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繁華盡 第兩百五十七章 有孕

作者︰汴梁公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便在主僕二人策馬長鞭一路向東去的同時,暗崖莊下的小農戶里,宋宗也牽了一匹馬從莊子的隱秘處,偷偷逃了出去,遂駕上馬一路朝廣信狂奔而去。

暗崖莊本就離廣信城不遠,大約一夜的路程,江呈佳與千珊便趕到了廣信城外。

此城,已別數月光景。主僕二人入城時,恰是城門大開的時機。城內集市已經熱鬧起來。

江呈佳在城前下了馬,一夜的縱馬狂奔,令她渾身疲軟不止,落地還沒站穩,便覺得頭暈目眩,月復內傳來隱隱陣痛,逐漸的這股劇痛愈發的明顯,使得她皺緊了眉頭,伏在馬兒身旁,難以克制。

千珊見狀,急忙奔上前扶住她道︰「姑娘這是怎麼了?」

江呈佳疼得說不上話,嘴唇發白,微微顫著道︰「千珊我不知怎得月復內劇痛。我」

話還沒有說完,她便已經痛到意識模糊,覺得眼前一片霧茫茫,腳下軟了兩步,踉踉蹌蹌的跌了下去。

千珊驚慌失措的將她扶到懷中,江呈佳已然完全失去了意識,直接癱倒在她肩膀上,怎麼扶也扶不起來。

「姑娘!姑娘!」千珊著急地喚了兩聲,身體也順著江呈佳倒下去而傾著身子跪坐了下去。

她不知江呈佳為何突然暈厥,只見她蒼白的如一張薄紙般的臉,便心疼不已。她急得快要哭出來,緩了片刻,一個人支起江呈佳沉重的身子,略略傾子將她背了起來,便急呼呼的往廣信城內沖去。

千珊擠在晨時的人群中,嘴里不斷喊著,「讓一讓請讓一讓。」听著耳邊江呈佳越來越微弱的呼吸聲,便焦心如焚。

她在城中奔馳著,約莫一炷香的時間,終于找到了一所醫館,便想都沒想沖了進去。

「醫者可在?」千珊跨入這間醫館便朝著前台櫃處大喊了一聲。里頭有一人匆忙沖了出來,穿著平整的灰衣直裾袍,用藍色絲巾裹著頭上豎起的高高發髻,一臉秀氣。

「我是這兒的醫者。」這人應了一聲,眼瞧著門前沖進來一位滿頭大汗的姑娘,這姑娘身上背著一個昏厥不醒的人,便立刻道︰「姑娘快隨我來。」

千珊點點頭,跟著那男人朝醫館里頭的廂房奔去。

入了屋子,千珊小心翼翼的把江呈佳放到了床榻上。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的雙手不知什麼時候染滿了鮮血。

千珊心驚膽戰,四處在江呈佳身上尋找傷口,便瞧見她的下擺衣裙上竟都是血跡。

她瞪大了眼楮,恐懼的指著江呈佳衣擺上的血跡道︰「大夫先生我家姑娘她她」

千珊結結巴巴說不出話。

那名身著灰衣的男子轉過身,順著千珊的手指朝江呈佳的衣裙下擺看了過去,便見一片血跡從里頭滲了出來。只見他神色巨變,奔至江呈佳身側,也不顧禮儀體統,直接抓起江呈佳的手腕為她診脈。

沒過片刻,他一臉嚴肅的沖著千珊道︰「你家主子昏厥前是否曾有過什麼劇烈打斗或是駕馬急行?」

千珊一怔,心里荒涼了一番,臉色慘敗道︰「我家姑娘的確是同我駕馬急行至此」

灰衣男子嘆道︰「她有了身孕,你們不知道嗎?怎可駕馬急行?」

千珊驚詫道︰「什麼?我家主子有了身孕?」

「你家男君在何處?竟放任自家夫人如此胡鬧?」灰衣男子有些怒。

千珊慌張不知所措道︰「我家男君未曾跟著女君前來,我們也不知女君有了身孕。我家姑娘如何?她這個孩子可還能保得住?」

這灰衣男子皺著眉頭道︰「我說不準,看她血崩至此,連性命恐都有險,我也只能先替她煎一副止血的湯藥來,至于孩子保不保得住便不知道了。」

話音落罷,這男子便急匆匆出了廂房,朝著醫館里頭喚了一聲︰「阿睿!快去替我打盆熱水。小成!按照櫃台左邊第二格的單子抓一副藥去煎了來。」

這兩樁事交代完畢,他又匆匆跑回廂房之中,同千珊道︰「姑娘,你先為你主子檢查身上是否還有別的傷處,等熱水來了先替她擦拭一遍身子。」

千珊立馬點點頭應道︰「好。還請先生費心,救救我家姑娘,日後定有重謝!」菡萏文學

江呈佳痴痴迷迷的被困在夢魘中,嘴中總是胡亂喊著,也不知在囈語些什麼。千珊听不清,瞧著她這樣虛弱慘敗的模樣,便心焦難忍。等那名叫阿睿的小廝從後頭端來了一盆水,她便急忙接過,又匆匆關上了屋門,替江呈佳擦拭氣身子,邊擦邊掉著眼淚難過起來。

