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使張道陵如此強的陣術天賦和實力,也無法解決掉這只九頭蛇相柳。
「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有如此厲害的妖孽!這一定是幻術,這一定是幻術,不可能欺騙我……」
張道陵忽然眉宇間生出一只豎著的天眼,朝著這只九頭蛇相柳望去。
天眼神通是自他出聲後就有的一個器官,乃是仙之眼,擁有者無窮的造化。
也正是因為這只天眼,他的神識遠遠超出同階修士一個等級,而且有著無窮的妙用。
比如此刻的看穿虛妄。
這只仙之眼堪破層層空間,來到了九頭蛇相柳身前,但一切都為實際,並無任何幻術。
張道陵的臉色迅速難看了幾分。
一切都是真的。
這只九頭蛇相柳真的有如此強悍的神通或者道術,可以立刻起死回生,再造肢體。
哪怕斬殺了他最中間的蛇頭,他也能再次復生,甚至變得更為強大。
「天底下不會有這等妖孽,殺也殺不死,此物定是有著弱點,貧道不信斬殺他第二次他能活,斬殺他第三次他還能活……」
張道陵怒發沖冠,在眉心豎著的天眼立刻大放光芒,一道仙光立刻從仙眼中射出。
這道仙光只有白茫茫的一片,手指粗細。
可仿佛有著屠神戮仙的感覺。
「斬仙神光,這是我這只天眼孕育出的神通,一百年才可以使用一次,每一次都會消耗我的壽命和法力,但其威力。絕對可以滅殺此獠。」
張道陵對著身旁的練氣士解釋道。
如無必要,他是不肯使用此術的,畢竟這是他壓箱底的本事,哪怕是和他相近的親屬和朋友,知道他擁有一顆仙眼的也寥寥無幾,更何況這只仙眼所孕育出的斬仙神光了。
可是此時雖然這只九頭蛇相柳暫時沒對他們造成致命威脅,可他們剛才手段齊出,幾乎身上的法力消耗了七八成,若無其他手段,等這只九頭蛇相柳反應過來,到時候他們必然會死無葬身之地。
因為剛才的那一幕幕,所有人幾乎都看到了,這只九頭蛇一口就吞掉了數百宮禁軍,連還手之力都沒有,極其恐怖。
隱藏實力,也不是到這個時間點隱藏的。
滅仙神光一出,整個天地間似乎都失去了色彩,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極為黯淡,只有這一束光。
而這一束光似乎也無法躲避。
因為此刻的時間仿佛靜止了,所有的所有的一切都被這一束光固定住了。
躲不掉!
根本躲不掉!
張道陵天眼里的滅仙神光,有著一部分的因果大道,只要對準了一人,除非有替死之術,否則只能被命中,而且即使有替死之術,這一道神光之下,也會不斷尋找本體,進行滅殺。
滅仙神光,是可以殺戮掉仙人的存在。
不然為何偏偏二世皇帝扶蘇要派張道陵前來,就是因為冥冥之中感應到張道陵身上有著難以想象的底牌,比派出去任何人都要合適。
「我到底遇見了一群什麼人,怎麼一個個都這麼強……」
聖蛇也是欲哭無淚。
如果他沒有九命神通,恐怕現在也已經慘死。要知道他可是堂堂的先天神獸,但面對這群人,也險些慘死。
「躲不掉,躲不掉……」
聖蛇看著這一道滅仙神光,臉色難看,八只蛇頭率先迎上,而最中間的蛇頭則隱藏在最後。
正如張道陵一方先前猜測的那樣,聖蛇主修的也是最中間的頭顱,這並非是他蠢笨,而是為了陰陽平衡,如果偏向另一方,他對身體的掌控就會有些失衡,到時候後患無窮。
只要他中間的頭顱不失,那麼他不管是默默恢復,還是使用九命神通,消耗的法力都會少上一些。
不到萬不得已,此刻的聖蛇也不想率先使用九命神通,因此他已經看出來了,這群仙秦運朝的人不是好相與的,如果九次使用過了,那麼迎來的,只有身死一途。
現在他被這些擋在這里,只要堅持住,想必赤發道人也會想辦法營救他。
不然他一旦身死,赤發道人在他身上的投資可就相當于打水漂了。
另外,聖蛇也需要有足夠的力量,用來防備赤發道人,可不能在這里全部丟失了。
一個頭顱!
