看著眼前這一幕,吃驚道,「難道……?!」

林奇笑道︰「是啊,要不怎麼叫靈魂層面呢?」

他扭頭看羅賓,在彼此之間比劃了一下,「你要不要試試?」

羅賓抬手將他的頭推了回去。

「柯拉松先生!」

羅忽然大喊了一聲,他是聰明早熟的少年,此刻哪里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只是還沒來得及繼續震驚,就見「自己」——不對,是柯拉松先生,突然「哇」地咳出一口血,濺落在雪地上。

「嗚……」

羅(羅西南迪)瑟縮半跪,竟發出幾聲嗚咽。

「柯拉松先生?」羅西南迪(羅)蹲下來,想伸手又縮回來。

「羅……」

羅(羅西南迪)伸出稚女敕的手,抓向雪地里緩緩滲落的鮮血,抬頭兩眼含淚,難過道,「原來……你一直以來,無時無刻都在忍受著這樣的痛苦嗎?」

「……!!」

羅西南迪(羅)的眼眶一下子也紅了,鼻涕眼淚冒了出來,捂著滿身的彈孔和斑斑血跡,笑著嗚咽道,「你的身上也好痛啊……柯拉松先生……」

……

望著抱頭又哭又笑的二人,羅賓也深受觸動,微笑著擦了擦眼角。

旁邊的林奇卻大步向前,雙臂套著『.B』的雙臂甲,一邊走一邊取出他體內的手術果實,一邊道︰「有什麼感人的故事呢,你們出去後慢慢自己聊吧。」

說著,他穿著布滿紅色火焰紋路臂甲的右手,將滿是手術刀旋渦紋樣的三角芯片,一把塞進羅的胸口之中。

「…………」

羅(羅西南迪)低頭呆滯地看著喬魯諾將他的手臂沒入自己的胸口。

他已經能猜到,這就是喬魯諾奪取和賦予惡魔果實能力的方法——但是,為什麼要把手術果實給我啊!?

「喬魯諾!我不是說了嗎?手術果實——是要……誒?!」

羅(羅西南迪)站起來對林奇大吼。

可當他抬起頭,幾乎要做到後腦勺與地面平行,才能看到喬魯諾的臉的時候,漸漸地意識到不對勁了……對啊,我現在就是羅啊!

「你有什麼問題嗎?」林奇低頭問,「小朋友?」

羅(羅西南迪)真想跳起來給這家伙一拳,叫道︰「問題很大啊!我——我根本不會任何醫術啊!就算有手術果實,我也沒辦法治好這個身體里的鉑鉛病——而且!為什麼我還是羅啊?!」

他連連抓頭,郁悶道,「這個樣子根本沒有意義吧?」

「你說得都對……」林奇說,略作停頓,在羅(羅西南迪)和一旁的羅西南迪(羅)的翹首以盼中,淡定道,「但是,我拒絕!」

總算讓你用出這句話了……

羅賓在旁無言地扶額。

……

說來話長,但從林奇遇見羅西南迪、維爾戈、羅他們,再到一番沖突和操作,前後總共也就十來分鐘而已。

林奇無視了羅西南迪(羅)和羅(羅西南迪)滿是幽怨的眼神,擺手道︰「行了,手術果實就在你身上,抱怨個什麼勁?出去這個鳥籠也好,將靈魂交換回來也好,只要努努力,還是有希望做到的。加油!」

說著,他大笑兩聲,帶著羅賓轉身離開。

留下後面竟然顯得有些相依為命、同病相憐畫風的羅和羅西南迪二人……他們呆若木雞,你剛一拿到手術果實,就能夠隨手使出來的能力,結果換到我們這邊,就成了「只要努努力,還是有希望做到的」!?

把話說清楚點啊!

