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7 我的一個劍豪朋友

〔章頭連載‧大監獄中的■■■■傳說1‧『無限地獄』〕

〔監獄的伙食可別想有多好,一碟渾濁的冷水,一碗半生不熟的米飯,和一團硬邦邦的饅頭,就足能敷衍了事……這是希留每天的伙食。而女獄卒拎著一大鍋白米飯、香噴噴的海獸肉、熱騰騰的海草湯進入希留斜對面的監牢,開開心心地喂海伊娜吃完後離開,接著抓起荊棘鐵鞭對其他嗷嗷叫的牢房門口連連抽打,一群社會的渣滓,嚎什麼嚎!〕——

【偉大航路,醫雪王國——】

作為一座冬島,還是終年不變的風雪交加的氣候,入目所及盡是銀裝素裹。

雪山深處,有一間樹屋。

壁爐里燒著柴,躍動著火光。

「……我記得是叫薇薇,真是個了不起的小公主。」

多爾頓喝了口熱湯潤潤嗓,放到桌上。

久未听見回應,多爾頓轉頭一看,穿著時髦朋克皮衣、戴著眼鏡的庫蕾哈,正坐在沙發上翹著腿,手里拿著一個本子寫寫畫畫。

「嗯?」庫蕾哈察覺到多爾頓無語的注視,頓筆抬眼沒好氣道,「阿拉巴斯坦國王的女兒,全名奈菲魯塔麗.薇薇,上上次世界會議你踫見她的時候,她差不多是才10歲左右,扎著清爽不似公主的簡藍色單馬尾辮,穿著普普通通的粉色小連衣裙,因為這副沒有王族氣派的裝扮,被一些其他王族的壞脾氣王子公主奚落、挑釁,而薇薇小公主卻有禮有節,並不給她父王平添事端,如此堅強的小公主,讓當時出席世界會議心情不算太好的你印象十分深刻——這個故事你都念叨十幾回了,怎麼了,上次的世界會議就那麼無聊,沒什麼另外的新鮮事拿來說嗎?」

「……」多爾頓黑線,不過還真耿直地想了想,「上次好像還真沒有什麼特別的議題,對了,當時有談到那個後來並入白胡子海賊團的新興海賊團——」

庫蕾哈想了想,「黑桃海賊團?」

「對,」多爾頓又喝了口熱湯,「他們的船長,現在的白胡子二番隊隊長,艾斯,當時以極快的速度崛起、進入新世界,風頭很盛……而且,他的姓,波特卡斯,似乎曾經是和南海的某個王室有關的姓,所以當時在會議上特別討論了一會兒……」

庫蕾哈又頓筆,抬眼盯著多爾頓看。

多爾頓笑了笑,「我也是因為,看到波特卡斯.D.艾斯那樣飛揚且年輕的海賊新人,情不自禁地想到了當初的林奇……十年了,再也沒有听說過他的消息。」

「你在意有所指嗎,國王先生。」庫蕾哈頭也不抬,繼續翹著腿在沙發上寫寫畫畫。

多爾頓搖搖頭,起身走到書架前,蹲在旁邊那個堆放舊報紙的角落,隨手翻了翻。

報紙日期跨度很大,有的甚至是七八年前的,已經泛黃。

「革命軍已經成為全世界的頭號敵人,其首領多拉格可謂世界最窮凶極惡的罪犯……」

這是六年前的報紙了,這個新聞見報之前,多爾頓就作為醫雪王國的國王,在世界會議上和其他國王們討論過關于革命軍的議題。

「熱烈慶祝七水之都四條海上列車線路全部完工……」

這是這里最早的一份報紙,是八年前的了。

「紅發海賊團于艾爾巴夫海域擊退大媽海賊團,已經坐穩新世界第四把海上皇帝的寶座?」

這是四年前的報紙,震動世界的第四位海上皇者香克斯真正名揚天下,稱霸偉大航路。

「西海頂流女星辛朵莉女士準備進軍偉大航路,開啟世界巡回表演……」

「花之國女皇……」

「七武海克洛克達爾先生疑似沒有回復海軍,近日在阿拉巴斯坦現身,深受當地民眾崇拜……」

新聞的主題五花八門,都是曾經翻過的那些報紙和新聞,多爾頓也看不出什麼規律,好像僅僅是被看完後隨手放在一旁忘記扔了而已。

「看完了嗎?」

庫蕾哈不耐煩的聲音響起,多爾頓無語,「怎麼說我也是個國王,你這樣攆我走,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是國王,就滾回王宮去待著。」

