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林燃听到爭執聲連忙推門進去看，生怕雙方打起來。
今天上午看到的那個名叫白家浩的上單09號選手面紅耳赤，正在和青訓教練喋喋不休爭辯著什麼，旁邊還有一群人在圍觀看熱鬧。
看到林燃和郭皓進門，方才偃旗息鼓。
教練率先告狀，「我們剛才打完一盤訓練賽，正復盤呢，他非不承認自己的錯！」
「我沒問題！」被這麼多人盯著看，白家浩梗著脖子說道。
但他見林燃就站在門口，聲音又不自覺小了很多，估計是不想給偶像留下什麼負面印象。
白家浩算是整個青訓營里峽谷排位分數最高的人，他敢和青訓教練對著干，就是因為有這份底氣。
整個青訓營，60個玩家除了他還能選誰？
就算選不上，他靠著峽谷之巔王者1300點的分數，也可以去任何一家LDL俱樂部試訓。
有退路的人，總是顯得有恃無恐。
而且白家浩和很多從未有過職業賽場經歷的年輕人一樣，覺得這群青訓教練沒什麼弔用。
你分比我低，憑什麼能教育我啊？
不行咱倆Solo一局試試？
他有信心把這些青訓教練吊起來錘！
「給我看看錄像吧，從頭開始。」林燃還沒搞清楚事情原委，也沒辦法下誰對誰錯的定論。
郭皓手腳麻利，幫忙把投影儀打開，將訓練賽的上帝視角錄像投影到幕布上，讓屋子里的所有人都能看清楚。
林燃幫忙復盤訓練賽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青訓營，沒有訓練任務的選手聞風趕來，將這里擠的水泄不通。
就連幾名青訓教練也搬來椅子，過來觀摩學習。
「看可以，往後站站，別擋在幕布前面！」郭皓讓他們騰出一片空地。
林燃手指放在鍵盤的快進鍵上，從錄像里十名英雄離開泉水開始，直接跳到1分15秒。
按照習慣，他想看看雙方的初期眼位布置。
但他稍稍瞥了一眼，就發現沒有什麼細節。
飾品眼基本屬于胡亂做的，根本起不到什麼戰術作用，只有一名輔助提前在對面下路線草里布置了眼位，看樣子是想搶線權。
林燃看的直皺眉頭，青訓營60個玩家正好分成12個隊伍，每天下午到傍晚12支隊伍兩兩進行內戰，說實話每天5局訓練賽的量，就算對標LPL隊伍也不算少了——畢竟IG當年最離譜的時候一下午只打3分鐘訓練賽，BP完進游戲一級團送兩顆人頭，直接Alt+F4。
可是擁有這種訓練賽數量做支撐，現在都快結營了，他們表現出來的初期布置卻依舊十分差勁。
「沒辦法，您也李姐一下，」青訓教練看林燃按下暫停，也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連忙解釋道，「之前復盤的時候教過一點開局眼位的技巧，但這都是些沒有過職業經歷的孩子，一個個思想還停留在路人局，就沒這個概念……」
林燃從上午到現在，這句話听了不知多少遍，此時又听到這個搪塞借口，心火蹭蹭往上躥。
誰從娘胎里下來就打過職業？
不都是要人來教的嗎？
你們是干嘛的？
1個月時間，連開局眼位都教不好？
郭皓和林燃相處三年，此刻看他神色，就知道他心里憋著一肚子火，連忙伸手在林燃肩膀上拍了拍，示意他冷靜。
林燃也算有涵養，他又不是這些人的直屬領導，也不可能破口大罵。
沒這個必要。
他只是覺得自己在浪費時間。
從上海跑到太倉，晚上再折騰回去，休賽期跑到這里來是干嘛的？
林燃一直听沒頭腦和不高興說大陸教練組挺離譜的，當時他還覺得這對下路雙人組在夸大抹黑，畢竟之前相處的涵藝和白色月牙都挺不錯。
雖然有時候能力確實有所欠缺，在和頂級教練的交鋒中會處于一定的劣勢，可這些劣勢大多停留在戰術層面，復盤抓內鬼什麼的，這兩名教練都沒什麼大毛病。
