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聞~」
桌上的銀色燭台，兩根白色蠟燭正默默燃燒，干淨的火焰搖擺不定，倒映在姜秋以如清澈湖泊蕩漾起漣漪般的嬌潤眼眸里。
她站在陳聞邊上，俯身摟住他的脖頸，小嘴微張，香甜的氣息就包裹了陳聞的鼻尖和眉眼。
陳聞坐在椅子上，十分順手的摟住姜秋以的細腰，接著右手下滑，越過可愛的山丘，將她一條大腿輕輕抬起，跨過自己的大腿。
于是姜秋以便順從的坐到了陳聞身上，與他面對面相視，嘴角抿起一抹喜悅和羞澀，如綢緞班綿滑柔順的黑發傾瀉而下，落在陳聞胸前、肩頭和臉龐。
癢癢的，一如他此時的心境。
月色從陽台的窗外溜進來，與聖誕樹的彩燈和燭火交相輝映，給客廳籠上一層迷離的色彩，仿佛一副立體抽象的油畫。
樓下的老大爺吃完飯出來遛狗，老狗像是聞到了食物的味道似的，隔著九層樓的犬吠便穿透上來，卻沒法驚擾到屋里的兩人。
畢竟哪怕是近在咫尺的有種，喵嗚聲也無法打斷這主僕二人的聖誕情趣。
熟能生巧的親吻，閉著眼就能模索到任何地方的雙手，逐漸粗重的呼吸，以及不用言語就能知道對方想法的靈魂。
這些交融在一起，讓這個冬日的溫度變得炙熱，仿佛能融化萬物。
姜秋以第一個融化在陳聞懷里，身子再也支撐不起，軟軟的縮成一團，小手扒拉著陳聞的衣領。
空氣里是唾液交互後殘留的余味，姜秋以靠在陳聞胸口，微喘著氣，揪著衣領的小手十分用力。
陳聞的耐力比她好多了，只是分開這麼一會兒，就迫不及待的再次捧起她紅潤火燙的臉頰，低頭探索。
夜色像是欲火的燃料，將氛圍點燃。
姜秋以被時而溫柔時而粗野的侵略，只感覺周圍的氧氣都被消耗一空，再也不能舒暢的呼吸。
但這並沒有讓她覺得艱難，反而像是陷入愉悅的泥沼，陷得越深，越是沉溺其中，無法自拔。
如果可以的話，就這樣一直下去……不想停下來。
陳聞也是這麼想的。
甚至還想更進一步。
但是長久養成的克制讓他一直忍受著，只是在相互慰藉的時候，一點一點的試探。
當姜秋以感覺到順著腰間一點點、一點點往下的手掌，像是火燙的烙鐵，已經觸及邊緣的萋萋景色時，她突然回過神來——
按住了陳聞的手。
陳聞立刻清醒過來，松開了姜秋以。
如果姜秋以拒絕的話，陳聞絕不會逾越半步。
「你想……干嘛？」
姜秋以把光潔的額頭貼到陳聞的腦門上，水潤的眼楮柔情滿溢，輕聲問道。
「嗯……」陳聞呼吸著姜秋以的呼吸，感受著她的感受，想要，但是說不出口。
姜秋以沒有得到答復，但是陳聞的身體已經給了答案。
她忍不住輕笑一聲，抱住陳聞的脖頸，用力在他嘴唇上蓋了個印章，還咬了一口，留下了自己的印記。
隨即，她便一把推開陳聞，從他身上下來，一邊朝臥室小跑過去，一邊回頭給了他一個巧笑嫣然又意味深長的眼神。
「我先去洗澡~」
說完，姜秋以跑進臥室，激蕩的血流順著血管沖擊著大腦，讓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
把換洗衣物從衣櫃里找出來，剛要走出臥室的時候腳步又頓住，眼珠一轉，從衣物里抽出一個黑色物件，甩到了床上。
往衛生間去的時候，姜秋以扭頭看了眼陳聞，發現他正在收拾餐桌，不由搖頭失笑。
「你先收拾著，等我洗好了來幫你！」
接著，姜秋以便溜進衛生間，準備洗澡。
……
女朋友洗澡，對于身為男朋友的陳聞而言，無疑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尤其是當他收到了一些奇妙的信號之後，這樣的煎熬就莫名其妙的在感官層面延長了無數倍。
如果只是呆坐在那里，陳聞總感覺再過一萬年也等不到姜秋以出來。
于是還是站起身，收拾收拾餐桌，讓自己的情緒稍微冷卻一下。
當他把盤子和刀叉全都收到廚房的池水里，打開水龍頭，讓冰冷的清水沖刷自己的雙手後，因為姜秋以而燃燒起來的血液總算恢復了往日的平靜。
這讓陳聞恢復了些思緒，洗了一半的盤子就突然停了下來。
掏出手機，打開百度，搜索——
「***應該怎麼做？」
「怎麼樣才能減緩***的疼痛？」
「***需要準備安全措施嗎？」
「***的佩戴方式。」
陳聞像是個即將迎來重大考試的差等生，等到了考試即將來臨之際，才慌慌忙忙的開始臨時抱佛腳。
