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師傅楞了一下，臉上不由得扯上了一個尷尬的笑容，面色唰的一下變成了蒼白色。
姜夜已經看到了對方脖子上的刀痕。
沒上車的時候姜夜就感覺這輛車不對勁兒，不過藝高人膽大，仗著一身強大的屬性，一般的鬼，姜夜根本就不放在眼中。
「兩天前，早間報道稱在東郊發現了一具男尸，系被謀財害命，年齡、職業、外貌，基本吻合，就是你吧。」姜夜看著後視鏡中的眼楮。
那是郭師傅的眼楮，他總是通過後視鏡觀察身後乘客的反應，上一次似乎也是如此。
被姜夜戳穿了自己的老底，郭師傅頓時又回想起了那個自己根本就不想回憶起來的時間。
依然是凌晨。
夜班的郭師傅載著一個身上裹著黑色衣服，帶著兜帽的人前往郊區。
郭師傅斜著眼楮看了一眼後視鏡，後視鏡中的人低著頭，根本就看不清楚對方的面容。也正因如此，所以他的心中不免的多了些許的緊張。
「您好，已經到地方了。」郭師傅停下車，冷靜的看向坐在身後的黑衣人。
「到了嗎？」黑衣人呢喃了一句，隨後從懷中掏出錢包。
只不過，一柄刀子抵在郭師傅的脖子上，厲聲道︰「我只求財，不害命。」
只可惜對方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守信用，不僅僅求財，也害命。
郭師傅打了一個冷顫，從回憶中走了出來。
姜夜沒有再說話，靜靜的坐在車廂內，微笑著看向車窗外的風景。
靈車他還是頭一次坐，只不過現在姜夜並沒有興致和鬼司機說話。
姜夜只是嫌他太吵了，想讓他安靜一會兒，所以才點破了這件事兒，其實姜夜並沒有惡意。
剩下的半個小時，鬼司機冷汗直冒的在前面開車，時不時的轉頭從後視鏡中看向姜夜。
伴隨著姜夜將他的身份點破，甚至一臉微笑的靠在座椅上，郭師傅反而惴惴不安了起來。畢竟他也是第一當鬼，誰知道有沒有傳說中的茅山天師。
而且身後那人一臉淡然，瞬間就讓郭師傅的壓力倍增。
臨近浦江區，姜夜突然之間想起了一些什麼，從倚靠之中坐正了身板，看向郭師傅問道︰「哎？師傅……」
「咋，咋了。」郭師傅嚇了一跳，嚇的連方言都蹦了出來，一臉緊張的看向姜夜。
他也害怕啊，萬一姜夜真是所謂的茅山天師，給他滅了，那找誰說理去？
「你們鬼司機有沒有交流的方式，比如說有沒有群，里面能找到別人，也能別人交流？」姜夜好奇的問道。
「有，倒是有一個群。」郭師傅臉上的冷汗更凝重了。
郭師傅不停的看向後視鏡，心中慌亂道︰「媽耶，這是抓我一個不行，還要給我們一鍋端了？」
想到這，郭師傅就想趕緊的給自己的群友們說一聲，這里有一個猛人在找他們，讓他們最近都不要冒頭。
「我想找一輛車。」姜夜回憶著三天前的事兒。
那個時候依稀之間，他還記一些東西。而且因為看不到駕駛室的問題，所以姜夜其實有些懷疑，開車的到底是不是人。
「有什麼特征嗎？」郭師傅看向姜夜問道。
姜夜抿了抿嘴，皺眉回憶了起來:「黑色的帕瑟特，歌A的號牌，我只記得尾號是29，你們圈子里有這個人嗎？」
「沒有。」郭師傅搖了搖頭。
「我們這個圈子，要麼就是被謀殺的，要麼就是出了交通事故，基本上以跑車的司機為主。」
「黑車本來就少，更何況是帕瑟特了，而且歌A的號牌。不怕被笑話，我到死都沒有混上一個歌B的號牌，還用著老歌C呢。」郭師傅頗為無奈的說道。
听著對方的話，姜夜點了點頭，歌A的號牌確實不好拿，這些跑車的司機圈子也並沒有那麼的廣，不過總歸跑的多，所以見到的，听到的比較多。
所以姜夜也就抱著有棗沒棗打兩桿子的心態問問試試。
「如果找到了那輛車，可以給我打電話，剩下的不用找了。」姜夜將自己的電話寫了下來，同時放下的而是一百塊錢。
「好 。」
郭師傅笑呵呵的將姜夜送下車。
眼看著姜夜下車，郭師傅趕忙的關上車門，一溜煙的消失不見了。
姜夜啞然失笑，他又不是什麼魔鬼，對方至于這麼害怕嗎。
踩著樓道的呲呲作響的感應燈，姜夜又重新回到了出租屋。
將房門打開，屋內空蕩蕩。
和原來的黑暗不同，這一次明顯顯得空寂。
姜夜不由得搖了搖頭，人真是多愁善感的生物。
人多的時候他嫌棄擁擠，甚至一度想要搬出去住。如今死了兩人，三室一廳的房間只剩下兩人，姜夜又感覺空曠了起來。
甚至就連要搬出去的心都安定了許多，只不過還有一個人，和他一起住在這里。
「蹬蹬蹬。」
王若語踩著地板，跑了過來。
「還沒睡？」姜夜頓時驚訝了起來。
雖然他第一次經歷靈異事件的時候也睡不熟，但是好歹還能斷斷續續的睡著。看到王若語那雙紅腫起來的金魚眼，對方應該是從他離開的時候就沒有睡。