劉青松那時也懶得解釋，只是來了一句‘懂得都懂，不懂的我也不好多說，這事牽扯太多’。
林燃現在總算是切身體會到撕破傷口調侃‘大陸教練就負責點外賣’的梗了，不愧是在城市英雄爭霸賽模爬滾打過的人，可謂是見多識廣。
涵藝和白色月牙已經算是大陸國產教練里的佼佼者，職業生涯一帆風順的林燃，從出道開始周圍的一切都是頂級配置，自然不知道青訓營這種職業電競圈底層究竟是什麼樣子。
他瞥了站在自己身邊的青訓教練一眼。
青訓教練算是個什麼地位？
很尷尬。
再往上一點，人家頂級聯賽，可能說教練多少都有兩把刷子，能教那些明星選手，出名點的合同能簽7位數。
往下呢，城市英雄爭霸賽，甚至都算不上職業入門，大部分都是網吧小作坊，那個級別的教練也知道自己實力不行，混著玩玩而已。
但青訓教練呢？
上不去下不來的這個地位，他覺得城市英雄爭霸賽的人不配和自己相提並論，因為那是騰競賽事生態體系里最底層的一環；可是吧，他又上不去，能力不行卡在這里了。
這些青訓教練很多也是之前DOTA、澄海3c這些游戲的老高玩，確實擁有一定的MOBA理論知識，但他們的教導根本不成體系，對這些沒打過職業的年輕人起到的指導意義相當有限。
林燃心里長嘆一聲，國內青訓和歐美韓這些電競發達的地區相比，基礎就沒有打好，前些年就是靠選手硬實力在國際大賽上硬頂，從下到上都是一副樣子。
他從郭皓手里接過一套簡易話筒，先喂喂喂試了下麥，而後用激光筆在幕布上的召喚師峽谷畫圈圈。
「眼位這個東西非常關鍵，這可以說是區分職業和業余的第一道門檻，」林燃來都來了，盡管青訓營里的選手質量令人堪憂，可他還是想教一點東西，最起碼不能讓這60個人白來太倉一趟，「特別是開局的視野布置，更是關鍵……畢竟常言道，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嘛。」
「那開局眼位怎麼做？每一局都不是一成不變的，我們先看陣容……」他把激光筆的紅點對準觀賽視角兩側的英雄框。
滿屋子里的人都望了過去。
藍色方︰上單吸血鬼、打野巨魔、中單佐伊、下路卡莎+布隆。
紅色方︰上單杰斯、打野蠍子、中單瑞茲、下路EZ+塔姆。
看起來像個喜劇人的白家浩也抿著嘴巴，專心致志望著幕布。
上局使用杰斯的他也想听听林燃這種頂級職業選手是怎麼剖析比賽的。
「上路杰斯對位吸血鬼，打野是蠍子對巨魔，這是典型的上單強勢打野弱勢，」林燃這三年接受過的戰術復盤少說也有一千場，此時說起這個自然是娓娓道來，「你們再看看中下兩條路的對位，仔細想一下開局眼位應該怎麼做？」
白家浩舉起手來主動發言，「我可以卡著時間，在兵線出來之前去對面上半區藍BUFF和魔沼蛙營地中間插眼，這樣能看到對面打野的前期動向。」
他見林燃目光投了過來，還挺起胸脯想要讓自己再亮眼一些，「我杰斯前期肯定壓吸血鬼的線嘛，很怕巨魔抓的，這個眼位可以保證我的安全……」
「我剛才訓練賽就是這麼做的，對面巨魔前期都沒抓我！」
林燃點點頭，白家浩看他這副模樣還以為自己說對了，咧開嘴嘿嘿直樂，同時還不忘乜了一眼之前教訓自己的那名青訓教練。
結果林燃揮著激光筆在藍BUFF營地里畫了一個圈，「如果巨魔藍開再吃魔沼蛙和三狼，2分30秒前後升到3級，再回過頭跑到上路抓你怎麼辦？」
「啊？」白家浩沒反應過來。
「現在英雄1級時，飾品眼的持續時間不過60秒，你就算1分30秒去插眼，兩分半的時候眼位也消失了，」林燃用激光筆畫出藍色方打野巨魔有可能的行動路線，「你插在藍BUFF和魔沼蛙之間的飾品眼看到巨魔刷完這兩組往下走了，你能想到半分鐘之後他會趕到上路Gank嗎？」
屋子里響起了竊竊私語聲。
白家浩按照林燃所說，在腦中推演了這一幕，額頭開始冒冷汗。