學上這麼一招半式。
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用。
但總比什麼都不懂要強。
關于某些領域的正確知識，並不是通過網絡和小片就能學習到的。
放下有些顫抖的手，陳聞深呼了幾口氣，繼續洗盤子。
原本應該是很認真的一個人，此時卻變得有些傻傻的。
都已經洗得很干淨的盤子，硬是被他擦了幾十遍，才恍惚過來將它放到一旁。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傳來姜秋以的呼喊聲，陳聞才從這種狀態月兌離出來。
「陳聞！陳聞！」姜秋以的聲音從衛生間那邊傳過來，「過來一下！」
陳聞放下手中的盤子，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就看到衛生間的門打開了一個縫隙，姜秋以的濕漉漉的腦袋從里面探出來，右邊白皙圓潤的肩頭就暴露在陳聞的視野里。
「怎麼了？」陳聞疑惑問道。
「我、我漏拿東西了……你去幫我拿一下……」姜秋以紅著臉羞赧道，手指指了指臥室的方向。
「什麼東西？」
「就、就那個東西啦……」姜秋以低下腦袋，羞澀的眼神里流轉著一抹狡黠，「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我記得拿出來了的，應該是落在床上或者地上。」
「嗯。」陳聞點點頭，控制自己的目光，在經過衛生間的時候，沒去看姜秋以的方向，徑直走進對面的臥室。
而他一走進臥室，立馬就看見了姜秋以所說的「那個東西」。
走近一看，陳聞頓時僵住，有些難以下手。
嗯……倒不是他沒見過。
畢竟這麼久住在一起，洗衣服的時候難免會有接觸，陳聞對姜秋以的這些貼身物件已經十分熟悉。
但是像現在這樣，黑色……花邊……鏤空……遮掩效果幾乎為零的家伙……陳聞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一想到先前姜秋以給他的暗示，陳聞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身體，又變得躁動難耐。
把床上這件小東西拎起來，陳聞走出臥室，來到衛生間門口，撇開頭去，把它送到門的縫隙里。
「謝謝……」姜秋以小聲說道，拿到東西之後，立馬縮了進去關上門。
陳聞沒有听到鎖門的聲音。
這還真是……折磨人……
陳聞晃了晃腦袋回到客廳，把餐桌上的燭火吹滅收起來，和玻璃花瓶一起放進客廳的抽屜。
抱著有種擼了擼，陳聞的心情隨著手中起伏的貓毛稍微舒緩了些。
他來到陽台，和有種欣賞了一會兒窗外的夜景。
聖誕節的夜空一如往日，沒有什麼差別與特殊，但在陳聞的眼里，似乎一切都披上了一層朦朧的瑰色。
讓人心里如同有個小爪子，撥動著瘙癢迷離的心弦。
這樣呆的久了，陳聞腦海里不可遏制的浮現出姜秋以的輪廓。
以往的一些動人美景，都從腦海深處像是幻燈片似的重播。
用力搖了一下頭，陳聞把有種放回地上，踱步走回臥室，在抽屜里翻找了一下，又搜了搜之前穿過的褲子的褲兜，最後終于找到當初老媽送他的小藍盒。
摩挲著光滑的盒子表面，陳聞深呼幾口氣，把它放到自己這邊的枕頭下。
這樣應該就可以了。
陳聞緊繃的身體略微松弛，但下一秒，他身後就傳來衛生間開門的聲音，剛剛緩和下來的身體又一下子繃緊。
扭頭看去，用浴巾包裹著濕漉漉長發的姜秋以，穿了一身平日里的粉紅睡衣，正一手扶著門框，歪著腦袋抿嘴笑看著他。
「我洗好了~」
陳聞看著她頭頂包裹的浴巾，下意識問道︰「幫你吹頭發？」
「好呀~」
姜秋以沒有拒絕，慢慢走進臥室，路過陳聞身邊，帶著一陣輕柔香風，坐到書桌前。
陳聞嗅著鼻間的誘人味道，來到姜秋以身後站定，一如往常，從旁邊的抽屜里模出吹風機。
插上電源，輕輕將她頭頂的浴巾揭開，一頭烏黑亮麗的長發如瀑布般傾斜。
因為剛剛洗過，姜秋以的長發還濕漉漉的，散發著迷離醉人的香味。
明明以前都沒這麼香……陳聞稍微一愣，總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吹呀~怎麼不吹？」姜秋以扭頭疑惑，臉上的紅暈久久未消。