庫蕾哈嘿嘿笑著走過來,一根手指點在多爾頓的額頭,「病癥︰心虛。怎麼,國王小子,你三天兩頭往我這里跑,難道是在……查什麼東西嗎?」

多爾頓左右看了兩眼這間干淨整潔的樹屋,除了隨處可見的醫術、研究資料以外,看不到什麼其他人的生活痕跡。

他輕輕一嘆,還沒說話,就被庫蕾哈一根手指推出門外。

苦笑一聲,很沒面子的多爾頓國王先生也不在意,轉身離開,一個人走入茫茫雪山……未走多遠,看到前方有一個背著包裹的藍鼻子馴鹿迎面奔跑而來。

「喬巴醫生。」多爾頓笑著打招呼,「又去鎮上行醫了嗎?」

「啊,多爾頓國王。」馴鹿速度慢下來,發出人類少年般的稚女敕聲音,「是啊,大家給了我很多能用于研究的材料呢。嘿嘿……」

多爾頓微笑著看著馴鹿又加速往樹屋方向四蹄飛奔踏雪而去,也回山頂王宮城堡去了。

「庫蕾哈師父!」

砰的一聲,樹屋門被馴鹿頂開,風雪呼呼灌入,「今天弄到更稀有的材料了,實驗一定可以——誒?」

「羅賓不在嗎?」

馴鹿在樹屋里噠噠噠轉了一圈,不止沒看到羅賓,甚至連那只城堡電話蟲也沒有看見。

它湊到沙發旁,朝庫蕾哈手上寫寫畫畫的那一頁瞥了一眼,念道︰「跟羅賓有關的嗎?抑……」

啪,庫蕾哈合上書本,隨手將書本砸在馴鹿頭上,「笨蛋徒弟,把身上的雪抖干淨再進來。」

馴鹿呆了呆。

「哦……」

它回過神,溜達回門口,變成半人半鹿的嬌小形態的同時,也不停抖動全身。

雪簌簌抖落在人立的鹿蹄邊,喬巴低著頭郁悶道︰「師父,羅賓她……」

「今天終于從電話蟲里出來了,」庫蕾哈拿下眼鏡,「穿戴整齊,還帶上了電話蟲,一早就出門去了。至于林奇的那個鬼影子我也不知道跟沒跟上去……」

「她要離開嗎?」喬巴抬起眼淚汪汪的臉。

它放下背包,轉身化作馴鹿形態,又一頭沖進屋外的風雪中,飛奔而去。

「笨徒弟……這麼不長記性。都說了要關門,想凍死你老娘?」

庫蕾哈搖搖頭,戴上眼鏡自語道,「她穿戴整齊帶著電話蟲出門,又不是第一回了,最近幾個月就有好幾次……她能走出去倒還是好事了!」

……

滿是積雪的海邊,羅賓一個人站著,也不知道已經站在這里多久。

寒風夾雜著雪花,吹動她早已過肩的黑色長發。

遠方的大海灰蒙蒙一片,天和海的分界線模糊不清。

身後的風中夾雜著四蹄奔跑聲,羅賓這才回過頭,看到一頭藍鼻子馴鹿氣喘吁吁地站著後頭不遠處的雪地上。

「喬巴,有什麼事嗎?」羅賓奇怪地問。

看到羅賓臉上如常的表情,喬巴頭上反倒有些迷糊和呆了,憋出一句︰「我好餓喔,羅賓,一起回去吃飯吧!」

「好啊。」羅賓將手上的綠色電話蟲放進包里。「走吧……」

她對旁邊的空氣說了一聲,喬巴知道黑色戰甲肯定就在那里。

羅賓和馴鹿一起返回雪山里的樹屋方向,一路上有說有聊,听它講行醫時踫見的事情之類的。

她的語氣越正常,喬巴的心情就越難過……

回到樹屋,庫蕾哈看了羅賓一眼,合上本子,「回來了?」

「嗯。」羅賓把包放好,問道,「今天吃什麼?」

她在包里的電話蟲中一陣模索,「食材的話,今天在城鎮里發現一些……」

騙人!喬巴在後面變成一個棕色短的高大藍鼻青年,去幫忙處理一些雪兔之類的食材。

它低頭噘嘴,心情沉重,據它所知,雖然這些年羅賓時不時出門,但她從來沒有一次真的去過島上的那些城鎮……

……

一家三口似的享用晚餐。黑色戰甲抱著雙臂靠在牆邊。

入夜,庫蕾哈在樹屋休息,睜開一只眼瞥去,屋子角落里,喬巴正對著燒瓶小心地抖落材料,默默做著實驗。

電話蟲城堡內,臥室昏黑,羅賓睜著眼,默默數羊。

夜色天空中,黑色戰甲裹在一團漆黑的火焰狀能量中,默默修行。

……

咕嚕嚕,蓬。

燒瓶里冒出一團紫煙,喬巴頓時愁眉苦臉。

又失敗了。

後面,羅賓隨意翻著書,發現喬巴的那個實驗又失敗了,還過去安慰了兩句。

被她安慰,喬巴這下更郁悶了!