要是最後我們換不回來……

柯拉松先生用我的身體羅的身體——可就危險了啊!!二人同時在心中不甘心地想。

喬魯諾和徐倫頭也不回地走了……

尤其是喬魯諾那家伙,根本就不像是能夠改變主意的人……也就是說,他們只能靠自己了……

「至少,他為我們演示了一遍,手術果實是怎麼使用的。」

羅(羅西南迪)整理心情,嘆了口氣,又連連咳嗽兩聲,捂著胸口回頭,伸出拳頭敲了旁邊「自己」的腿一下,「走吧,羅。我是不會讓你就這麼死在這里的……」

「嗯!」羅西南迪(羅)笑著點頭,然後抬腿一邁步,腳下傳來「自己」的拍地大叫,「注意點腳下走路啊笨蛋!!」

「啊,對不起,我,不對,抱歉,柯拉松先生!」

……

林奇和羅賓並肩離開,沒走出去多遠,後頭散落一地的維爾戈里頭就傳來聲音︰「你們兩個……是無法抗衡多弗的……」

羅賓停下腳步,林奇也回頭看去。

「你們根本不了解……」碎塊之中,維爾戈的聲音在其中一個嘴巴碎塊中傳出,「多弗的過去……」

林奇走過來,眯眼瞄準了一下,抬腳就「砰」地將說話的這一塊踢走。

咻————————

維爾戈的一部分飛向遠處的鳥籠邊緣。

林奇連續幾腳,嗖嗖嗖嗖,將維爾戈的碎塊踢得滿天飛。

羅賓看著地上剩下來的一小半碎塊,淡淡道︰「以他現在的大小,會從鳥籠的間隙中飛出去的吧?」

「啊?對哦。」林奇放下剛要再來一腳的腿,「那算了吧。」

羅賓伸手一招,雪地上涌起花瓣凝結出一條粗壯的手臂,抓起剩下的一小半維爾戈的身體碎塊,「轟」地朝鳥籠外的天邊扔去,眨眼便消失不見。

「呼……」

花瓣手臂蓬散,羅賓也緩緩吐出一口氣,搖了搖頭,回頭繼續離開。

至于地上還剩下的一個右腳的碎塊,她懶得再理會了。

林奇本來也無所謂,抄著褲兜跟上羅賓,低頭問︰「怎麼了?難得看你這樣生氣啊。」

後頭,漆黑的戰甲撿起雪地里剩下的一只右腳,掂了掂,做了個棒球投手的姿勢,「咻————」,將之扔向鳥籠外的遠處。

……

新世界的白鯨號上,白胡子納悶地抬頭看了看烈陽當空的天氣,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怎麼剛剛有種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覺?

而且好像抓了什麼東西扔走似的?

……

北海這邊,林奇和羅賓一起繼續深入鳥籠罩住的這片廢墟城鎮,沿路看到一些被寄生線操控自相殘殺的海賊們的尸體。

「是因為這個……」

羅賓取出剛才在那一堆維爾戈中滾落出來的小卷軸,她打開遞給林奇,是寫滿了文字的一則情報文書。

林奇一看都是字,就不大想看,但畢竟給他看到了「德雷斯羅薩」之類的字眼,心中頓時了然,這就是羅西南迪拜托羅交給海軍的,關于唐吉訶德家族計劃奪取德雷斯羅薩王位的計劃的情報。

這東西不是被維爾戈拿到後,就生氣地撕毀了嗎?

林奇聳聳肩,可能這就是傳聞中的蝴蝶效應吧!

羅賓道︰「唐吉訶德家族竟然計劃對德雷斯羅薩做出這樣殘忍的事情……」

她對那座島上的小人族、競技場英雄、國王、公主……都有不錯的印象,尤其是小人族的公主曼雪莉,還有德雷斯羅薩國王的孫女蕾貝卡,都有好感。

我妮可.羅賓,被別人貼上了所謂海賊的標簽,打架的時候……等等!

羅賓失笑地搖了搖頭,自己怎麼也學起林奇玩梗了?

不過……

我非常同意後半句——即使是被稱作「惡魔之子」的我,也能夠分辨什麼是令人作嘔的邪惡!

唐吉訶德.多弗朗明哥……

羅賓心中想著,抬起頭來,和旁邊的林奇一樣,慢慢地停下腳步。

在他們前方,郊外的雪地道路中間,站著一個藍色刺蝟頭、防風鏡、白色口罩、黑色皮質風衣、手抄口袋的男人……在他左右兩側,站著一個戴兔耳朵帽子、穿健身緊身連體衣褲、體格雄壯的老人,以及一個滿頭花哨鮮艷頭發、戴著卡通眼鏡、穿著裘皮毛衣的高挑女人……

嘩,嘩,嘩……仿佛游泳般的聲音,在他們身後傳來。

林奇回頭一看,一個一身西裝,戴著墨鏡的硬漢將雪地當初泳池,游到他們身後猛地跳了出來,「呼」出一口煙,淡淡道︰「你們要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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