「嗯。」陳聞按下吹風機的開關，熟練地撩起姜秋以的長發，一點一點吹拂。
十幾分鐘後，頭發吹干，陳聞放下吹風機，將它收進抽屜。
俯身下去之後，陳聞沒再抬起身體，腦袋湊到了姜秋以的頸間，雙手也順著細女敕的柳腰攀附而上。
「哼嗯……」姜秋以敏感的哼叫一聲，又憋回嘴里，連忙按住陳聞的賊手和腦袋，把他推開。
從椅子上站起身，姜秋以嬉笑看他，靠到書桌邊緣，伸手抵在陳聞的眉間輕輕一推。
「你還沒洗澡呢~」
陳聞的喉結動了動，抬手握住姜秋以調皮的手指，細細揉捏玩弄。
一直等過了好幾分鐘，陳聞才按捺住自己，松開姜秋以的小手，從衣櫃里拿出換洗衣服，朝臥室外走去。
「我去洗澡。」
「嗯嗯~」姜秋以送他到門口，撲到他的背上，湊在他耳畔輕聲叮囑，「洗干淨一點哦~「
陳聞想要轉身抱她，被姜秋以靈活的躲開。
「哈哈！先去洗澡啦！」
姜秋以笑得很開心，眉眼彎彎，像是狡詐的小狐狸在偷笑。
陳聞無奈一笑，轉回身走進浴室，關上了門。
而姜秋以回到臥室里之後，立馬來到書桌邊，拿起自己的包包，從里面模索出一個小黃盒。
這是當初老媽送她的東西，沒想到終于到了派上用場的時候。
這麼想著，姜秋以站在床邊左右看看，最後目光落在自己的枕頭上，把小黃盒塞進了枕頭下面。
這樣就可以了。
不過……姜秋以溜到衛生間門口，听到里面已經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立馬往陽台跑去。
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準備沒做好呢。
來到陽台，姜秋以匆匆打開廢棄已久的櫃子，從里面拿出買來很久的快遞盒。
迅速拆開來，姜秋以從里面拿出今晚的戰袍，又迅速溜回臥室里去。
……
十幾分鐘後，衛生間里，陳聞關了淋浴頭，走到鏡子前。
雖然只洗了這麼一會兒時間，但這已經算是他有史以來洗的最慢的一次了。
畢竟打了兩次沐浴露，刷了兩次牙。
怎麼也快不起來。
而到了現在，陳聞已經洗好了澡，反而又主動慢了下來。
從架子上拿下浴巾，他一邊擦拭身體，一邊在腦海里模擬一會兒要做的事情。
進了臥室見到她，應該先這樣……然後在那樣……之後再……
嗯……陳聞被逐漸冷下來的空氣一激，才突然回過神來。
身體早就已經擦干了。
連頭發都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吹干了。
深呼一口氣，陳聞把腳擦干，換上棉拖，推開衛生間的門，走出浴室。
此時，臥室的門正關著。
客廳里隱隱約約透過來聖誕樹彩燈的光暈，映照在陳聞輪廓分明的側臉上。
心跳逐漸加快，陳聞仿佛能清晰听見自己心髒跳動的聲音。
手臂都感覺在微微發麻。
連什麼時候握住了門把手都不知道。
輕輕按下門把手，陳聞緩緩推開臥室的門，暖色的燈光瞬間落在他的臉上，一下子就把客廳的彩燈光暈掩蓋下去，曖昧的光色立即佔據陳聞的全部心田。
下一秒，陳聞的目光便落在了床上。
沒有看到姜秋以，只看得到被子如同山脈一般起伏不定。
看到這一幕，陳聞突然莫名的放松了一些，嘴角噙起一抹笑，慢慢走到了床邊。
「秋秋？」
沒有回應。
「小以？」
還是沒有回應。
「……老婆？」
依舊沒有任何回應。
到了這一步，陳聞也不急躁了，踱步來到床邊後，陳聞坐下來，慢慢掀起被子的一角，如同大婚之日掀開新娘的紅蓋頭。
結果當他把被子掀開，看到里面的景象時，頓時一愣——
他依然沒有看到姜秋以的身影，被子里，床單上，此時此刻，竟然放著一只大紅色的襪子？！
而且還是一只超級巨大的襪子！
這只襪子邊緣帶著一圈白色絨帽，像極了聖誕節孩子們掛在床頭收禮物用的襪子。
只是它的體型實在太大了。
大到足以裝下一整個人。
扶住臉笑出了聲，陳聞一時之間有些哭笑不得。
看這只襪子突兀的起伏狀態，姜秋以顯然正藏在里面。
陳聞一手撐著床單，一手隔著襪子模上這具身體，原本急切的心境突然就緩和下來了。
原來這才是姜秋以為他準備了許久的聖誕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