那個時候，應該是九點鐘左右，這會兒已經過去了五六個小時。
王若語拖著被子，整個人都縮在被子里。
而且王若語並沒有回自己屋里，整個人都縮在沙發上。大眼楮愣愣的看著門口，直到姜夜回來將燈打開，這才回過神來，趕忙跑過來。
「我害怕。」王若語雙眼頓時又涌起了眼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
「想哭的時候到立過來，就哭不出來了。」姜夜平淡的說道，說著將外套月兌了下來，掛到一旁的衣架上。然後走到廁所，將換洗下來的衣服泡到盆中。
盡管一直以來姜夜都十分的小心，不過對付縫合怪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多沾染了鮮血。
所以在出了三院後姜夜就把衣服換了，現在身上的這一身已經是他最後干淨的衣服了。
本來都要哭出來的王若語愣愣的看著姜夜的背影。
對方那淡然的態度，甚至這回答，瞬間讓王若語本來都醞釀的差不多的情緒破功了。
泡上了自己的髒衣服，姜夜順便打開了熱水器的閥門。
不一會兒的功法，嘩嘩的水流聲響起。
隨著姜夜回家，王若語頓時感覺安心了。本來感覺四周什麼地方都有人，姜夜一回來，四周的那些莫須有的自己幻想出來的人全都消失不見了。
而且就連本來感覺空曠冷寂，冷意十足的房子都感覺變得溫暖了起來。
王若語抱著被子走到廁所門口，听著里面嘩嘩的水聲，不由地問道︰「你不害怕嗎？」
「會，是人就會害怕，我也不例外。只不過，害怕沒有用。」姜夜的回了一句，就沒有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換了一身的居家衣服的姜夜走了出來，看到王若語還在客廳待著。
對方的臉上寫滿了茫然，以及疑惑。
「鬼是真實存在的嗎？」王若語看向轉身的姜夜問道。
「當然。」
「那你是什麼人？」
姜夜的腳步停頓了一下，他是什麼人，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有思考過，而且也沒有給自己的定義過。
思考了片刻，姜夜抿嘴，抬頭紋因為眼皮的睜大而疊了一道，隨後說道︰「我應該不是什麼好人。」
「夜深了，早點睡。」
對方並不是玩家，也沒有從這一次的異常事件中晉升為玩家，兩人並沒有共同話題。
就算是年齡上也是如此。
其他的一些沒有營養的話，可以說，但是沒有必要，更沒有意義。
都是成年人了，總是需要自己去面對。
如果對方成為了玩家，說不定姜夜會多說兩句。
姜夜轉身走入自己的房間，順手給手機充上電，將電腦打開，打開玩家論壇的網址。
王若語愣愣的看著姜夜的背影，以及關上的房門，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說些什麼，也許現在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
只不過王若語知道，她和姜夜其實是兩個兩個世界的人，確實沒有什麼可以多說的。
「歌談市，浦江區」
姜夜將搜索目錄上限定到了自己現在所在的範圍。
育文中學的節點已經攀升到了第五位，點開了大帖子，最上面的是一個標題「勁爆，育文中學，‘屠夫的命運游戲’異調局首通。」
點開之後，姜夜本來以為是攻略方案，沒想到竟然只是幾段視頻，最後是異調局的人走出大門的身影。
其余的東西一律沒寫，只有招人的簡章。
不過這也正常，異調局也付出了代價才拿到的通關資料，怎麼可能在只實驗一次就將通關資料放出去。
姜夜頓時露出笑容，沒想到異調局的動作竟然這麼快，首通的消息這麼快就放上去了，只不過這明顯是招人的噱頭。
「槽，有本事放資料啊，瞧不起誰呢？」
「我听說這個節點一點都不好通過，你沒想到竟然被異調局攻略了，果然背靠聯邦的組織就是不一樣。」
「又去重溫了一下原先的視頻，只能說這個節點不適合我。」
「……」
「求首通資料啊。」
「能不能給過過眼癮，到底是怎麼通關的？」
正負的評論都有，姜夜也就看一個樂呵。
關了電腦，轉身入睡。
一夜無話，姜夜起了個早，給自己的班主任打了個電話請了半天假。他想今天下午去拜訪一下韓文清三人家，正好將韓文清的心思給了了。
要是可以的話，也可以將鬼教師的案子找一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