這種視野欺騙，站在上帝視角的觀眾感覺平平無奇，但是選手第一視角就和玩恐怖游戲一樣，能嚇得人身子一哆嗦。
「也，也不一定吧……」白家浩習慣性嘴硬，「對面能知道我在什麼地方做眼了嗎？」
林燃不咸不淡睨了他一眼，「你以為職業賽場里的上單會站在塔下掛機等兵線出來嗎？」
「特別是吸血鬼，這英雄對位杰斯沒有任何搶奪線權的能力，自然沒有必要提前上線，在自家野區蹲伏，看看對方是否有入侵的意圖，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那名操作吸血鬼的選手听到林燃這句話，立馬羞愧的低下了頭。
他是去野區逛了一圈，但最後在上河道草叢停留了很長一段時間，根本沒看到從上方貼著河道牆壁進入自家上半區做眼的白家浩。
「……那我應該怎麼做？」白家浩抬高音量，壓過滿屋子人的輕聲細語聲。
林燃用激光筆打在幕布小地圖上，「首先，紅色方下路伊澤瑞爾和塔姆，你們這個組合前期面對卡莎+布隆，根本不可能搶到線權，而且有塔姆W大快朵頤存在，也不存在被越塔的可能……」
「除非你塔姆3級不學W。」林燃說了個冷笑話。
屋子里的氣息頓時快活起來。
「怎麼可能有人塔姆3級不學W呢？盒盒盒……」白家浩都想嘯了。
林燃繼續說道︰「由于前期放線進塔，伊澤瑞爾和塔姆前三波兵線都用不著防Gank，可以交出自己身上的兩只飾品眼，卡著時間點亮對面打野的紅區。」
「這樣一來，藍色方巨魔的開野位置基本就被鎖定了，」他又看向白家浩，「你杰斯前期肯定能壓吸血鬼，這有手就行……推完兩波兵線之後你到大龍坑與上路的河道中間位置點一個眼。」
「這個眼一定要點的稍微深一點，不然覆蓋範圍不夠大。」
林燃用激光筆在地圖上點了精確位置，而後繼續說道︰「紅色方中單瑞茲打佐伊，同樣在吃完兵線之後跑到自家鋒喙鳥營地外做一只飾品眼。」
「由于巨魔不具備位移能力，上中的這兩顆眼位就封死了他所有的上半區進攻路線，他只要敢過河道，你們都能提前得到預警，這種眼位，能保證上單杰斯在兵線進塔回推之前，在上路絕對安全。」
房間里有人恍然大悟，「啊……原來如此。」
「學廢了學廢了！」
「還有這種視野布置？活久見啊！」
林燃听著青訓營選手發出的夸張贊嘆，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這些人就和一張白紙一樣，對職業賽場一無所知，在LDL都習以為常的眼位知識都能讓他們大開眼界。
林燃最後總結了一下，「時間有限，眼位這方面我沒辦法教你們更多，但是有兩點你們要記住。」
「一是當前版本前三分鐘，每個人地圖上只有一個飾品眼，這意味著容錯率的降低，插下眼位之後也沒辦法時空回溯，你在第四波小兵到來之前，就沒有其他布置視野為自己安全提供保障的能力，所以落下眼位時要謹慎，深思熟慮將黃色飾品放在你認為最有價值的地方！」
「第二點，視野是全隊的事情，多個位置聯動才能發揮出眼位的最大作用，單單靠一個人或者兩個人是不行的。」
他講完這一切，抿了一口農夫山泉，而後繼續播放錄像。
他手指不停按著快進鍵，眼楮盯著小地圖，迅速略過沒有價值的點。
「下路每次回城，你和打野多溝通啊，」林燃紅藍雙方的問題都在看，此時發現藍色方卡莎+布隆回城時，打野巨魔都快走到下半區紅BUFF營地了，眉頭一蹙，「巨魔這次下來，野區里都沒東西了，明顯是要開小龍的，你這時候回去補給，打野不就白跑了嗎？」
「還有你們記住每次回城都盡量買真眼……」林燃看到15分鐘，紅色方瑞茲就買了一只真眼，忍不住提醒，「除非錢剛剛好只能買大件，不然每個人都要買。」