兩個頭顱!
……
足足八個頭顱,在滅仙神光面前幾乎毫無阻擋之力,只要遇見這滅仙神光,堅不可摧的仙軀就立刻化為烏有,被這滅仙神光打散為粒子狀態。
「好可怕的神通……」
聖蛇臉色微微一變,他八只頭顱此刻也僅僅是消耗了滅仙神光不到三成的能量,這滅仙神光余勢不減,繼續泯滅他的肉身。
待他只剩下一只蛇尾的使用,附著在蛇尾上的意識立刻重新使用九命神通。
很快,聖蛇的模樣重新復原,氣息又強大了不少,但繼續迎來滅仙神光的席卷。
足足兩次,他足足消耗了兩次九命神通的次數,才抵擋住了這滅仙神光。
「呵呵,本尊的強大不是爾等能想象到的……」
聖蛇感受著新的肉身,眼眸中忍不住閃過一次惶恐,他仍然對剛才那一道滅仙神光心有余悸,畢竟是直接消滅了他兩次。
「不過,今日你的眼楮就是本尊的了。」
聖蛇猩紅的蛇瞳露出一抹貪婪之色,他看上了張道陵那一只仙人眼,只要他擁有此眼,到時候只要發揮神通,那麼豈不是赤發道人也會身死。
想必赤發道人應該沒有如他一樣的九命神通。
這滅仙神光即使不能抹殺赤發道人,也會重傷于他,到時候就是他自由的機會。
「仙人眼,就憑你也想要!」
張道陵眉宇深深皺起,天眼也因為虛弱重新閉合,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體內的法力百不存一。
雖然仙人眼的滅仙神光是早早儲存的神通,無須使用他身體里的法力,但是驅使這滅仙神光,也是需要法力的,或許到了天仙境界,他驅使這滅仙神光,無須消耗一絲法力,可未成仙時,使用此術消耗的法力就不可計量了。
王離也是臉色肅穆,「張道友,你不必擔憂,本將軍這里還有陛下親手所賜的太阿劍一道劍影,想必再殺他一次不是難題。」
說罷,王離嘴唇微張,一道劍影倏忽間從他的嘴中飛出,越長越大,化作百丈大小的一道劍影。
凌厲的劍氣縱橫,方圓百里似乎只有這一道劍的世界。
「太阿劍,始皇帝嬴政的佩劍?」
聖蛇臉色微微一變,他雖然處于苗疆深處,但不代表他不問世事,始皇帝的威名傳遍大江南北,他的隨身佩劍也是無人不曉。
這太阿劍若只是始皇帝嬴政的佩劍那道也罷了,畢竟再厲害的佩劍沒有主人使用,也算不了什麼,連先天靈寶都比不上。
但這太阿劍乃是長離仙尊親手煉制,蘊含著九州世界的道與理,乃是無物不斬。
哪怕僅僅是一道劍影,也是所向披靡,天下無敵。
未等王離發身,這道太阿劍留下的劍影忽然一動,直接鎖定了九頭蛇相柳。
這太阿劍劍影本就是二世皇帝賜予王離的底牌,控制權並不在王離手上,而是在二世皇帝手上。
二世皇帝扶蘇乃是仙人,天人合一,可以遠程操控此劍。
斬!
天地間仿佛有這麼一個字響出。
繼而就是太阿劍聞聲而動,一道劍痕劃過長空,徑直落向九頭蛇相柳之軀。
喀嚓!喀嚓!
聖蛇的仙軀分為兩半,在這太阿劍的劍影之下,幾乎阻擋之力。
這並非意味著仙軀不強。
所有的後天道術對于相柳的先天之軀根本無用,可不管是張道陵,還是王離,所使用的手段已經超越了凡俗,達到了仙階。
更何況這太阿劍的劍影,更是達到了道的層次。
哪怕只是一道劍影,也是無敵之資!