庫蕾哈翻看喬巴的實驗記錄,指出幾處值得商榷之處。

「我去鎮上看看,說不定能弄到其他可以用的材料。」

庫蕾哈披上朋克皮衣。

「我也去!」喬巴腳下踩的咻咻響,跟著走出樹屋,很快又咻咻跑過來,扒著門口盯著屋內沙發上的羅賓。

羅賓手一招,喬巴的鹿角上長出一只手,屈指在它毛茸茸的腦門一彈,羅賓翻書道︰「放心吧,我不會跑的。」

空中風雪里,漆黑戰甲翻動手掌,指縫間看見在雪地里朝雪山外遠處行進的師徒倆。

路寶還會來這座島麼?

它默默想著。

理論上講,娜美在小花園被毒蟲叮咬,以至于生命垂危,僅僅是小概率發生的偶然事件。

而只要娜美不被咬,草帽海賊團就大概率不會特意來磁鼓島找醫生救命……

……

羅賓又一次穿戴整齊,帶上電話蟲,推開樹屋的門離開。

她站在樹屋前看了一會兒,然後邁步向前。

「羅賓,林奇呢?」在羅賓懷里大哭的馴鹿抬起頭。

木屋窗後,喬巴看著羅賓在雪地里遠去的背影。

「他真的……像庫蕾哈師父說的那樣……」喬巴眼淚汪汪。

羅賓無言以對,抬頭看向庫蕾哈,後者將空酒瓶隨手扔掉,「報紙上你和海賊女帝做出那些事情……想也知道,是林奇出了什麼事吧?」

喬巴放聲大哭。嗷嗷嗷嗷嗷……

一步一步走到海邊,羅賓看著灰蒙蒙的天空和遼闊海面。

那艘小船就在電話蟲城堡里安靜存放著,隨時都能取出來放到海上,隨時都可以駕船出海。

但羅賓最終還是和之前一樣,一個人站在海邊,怔怔地看著遠方灰蒙蒙的一切。

羅賓……

後面遠處,雪地里馴鹿探頭探腦地看著羅賓的背影。

黑色戰甲回頭看去。你躲反了!

……

這一次,一定,一定!一定會成功!

蓬,燒瓶口冒出一團黑煙。

喬巴郁悶地捶桌,什麼鬼,上次的紫色明明很接近了的,怎麼這次莫名其妙變成黑色的了啊?

垂頭喪氣了一會兒,喬巴緩緩睜開眼,腦海里回想起那個偉大的庸醫生前所說過的話。

「喂,鹿,你知道我為什麼能活到現在嗎?」

庸醫舉著試管,他眼中的神采是喬巴永遠無法忘記的,兩眼放光地大笑著說,「是因為一個‘奇跡’!」

「只有永遠心懷希望,無論是怎樣叫人絕望的病癥,都可以被治愈喔!」

明明一點醫術都沒有的前大盜哈哈大笑著,「怎麼樣,這樣的‘奇跡’,很棒吧?」

「……」

馴鹿的眼神再次堅定起來,這時它听見師父的聲音︰「笨徒弟,試試這個?」

庫蕾哈拍拍肩膀上的雪花進入樹屋,將一個袋子扔到桌上。

……

我已經,沒辦法再揚起帆出海了……

羅賓低垂眼簾,正準備轉身離開海邊回去樹屋,卻無意中看到,前方那灰蒙蒙的天海分界模糊的海面上,飄著一個小小的黑影。

是一艘船?

一艘很小的船……

船中間坐著一個翹著腿的男人,戴著花翎禮帽,背後立著一個如十字架般的黑色巨刀。

凶險莫測的偉大航路,他竟然這麼瀟灑,坐著一艘棺材板一樣的小船就漂起來了。

「嗯?」

米霍克坐在小船上,正有些無聊犯困,忽然余光瞥見前方那座小冬島的岸邊,站著兩道似曾相識的身影。

他眼神一下子銳利起來。

羅賓吃驚地看向飄來的小船和船上的米霍克,她旁邊的黑色戰甲『.B』也一下子目光銳利起來。

呵呵,有意思……米霍克微笑地把船靠過去。

『他……的船,』『.B』發出聲音,凝重道,『究竟是怎麼劃過來的……』

……

蓬,一團粉紅的輕盈粉塵,從燒瓶口中慢悠悠地冒出,仿佛夢幻般的色彩,讓馴鹿如痴如醉。

「成功了!!!!」

喬巴興奮得兩眼直冒光,快活地舉起兩只小蹄子大叫。

旁邊的庫蕾哈也不由松了口氣,笑著拎起酒瓶咕嘟灌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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