「75金幣，就有可能買你一條命，同時還為團隊提供足夠的視野支撐，」林燃說起來就洋洋灑灑一大片，「現在綠打野刀沒了，輔助的視野壓力很大，你們不買真眼，就是在給自家輔助壓力，他一個人三假眼一真眼，根本顧不過來。」
「另外，一塔掉了之後，你們可以在廢墟處插個線眼。」
「這個眼位可以看兵線也可以看對面英雄的移動軌跡，可以當成不具備攻擊力和生命值屬性的防御塔，這你們打Rank的時候應該也用到過，但是打職業要養成習慣，這線眼是一定要做的……」
青訓營選手恨不得將林燃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記錄下來，可由于集訓期間白天是沒有手機的，他們只能拿著簽字筆在A4紙上奮筆疾書。
林燃看著這群認真听講的高分路人，心里沒來由的冒出一個想法——如果這群人上學時候也這麼用功，估計現在也不用來最底層的青訓營找一條進入電競圈的路了。
說實話，他這場訓練賽看了一大半，除了那個叫白家浩的09號上單，其他人實在是沒什麼亮眼表現，估計這一屆青訓營到最後也留不下幾個人。
白家浩雖然拉扯能力不太行，但擺在訓練賽里已經是降維打擊，紅色方打野蠍子稍微幫了兩波，之後他自己就能擴大優勢，20分鐘時杰斯7殺1死，已經做出了三件套。
這是杰斯最強勢的時期，林燃都以為這局比賽已經沒有懸念了，結果藍色方突然暴起反擊！
巨魔柱子配合佐伊氣泡封路，吸血鬼縛法寶珠閃現開團，加上卡莎R獵手本能，瞬間來到紅色方陣型後排，逼得塔姆吃下伊澤瑞爾，同時切掉了瑞茲！
白家浩的杰斯空了一記QE加強炮，而後居然切換錘形態用Q蒼穹之躍錘到了卡莎臉上！
下一刻，藍色方輔助布隆兢兢業業，閃現W挺身而出來到卡莎身前，舉起防盜門的同時還用Q寒冬之咬給杰斯掛上了被動！
林燃瞬間就知道白家浩為什麼會被青訓教練噴了。
罵得好啊！
這種優勢的杰斯能沖上去送的？
不光是他注意到了，房間里的其他青訓選手也發現了杰斯的頂級逆天表現。
「哈哈哈這杰斯是認真的嗎？」
「這要是讓我在峽谷排位踫見，我非得用鍵盤給他骨灰揚了！」
「打野幫了兩次，7-1三件套的杰斯突臉暴斃，佛了佛了。」
「這不拉扯一下的？」
年輕氣盛的青訓營選手說話毫無遮攔，白家浩听得面色臊紅，低頭開始啃手指。
……
傍晚時分，林燃告別郭皓，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同濟北苑。
掏出鑰匙打開房門，他一坐在鞋櫃上，有氣無力的喊道︰「我回來了！」
「快洗洗吧，我都把晚飯準備好了，今天吃火鍋！」蘇橙從客廳探出頭來。
林燃仔細打量著女友的頭發。
「怎麼樣，好看吧？」蘇橙晃晃腦袋。
她做了個空氣劉海，長發剪短了一截，略微彎曲的黑色發梢垂在肩頭，看起來溫柔知性。
「是挺漂亮的，」林燃換上拖鞋，「主要是人好看。」
「真會說話。」蘇橙笑了起來。
火鍋咕嘟咕嘟的聲息逐漸退去，林燃看著茶幾上被掃蕩一空的餐盒，向後一個國際後仰躺在沙發上，伸手模模自己的小月復。
吃飽喝足，他現在就想睡一覺。
蘇橙來到林燃身邊，讓男友枕在自己的大腿上，用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按壓他的額頭。
「今天我听皓哥說你挺生氣的？」她輕聲問道。
「嗯……」林燃被按摩到催生困意，但女友問話他還是老實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全盤托出。
「我剛到青訓營的時候，看見騰競租用的辦公樓裝潢，還以為他們是下了血本，沒想到啊……」
蘇橙換了個位置繼續按壓，幫林燃緩解疲勞，「要是你覺得現在青訓不太好，等退役了也可以自己做啊。」
「嗯？」林燃用鼻音表達自己的疑惑。
