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回】合謀同生驅大敵

作者︰汴梁公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寧南憂夜行馳飛,從驛站後牆翻了進去,卻瞧見太子與竇月闌不知因為什麼事,燃起了院子里的燭燈,聚在了前廳之中。

他悄悄潛回自己的廂房,卻見房子門前有廷尉府的人留守。他心里一沉,急忙躲到回廊的角落里觀察情況,此時身後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頭,驚得他立即伸出手與那人搏斗。

那人連連投降,小聲喚道︰「主公,是我。」

寧南憂頓住了手,借著廊下昏暗的燭光看向那人,才發現是葉榛。

他拍了拍胸口,松了一口氣,嚇得滿頭冷汗道︰「你在廊下作甚?我屋子外頭怎麼回事?你怎麼不看著?」

葉榛滿臉歉意道︰「屬下驚擾了主公,罪該萬死。」

「先莫要說這些客套之語了。告訴我怎麼回事?」寧南憂擺擺手,壓低了聲音說道。

葉榛遂答道︰「竇月闌那邊來了消息,可能有關西境之事那人稟報了竇大人,竇大人即刻便派了廷尉府的人守在了主公您房前。我說主公您已休憩,可竇大人看您屋前只有我一個人守著,便借口說不知何時還會有刺客,讓人同我一道守在屋前。」

寧南憂皺著眉頭道︰「莫不是竇月闌看出了破綻,知道我出門了?」

「奴婢中途找了個借口去如廁,從方才到現在一直盯著門口,這幾人並沒有打開屋門查看想必並不知道主公您出去。」葉榛有些發愁道,「只是如今,門前這幾個,都是耳力過人的。若屋中有什麼動靜,他們定然能察覺,恐怕主公您無法從台窗翻進屋子里了。」

寧南憂思量了一番道︰「無妨,既然他們守著這里,那我便去別的地方休息。」

葉榛疑惑道︰「可是若竇大人來請主公發現主公不在屋中,該如何?」

「不必擔憂,你現在便裝做無事,重新回房前守著。竇月闌要是來尋我,讓他來便是。」寧南憂像是心里已有了主意。

葉榛只覺得一頭霧水,見自家主公一臉篤定,便只有照做了。

只是,這葉榛才從回廊走出去,便見前頭的廊道上,竇月闌帶著一群人往這邊走了過來。

寧南憂轉身往右側繞了過去,在黑夜中消失了身影。

江呈軼帶著薛四才回到驛站,便看見院子里燈火通明,竇月闌行色匆匆的往寧南憂住著的廂房而去,太子卻一個人守在庭院內,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他的神色立刻沉了下去,躲在照壁後,一邊觀望著情況,一邊悄悄對薛四囑咐道︰「恐怕是西境那邊查出了什麼事情,竇月闌此刻要尋淮陰侯的麻煩,你去將我這些天準備好的卷宗拿出來,就說宋宗一案,我派出去的人查到了些新證據,邀太子與竇大人一覽。」

薛四得令,即刻朝西邊的廂房去了。

江呈軼則悄悄繞過前廳,跟在竇月闌身後,前去觀望情況。

竇月闌氣勢沖沖前來,迎面恰好踫上寧南憂的小廝葉榛,心里便嘀咕起來。

「竇大人?這麼夜了?怎得來了這里?您不是早已經休憩了嗎?」葉榛小心翼翼詢問道。

竇月闌瞥了他一眼,反問道︰「你不在你家主子屋前守著,去做什麼了?」

葉榛賠上笑臉道︰「大人這話問的我自然是去如廁了,還能去做什麼?」

竇月闌見他背躬彎腰的奉承,心里並不歡喜,于是繞過他徑直朝廂房去。

「竇大人是要找我家主公嗎?主公已然入睡若這個時候打擾,恐怕不妥。」葉榛在前頭走著小碎步,阻攔著竇月闌。

「本官有些事情要問你家主公,十分重要。淮陰侯若是心有不悅,我賠罪便是。」

看著竇月闌是鐵了心要見寧南憂,葉榛的背後便急出了一身冷汗,但仍賠著笑臉道︰「大人,奴婢也並非是這個意思。只是擔心您二位因此事傷了和氣。」

「和氣不和氣,並非問題所在。本官有十分緊急之事,必須要和淮陰侯面談,即便他怪罪本官,我也不怕。況且,太子殿下還在前廳候著。你家君侯就算不看著我的面子,也總該看著太子殿下的面子?」