從前,江呈佳在九重天時,也曾有過一胎。可後來,為了封住禍眼,為了天下蒼生她失去了這個孩子,還染上了一身的病,曾一度愧疚自責,深陷夢魘難出,又染上了禍眼惡詛,一日又一日的消瘦。而最後覆泱為了救她,也離她而去。千珊是親眼目睹了江呈佳如何在這樣的雙重打擊下渾渾噩噩過了三百年的,也知曉她的每一次如夢醉痴與心碎。

這一千八百多年,她雖每一世都如願尋到了覆泱,可兩人卻總在快要結為夫妻時,生死離別,陰陽相隔。一次又一次的訣別令江呈佳生不如死。如今,這一世,覆泱好不容易同她再結夫妻之緣。這個孩子也來得這樣出乎意外,若是當真保不住,不知江呈佳又會如何心傷自責。

千珊替她換上了醫者送到門前的干淨衣裳,跪坐在床頭,盯著江呈佳失了血色的側顏,忍不住掩面而哭。

最後,她下了決心,決定偷偷施法,用靈力保住江呈佳的這個孩子。

趁著醫者離開的些許空隙,她用法術將屋門鎖上,並傾盡畢生靈力,幻化出一顆晶瑩剔透的靈丹,又以虛弱的修為強行將靈丹融入了江呈佳體內。

恰好此時,外頭的醫者敲了敲門,喊道︰「姑娘止血的湯藥已熬好了。」

千珊擦了擦眼角的淚珠,連忙哎了一聲道︰「好,我這就來。」

她一揮袖,解開了附在門上的法術,然後打開屋門,將醫者引了進來。

她小心翼翼喂著江呈佳喝下止血的湯藥。在那醫者不斷診脈、煎藥、施針下,千珊照顧了她整整兩日一夜,熬紅了雙眼也不肯睡。

等著醫者再次診脈時,千珊睜著一雙紅彤彤的雙眼一刻不離的盯著他,期盼能夠听到一個好的消息來。

醫者皺著眉頭,搭著江呈佳的脈細細的診斷,面色從初時的擔憂到後來的驚奇、驚詫乃至欣喜,最後又轉為奇怪,沉默許久,搖了搖頭不可置信的嘆道︰「姑娘你家主子吃下了這幾副藥,月復中胎兒已保住如今脈象平穩,並無大礙了。」

千珊驚喜道︰「醫者這話可是真的?」

醫者頓了頓,點頭道︰「千真萬確。」

千珊激動的握住江呈佳的手,喜極而泣。

醫者朝沉睡著的江呈佳瞧了好幾眼,面露怪異之色,總覺得哪里不對,又說不出方才診脈時察覺的異常處,瞧見她身邊這位侍婢如此難掩高興之色,便嘆了口氣沒再繼續同她說江呈佳脈象的奇怪之處。

醫者起了身,循循而道︰「姑娘也陪著你家主子兩日一夜了還是休息片刻吧,否則你若是倒下了,你家主子便更無人照拂了。」

他命外頭的小廝抱來了被褥與軟墊,鋪在了廂房中央道︰「在下這醫館不大,只有一間客房。想來即便在下讓姑娘前往別處姑娘也是不肯的。如此,便只能委屈姑娘先在地上休憩入睡了。」

這醫者考慮的十分周全,千珊感激不盡,急忙行禮道︰「醫者仁心仁術,我在此深拜先生大恩。」

醫者兩步上前,將她扶起,搖搖頭道︰「不必謝,所謂醫者,便以救死扶傷為一生信仰,姑娘不必多禮。」

千珊擦干臉上淚痕,略略欠了欠身,送走了醫者,關上門便繼續守在江呈佳身邊一刻不離。

听了方才醫者的話,她才確信,自己用自身靈力凝出的靈丹,發揮了作用,恰好與止血補氣的湯藥相結合,穩住了江呈佳的胎。

她緊緊抓住江呈佳冰涼的雙手,現下無比盼著她能夠快些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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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呈佳再醒來時,只覺一片痴迷,渾身酸軟,口中之味也苦澀難忍。

她動了動手指,卻發現自己的右手被用力攥著,甚至有些發麻。她立即皺了皺眉頭,偏過頭看向身側,見千珊睡倒在床沿邊,緊緊拉住了她的手。

她只覺渾渾噩噩,用另一只手揉了揉隱隱痛著的腦袋。

這一點小動靜立即驚醒了守在她身邊的千珊。

這姑娘猛的一下睜開雙眼,朝著床榻上看去,見到江呈佳醒了過來,便欣喜若狂道︰「姑娘!你醒了?」

她突如其來的大聲呼喊,令腦子昏沉全身難受的江呈佳猛地將五官皺在一起,覺得耳邊一陣鳴叫滋滋滋的響起來,令她難受無奈道︰「作甚聲音這樣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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