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平看到大勢已經初定,口里淡淡說道︰「都是宋人,還是盡力挽救吧。」
立刻有人救人或者救馬匪。
新兵看到被踩成肉泥惡心樣子狂吐不已。
到了此時,趙家莊的步兵營的將士也沒有力氣去打量這些。
因為他們不少一下子身不由己倒在地上,實在太累了。
表現相反是那些護士,她們已經見識過這些場面。
她們不但正常,還急忙給他們送水送飯。
不斷說鼓勵安慰祝賀話,贏得了將士們的極大好感。
步兵雖然個個累得倒下,但是趙家莊的騎兵終于派上用場。
他們其實憋急了,旺他們自稱還是大宋第一騎兵,竟然處處讓步兵當主力。
二郎灘步兵是主力,攻打天險步兵還是主力。
現在他們高興極了,揮舞破虜刀,紛紛從第三道門的下面沖了上來。
他們任務是打掃戰場,尋找失蹤的馬匹,搜索躲避的山匪,當然還有馬匪的財物。
經過打掃,果然還是有效果。
有一百多給山匪馬路兩邊草叢的山匪紛紛出來投降。
听到趙家莊的騎兵命令,他們膽戰心驚卻又僥幸。
他們僥幸撿了一條性命,膽戰是死去袍澤太慘烈了,讓他們個個狂吐不已。
在保安團護士鄙視目光之中,他們被命令從事戰場工作。
或者從尸體堆里查找自己原來的袍澤。
或者掩埋已經死去的袍澤。
或者給輕傷袍澤的救治。
或者給重傷的袍澤擔擔架。
這些都讓他們感動,這些本身就是他們應該做的。
然而,當快要死去的馬匪艱難向他們原來同伙伸手時候,沒有想到被這些山匪所忽略了。
那些馬匪他們也想多留下看看這個世間。
當生命時光大把大把的時候,沒有人會去珍惜。
現在他們就要死亡了。
他們盡可能用自己的方式希望能夠得到原來的袍澤過來搶救。
他們有的張嘴。
有的動動手指。
有的眨眨眼楮。
他們張嘴,想大聲喊出來。
但是他們不知自己的聲音卻很小很小。
袍澤也許能夠听見,也許不能听見。
馬匪他們也想揮手,可是渾身無力。
因為他們生命在消失,能夠動動手機已經是最大能耐。
讓他們失望了,對于這些生命垂危的傷員。
山匪也認為是累贅,沒有人管他們。
那些輕傷山匪看著這些快要死亡的馬匪。
仔細打量他們幾眼。
看到他們終于在打量自己。
他們眼楮本來暗淡現在終于恢復神采。
有的用盡全身力氣招手,希望能夠搶救他們。
沒有料到,他們這些昔日同伙,竟然猶豫幾下,最終還是離開了。
畢竟這是古代戰場,最不值錢就是人命,特別是這種就要死去的傷員,是最容易丟棄的對象。
這些重傷傷員的眼楮這次徹底失去神采,好不容易舉起的手放下。
因為他們再也無力舉起。
他們仿佛感覺舒服極了,不在痛苦,不在悲傷,不在流淚,不在牽掛。
他們已經死去的親人此時來到他們身邊,迎接他們去一個沒有痛苦的新世界。
這是就要瀕臨死亡感覺。
到了這種地步,他們就要死亡。
因為他們已經放棄求生。
所有沒有知覺,也沒有感情。
這是人的大腦對自己的主人的最後安慰。
過了這個階段,他們將真正解月兌。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解月兌的時候。
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們耳邊回響。
但是他們不能說話,也不能睜眼,因為生命在消失。
他們不願意回到那個讓他們痛苦的世界,而且也沒有力氣願意回去。
可是那個溫柔的聲音不斷在喚醒他們的牽掛,比如他們的父母、他們的兒女。
可是他們從小就是孤兒,也沒有兒女,他們也不願意回去。
那個溫柔聲音在說,你還沒有結婚,還沒有生子,如果離去了,人生就不完美。
是呀,我還沒有結婚,人生還不完美,這是我一生最大的牽掛,也許,我還能找到自己的父母。
于是他的手指不知不覺之中動了一下。
次日,他終于醒來了,終于能夠看到一個穿著粉紅衣裳的女子,年紀大約二十出頭,五官清秀皮膚白皙。
正是她不停勸說自己,才使自己覺得人生有了意義。
這個女人年紀與自己相差不大。
正是因為她的細心體貼不停呼喚,終于把自己從垂死之中呼喚回來。
如果此生能夠得到這個女人是多麼幸福,看來這個女人能夠照顧自己。
她在兵營里面,難道是營妓?
想到這里,他臉色蒼白。
可是仔細一看,這里所有的人都非常尊敬她們,還親切稱她們為護士。
護士是做什麼的?