「大人」葉榛見他抬出了太子殿下,心里更有些焦急了,接下話便想繼續反駁。

「竇大人。」此時,廊下傳來一聲喚,一行人朝聲源處望過去,只見江呈軼不知何時來到這里,站在台階之下,正望著廊下的眾人。

「江主司?」竇月闌心有疑惑,不明為何江呈軼突然出現。

「我命小廝找了半天,原來竇大人跑到這里來了?」江呈軼提著衣擺往長廊而來。

竇月闌上下掃視了他一遍,問道︰「江主司尋我有何貴干?」

「前些天,我派出去的人,查出了些新證據。足以證明宋宗在位期間,貪污了不少朝廷的銀兩。有新證在此,竇大人可否前往前廳,同太子一道查看?」江呈軼不緊不慢地說著此事。

竇月闌上下掃視了他幾眼,瞧他神情自若,心中思量一番,說道︰「既是新證據,我便同大人一道去找太子。」

江呈軼點點頭,眯著眼楮,打量起竇尋恩的樣子,試探性的問道︰「竇大人在這里,想來是要尋淮陰侯商議什麼事。宋宗一案,也需告訴淮陰侯。不如我們一道去請他?」

誰知,竇月闌卻推阻道︰「天色晚了,也不必驚動君侯了,明日起早告之他也罷。」

江呈軼見他如此,心里便更加確定,竇月闌要尋寧南憂,是為了西境之事。

魏帝將鷓鴣一案交給廷尉,特地囑咐了竇月闌與太子,不要將此事告之他人。此刻竇月闌,是在防著他。

江呈軼松了口氣,好在及時攔住了竇月闌的腳步,只是不知此刻寧南憂在何處。

就在這時,寧南憂所居的廂房對面,有一間屋子啪嗒一聲打開了門。

眾人皆循聲望去,只見寧南憂穿著一身睡袍,睡眼惺忪地嘟囔道︰「外面什麼事?如此喧嘩?」

葉榛瞧見自家主公從那處出來,不由瞪大了雙眼道︰「主公,您怎會在對面的廂房?」

此刻,便是連江呈軼都驚了一驚,不知這人肚子里賣的什麼藥。

寧南憂負手立在門前,院內吹來一股熱風,他醒了醒神,並沒有回答葉榛的話,而是看向江呈軼與竇月闌道︰「江主司,竇大人?你二人怎會在此?」

竇月闌愣愣的看著他,又看了看寧南憂原本住的地方,奇怪道︰「君侯不是住在左側,怎會跑到右側廂房休憩?」

「那間廂房的床榻,不知何時缺了裂了塊板,差些將本侯睡得摔下去。難不成,本侯還要繼續在那里睡下去?」寧南憂神色冷凝,不怒自威,仿佛一切自有說法,根本不在乎竇月闌是否懷疑。

竇月闌盯著他道︰「君侯何時換的房間怎麼下官不知?」

「怎麼,本侯換個房間,也要同竇大人通秉一聲不成?」寧南憂提著聲調,嘲諷起來。

「下官不敢。」竇月闌即刻退了兩步,拱手作揖道,「只是廣信凶險,已有刺客來襲多次,下官是怕,危及君侯與太子殿下的安危。」

寧南憂懶得同他說這麼多,轉而朝江呈軼問道︰「我方才在屋中,迷迷糊糊听到江主司說宋宗一案查到了新證據?」

江呈軼一怔,遂而作揖道︰「正是。」

「既是案子的線索,自該好好審查一番才是。太子殿下此刻在何處?不如你我三人一道前去尋他商議此事?」寧南憂冷冷道。

竇月闌見他岔開話題,便想多問幾句,誰知江呈軼此時插話道︰「臣方才前來尋找竇大人時,瞧見太子殿下正在前廳候著。」

寧南憂遂而點頭道︰「既如此,二位,移駕前廳吧。」

這兩人仿佛通了氣,讓竇月闌無法插嘴說話,這不由讓他心生悶意。

想起魏帝所交代的事情,竇月闌暫且忍了下來,打算待宋宗之事商議完畢後,再找時機留下寧南憂,單獨審問。

三人一起往前廳去了。

太子已在院中等候多時,瞧見寧南憂身後不僅跟著竇月闌,還跟著江呈軼,便生出疑惑來。

「老師這麼晚了,您怎得還沒入睡?」太子迎上前詢問道。

江呈軼望了他一眼,恭敬行拜禮道︰「臣是來向殿下稟報新案情的。宋宗一案瑣碎雜事繁多,一個多月以來,已核實了不少起案子,想必不過多時就能結案。只是眼下,又有了新證據,此事與宋宗走私案不同,牽系朝廷。所以,臣特來請示殿下。卻沒想到殿下早已等在了前廳?難道是薛四來稟告過了?」

太子朝竇月闌看了一眼,見他似乎知曉此事,心里便有了數︰「薛四未曾向本宮稟告」

他頓了頓,轉了話鋒道︰「老師快些入座,到底是什麼證據?」

江呈軼見太子並未解釋自己為何早早等在前廳,不由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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