微風吹拂,聖蛇掉落在地面上的蛇軀緩緩化作砂礫,他驚恐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但隨著風兒吹過,化作無形,消散于天地之間。
這就是這太阿劍劍影的恐怖之處,不僅無物不斬,而且以皇道之威泯滅了聖蛇身上所有的靈性。
以前聖蛇掉落的蛇軀,即使沒有了靈性,也是白玉,可此刻徹底為砂礫,足以看出這其中的恐怖之處。
「終于結束了!」
張道陵松了一口氣,他同時心里有些暗惱為什麼王離不早點拿出二世皇帝留給他的底牌,讓他不得以消耗了自己的留作保命的滅仙神光,另外也讓自己天眼的秘密公之于眾。
休看仙人眼似乎只是和仙人軀體一樣,都是仙體,那可是一點也不相同。
仙人的軀體盡管也是仙體,但卻萬萬比不上仙人眼的厲害。
因為這仙人眼有如相柳這等先天神獸一樣,都是先天所孕育而出的,擁有種種不可思議的神通,但是仙體也只是普通的仙軀罷了。
另外,等到張道陵晉級仙神之後,他的天眼就不再是仙人眼,也會再次蛻變,到時候九州世界的大能都會無不垂涎!
似乎是看出了張道陵眼里的不滿,王離苦笑一聲,搖了搖頭道︰「張道友,非本將軍不想用出此劍,而是剛才這只孽畜實在太強,若無道友牽絆,我連使出此物的機會都沒有……」
剛才是聖蛇正在復蘇的關鍵期,盡管太阿劍可以鎖定聖蛇,但也需要時間,更何況是二世皇帝在咸陽秦宮遠程操縱。
「罷了,罷了……」
張道陵嘆息一聲。
他有仙人眼的消息再此役之後,恐怕不脛而走,到時候他麻煩上身,卻是有些不便。
但好在現在去古不遠,修仙界還並非都是殺人奪寶,更何況他也有著道家作為靠山。
道家可是有著李子坐鎮,一般的宵小根本不敢打道家的主意。
至于老聃會不會覬覦他的仙人眼,這是笑話……
對于老聃這種仙神,仙軀早就超出他仙人眼不知多少……
可以說,除非張道陵站在老聃的層次上,或許他的仙人眼還能對老聃稍微有一些用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但他的玉璧對于某些人,也不過是砂礫罷了,不值一提。
未等張道陵和王離繼續攀談的時候,只見掉落在地面上,已經化作砂礫的聖蛇遺體似乎有重新凝聚之勢。
「這是……」
張道陵臉色一變,「難道還真的殺不死他,他到底有幾條命?」
「太阿劍的劍影都被請了出來,他還能活著,泯滅了所有的靈性,他……」王離也是一臉的震驚之色。
這九頭蛇相柳到底有多麼難殺!
他們底牌齊出,竟然未曾傷到九頭蛇相柳分毫!
「趁著他凝聚身軀之際,我等速速圍攻……」
張道陵和王離不是遲疑之人,雖然震驚為何聖蛇還能復活,但顯然此刻不是他們猶豫的時候,他們立刻指揮剩余的練氣士和宮禁軍,補上一刀。
「諸位小友,你們既然已經殺他數次,何不放過于他,何必如此結仇……」
忽然之間,種種攻擊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住,一個赤發赤服的中年道人從虛空中突然浮現。
他手一點,剩下的宮禁軍和練氣士齊齊眉心出現一個孔洞。
竟是全部身死,一個也不曾活下。
「這可是上好的魂魄,可以轉化為大阿修羅……」
赤發道人眼眸中閃著鋒芒,他大袖一揮,這些宮禁軍和練氣士的魂魄就被他收到了袖中。
沒有了仙秦運朝氣運的庇護,他殺戮這些未成仙的凡俗之輩不過是易于之事。
同時也因為仙秦氣運的低迷,秦王宮的仙人和百官也難以感應到他的存在。
這也是為何他敢出來的原因。
現場存活之人,只剩下了王離和張道陵二人。
「你二人背後皆有仙人,乃是仙靈血脈,貧道不欲與你們為敵,且退下吧……」
赤發道人淡淡說道。
王離背後乃是王氏一族,仙人有著兩名,而張道陵背後不僅有道家之人,還有他的先祖張良……
他可不敢得罪太多仙人。
至于這些練氣士和宮禁軍,沒有靠山,殺了也就殺了,並不算結仇太深。
這雖然听起來有些欺軟怕硬,卻也是極為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