仔細打听,原來是郎中的助手,專門救死扶傷的。
那不得了,是良家女子,而且還挺有層次的。
不是說過,不為良相,就為良醫。
她們竟然是良醫的助手,那自然不得了。
可是自己卻是一個小小的馬匪。
她能夠瞧得上自己嗎?這個叫羅波的馬匪心里不安,差點飯也不想吃。
沒有想到那個叫秀兒的護士又過來了。
羅波終于忍不住,想起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他必須了解清楚,才能徹底放下。
于是他鼓足勇氣,向秀兒問道︰「秀兒娘子。昨天說話是真的的嗎?」
秀兒手中一直忙碌不停,不禁問道︰「什麼話?」
羅波臉色蒼白,覺得人生沒有意義。
自己本來是為了女人才從死亡邊緣回來。
可是這個希望又破滅了,還不如死了算了。此時,他頓時失去吃飯的。
看到羅波臉色難看,喂飯也不吃。
秀兒不禁噗呲一笑,溫柔問道︰「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
看來自己剛剛從地獄回來,身體還沒有恢復過來。
羅波心情激動,大聲說道︰「秀兒娘子。昨天你說的是真的嗎?」
秀兒突然放下手中的碗,鄭重地看著羅波,然後問道︰「你說什麼,我沒有听清楚?」
羅波不禁又羞又怒,心想她不會耍我吧。
但是事已至此,他沒有後路,全身用力問道︰「秀兒娘子,昨天你說的是真的嗎?」
秀兒點點頭,有些害羞地端起碗,一口一口慢慢給他喂飯。
幸福來得太突然,羅波不敢相信。
于是他用力掐了自己的手,非常疼痛,不是在夢里,也不是昨天那個死亡邊緣幻景之中。
于是羅波一邊望著秀兒,一邊吃她的喂飯,覺得這個就是天堂。
他高興了,可是另外一個人非常不高興。他就是王啟萬。
王啟萬心里非常不高興,而且幾乎瘋了,因為他把事情搞砸了。
這個山寨什麼都有。
有成衣鋪、當鋪、青樓、妓院、藥店、米店、鐵匠鋪、酒樓等等。
還有忠義堂、聚義廳、營宅、馬廄、器械庫房、練武場等等。
就是沒有金庫庫房,也沒有銀子銅錢,沒有銀子銅錢。
這怎麼可能呀?
上千人的吃喝拉撒,還有上千的馬匹,這個開支不是小數數目,竟然沒有銀子銅錢。
這怎麼可能?
自己竟然找到,不是笨蛋是什麼?
王啟萬垂頭喪氣來到趙平面前。
「什麼?諾大一個山寨竟然沒有財寶?」
听到王啟萬的稟報。
趙平不禁在屋子里面不停走來走去。
他現在所住的地方就是山寨寨主所在的地方。
是一個一樓一底的屋子,兩層都是四間。
上層正好給趙平、翠竹及王國爾、趙龍他們居住。
下面則是游浪、趙雲、王啟萬他們居住。
顯然馬匪的瘋狂進攻給寨主逃跑留下充分的時間。
寨主及軍師之類人物已經山的另外一面逃跑。
他們留下幾個下山的繩子,在風里飄蕩。
這是遺憾。
這個雖然也是遺憾,但是並不是最大的遺憾。
山高百丈,又是懸崖峭壁。
人能夠逃跑已經不錯了,財物顯然不能攜帶。
但是財寶放在哪兒去了呢?
養活上千人的兵馬顯然不是一個小數,而且還有一千的馬,就是大宋一個路也未必有這個財力。
可是財寶在哪里去了呢?
此時,王國爾進來稟報。
「小郎君,一個叫羅波的馬匪說有要事相告。」
說到這里,他著重強調一下。
「羅波是這個馬匪的一個營領。他是感謝保安團把他從閻王那里搶救出來。」
趙平點點頭,一個擔架抬著羅波進來。
趙平感覺差點認不出來人。
感覺如一個蠶蛹一樣。
頭上、胸部、手臂、腿上包扎層層白布。
顯然受傷非常嚴重,是護士從閻王把他挽救回來。
趙平打量羅波。
此人個子不高,年經大約二十出頭,但是肌肉發達,臉上充滿堅毅。
顯然,此人能夠當上馬匪營領,必然有過人之處。
他也打量趙平,臉上不禁露出驚訝神色。
沒有想到趙平才十歲,整整比他小了一輪多。
他首先感謝保安團把他閻王手里搶救回來。
其次,他的命是保安團給的,他只有把這條命還給保安團,希望保安團收留他這條爛命。
趙平一一答應。
他猶豫一下,提出一個要求。
因為他差點在閻王那里報道,但是秀兒耐心照顧細心呵護之下,就是閻王也不能收留他。
他一邊看了看還在耐心照顧他的秀兒。
回頭對著趙平說道,他想娶護士秀兒為妻,希望趙平同意。
趙平當然同意,既然已經是一個保安團的人,哪里有不答應的道理。
羅波沒有想到趙平這麼爽快就答應。
深思一會兒,毅然說道︰「小郎君,請問是沒有尋找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