「你的名字往上一擺，就不怕沒有人來，」蘇橙給他解釋，「只要有好苗子，你再指導一下不就行了？」
「你別說啊，還真是個好主意，」林燃挺感興趣，「反正LDL價格也不貴，買個戰隊專門培養青訓，這樣不就轉幕後了嘛。」
「而且能保證你退役之後也有事情做，不會在家里閑到發霉。」蘇橙揉著揉著，就開始不老實了。
她手指摩挲著林燃的臉頰，似是要把男友俊朗的臉型拓印下來。
帶著護發素香氣的發梢撩過林燃鼻尖，撓得他心神不寧。
蘇橙也玩上癮了，用手抓著自己的長發，在林燃臉上劃來劃去。
「你想不想……」她趴在男友耳邊輕聲問道。
「今天我指定是不行了。」林燃連連搖頭。
待在青訓營一個白天，他只覺心力交瘁，此時沒心情思考別的，只想好好睡一覺。
「嘁……」蘇橙听言也不好霸王硬上弓，只得打消了這個念頭，打算明天去市場買點腰子回來。
次日，青訓營結營儀式順利召開。
林燃坐在主席台上，見下方的60名孩子目不轉楮盯著自己，也意識到這很有可能是他和大部分人的最後一次見面。
「最後一天了，我也就實話實說有一說一吧，」林燃握著話筒，「你們中的絕大部分都沒有辦法進入LPL舞台。」
一個月的磨礪，已經讓這60名選手對他們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定的認知。
此刻听到林燃毫不留情撕破了他們內心的傷口，有人低頭選擇妥協，打算回去繼續學業；有人昂首挺胸斗志昂揚，頗有股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決心。
「那怎麼樣才能去打LPL？」台下有人提問，「得到燃哥你的認可嗎？」
「我認可你有什麼用？」林燃啞然失笑，「我說你能去打LPL，你就能去了？」
「能！」有狂熱粉絲接話。
「說個最簡單的評判標準吧，」林燃看向他們，「你只要能碾壓LDL的所有同位置競爭者，你就能進入LPL了。」
「這不是廢話嗎？」有選手口不擇言，月兌口而出之後就察覺到自己用詞太沖，連忙捂住了嘴巴。
「事實如此，」被冒犯的林燃也不惱，「電子競技的好處就在這兒。」
「只要你實力夠強，總有發光的那一天。」
「給你們提個問題吧……」林燃開啟另一個話題，「你們覺得職業選手最應該具備的品質是什麼？」
「我覺得職業選手就是要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吧。」有人搶答。
「說的沒錯，」林燃聳聳肩膀，「可惜沒有獎勵。」
「傲慢、懶惰……」他隨意說了兩條，「不管是日常訓練，還是上台比賽，負面情緒都是大忌。」
「不要看輕任何一個對手，不要肆意浪費自己短暫的職業生涯……」
「另外還有一個問題，我知道在座有不少人覺得職業選手的操作並不算夸張，可能有種我上我也行的感覺，」林燃坦然承認，「有時候確實如此。」
「因為職業比賽強調的本就是操作的穩定性，而非花里胡哨。」
白家浩舉手，「可我覺得很多職業選手操作也挺離譜的啊？」
「這和樣本量有關，場次多的選手拉胯操作自然也少不了；而且觀眾是站在上帝視角觀看的，總是能找到漏洞。」
林燃反問道︰「一個月來，大家也看過自己的訓練賽錄像，你們感覺自己失誤少嗎？」
他看向白家浩，讓表情喜感的小胖子再度回憶起那個頂級拉扯的杰斯。
林燃最後勉勵了兩句便準備離開。
白家浩沖了上來。
「燃哥……你看我能行不？」他眼楮亮晶晶的，目光中滿是期待。
「我看了一下，表現確實還不錯，分數也挺高的，」林燃將他推給了郭皓，「這是我們賽訓部經理，可以和他溝通二隊試訓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