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繁華盡 第兩百四十五章 幼稚的寧南憂

作者︰汴梁公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主一僕朝西邊最里面的廂房走去,廂房中燃著燈,東西準備的一應俱全。

寧南憂黑著臉越過門檻,入了屋,便朝右側窗下擺放的四腿長方坐榻上盤腿而習,生著悶氣。

季先之曉得他此刻定然睡不著,說不準還有事情要吩咐,便替他合上了門,並候在了門前。然則,如今時辰已晚,一連幾日的路程處處看顧,他已困倦的很,站在門口沒一會兒便打起了瞌睡。

寧南憂久久不能平息心中惱意,又從坐塌長席上縱起身,在屋子里溜達起來,沒過片刻繞到床邊,月兌了鞋,又拉下掛在上面的帳子,和衣仰面躺下,睜著眼盯著帳頂的金邊花紋發呆。

外頭的季先之扶著老腰,困得實在堅持不住,便靠著牆邊蹲下,垂著頭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不知到了夜里什麼時辰,他身後的門忽然吱呀一聲打開。

這聲音將立即將入睡不深的季先之驚醒,急忙起身站起來時,猛地覺察小腿腳跟一直沿著筋絡向上麻痹,叫他一下子失了支撐自己的力氣,差一點跌下來。有人即時將他扶住,他轉頭一看,便見身側站著的青年十分關切的向自己問道︰「季叔您怎麼還在這里,這麼晚了,怎麼沒回去休息?」

這青年皺著眉頭,面露擔憂之色。

季先之捶了捶發酸發疼的腰部,很是疲倦道︰「老奴怕主公還有旁的囑咐,便未曾歸去。主公怎麼到了這個時辰還沒睡?」

他看著這個連衣裳都不曾換下,仍穿戴整齊的青年,苦笑無奈的說著。

寧南憂略有些煩躁的深呼一口氣道︰「睡不著,出來走走。」

季先之驚詫的望著他,遂走出幾步,彎著腰,從廊檐下探出頭望了望天色,震驚道︰「主公,眼下已經丑時一刻您說您要出來逛逛?」

寧南憂卻點點頭道︰「屋里悶得慌。」

季先之唉聲嘆氣道︰「主公,您明日還要同宋宗商議要事,不如現在歸了女君的屋內,好好睡一覺吧?」

寧南憂咬了咬唇道︰「我不去。」

季先之準備繼續勸,卻听寧南憂又說道︰「她平日里都會起夜,今日卻一點動靜都沒有,很是不對勁,我還是去瞧一瞧為妥。」

季先之听著他自言自語的勸服自己,便忍俊不禁。

「季叔,您快些回去睡吧。明日不必早起,多睡些時辰。」只見這青年朝通往北廂的甬道走了半截路,又轉身回到季先之面前交代一句。

他憋著笑,溫和的點了點頭道︰「老奴知道了。」

寧南憂听他說完,便又轉身朝北廊道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轉身走回再次囑咐道︰「季叔走時,替我去東邊看看葉柏和葉榛吧?」

季先之繼續點了點頭。

寧南憂仿佛安下了心,抬腳打算離開,腳太到半空中,又想起了什麼,再轉頭道︰「季叔明日晨起,宋宗送來的膳食細細檢查一下,莫要摻了毒,尤其是那八個歌舞姬的飲食。」

季先之點點頭。

寧南憂再轉身,又轉身,繼續轉身

來回幾次後,季先之都覺得有些煩了,啼笑皆非道︰「主公若當真不想去女君屋里那邊歸了西廂,先休息吧。」

寧南憂的一句話未說出口,便被他堵住,神色沮喪道︰「我去了,她日後便更肆無忌憚了,更會不在乎我。」

這像孩童般幼稚的話語與呢喃讓季先之忍不住將笑意放到了臉上來︰「可是,主公您想去不是嗎?」

他耐心引導,溫和勸說著。

寧南憂垂下眸子,重重的嘆了口氣道︰「罷了。本也不是什麼大事,卻是我斤斤計較,到最後還是我一人受氣,那個沒良心的小丫頭如今卻睡得正香!我寧南憂何時讓人佔過這樣的便宜?!」

听他這樣絮絮叨叨罵罵咧咧,季先之再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寧南憂轉頭愣愣瞧向他,有些失落道︰「季叔,連你也取笑我?」

季先之急忙擺擺手道︰「老奴沒有這個意思,只是覺得主公如今變得與往日不同了。」16k中文

寧南憂哼了一聲道︰「有何處不同?」

「您再不像從前那般遇事沉穩,從沒有任何感情起伏,只曉得如何謀劃,如何執行此刻的您是活生生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再是從前那個只為了報仇而活著的傀儡。」

寧南憂雙眸的眼神一滯,頓了片刻笑道︰「是了,遇見她我的確改變不少。」

季先之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收起笑容,正經八百道︰「所以主公莫要在強要面子活受罪了,快去女君屋里吧!否則您今晚要同老奴在這院子里吹一夜的冷風,說一晚上的話了。」

青年被他伸出的雙手輕輕朝前面一推,便踏出了腳步,遂再沒轉頭,反而腳步匆匆的朝北廂去了。

其實江呈佳從不起夜。他想去她哪兒,又覺得現在去沒面子,所以找各種理由說服自己,此刻被季先之點醒,再沒了繼續倔強的想法,此刻只想擁著那小丫頭入懷,狠狠報復一番。

是問小嬌妻不等夫君一同入眠是何種後果?

半夜簾帳忽然被卷,然後發生不可描述之事,便是此題之解。

江呈佳一覺迷糊醒來,便發現渾身上下赤果無衣,霎時如臨大敵,即刻彈跳坐起,捏住被褥朝自己身上一裹,便瞧見身邊同樣躺著一個渾身赤果著的青年,面目姣好,胸膛赫然入目的疤痕卻有些猙獰可怕。

她看清是誰,這才軟了下來,昨夜被困夢魘,重復做著與年少時經歷的那場浩劫一樣的噩夢,始終無法掙月兌出來,一早醒來,還沒從噩夢的陰影走出,一時未曾反應過來自己身在凡間,乍一看渾身赤果便下了個激靈。

她裹著被子,還有些滯愣,便瞧見被奪了褥絮的青年動了動,緩緩睜開一雙帶著些水霧,深沉漂亮的眸子,朝一旁躲在角落里的江呈佳望去。

他皺了皺眉,捂著額頭疲倦道︰「阿蘿你搶我被子作甚?」

江呈佳一驚,從恍惚中醒過神,急忙看向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她即刻松開被子,又重新躺下,替他蓋好褥絮,臉紅著從被褥里冒出一雙眼,回想起昨夜之事,腦袋昏昏沉沉道︰「你怎麼昨夜歸來了?不是該在東邊的廂房里尋個屋歇下嗎?那些侍婢難道不需要看顧著嗎?」

寧南憂提及這個便來了氣,立即將她狠狠抱入懷中,用長腿壓制住,凶凶地道︰「你就這麼放心我在東廂那邊?你不怕我同那些侍婢發生些什麼?」

江呈佳一怔道︰「可可事實上你們也沒有發生什麼呀?」

「你怎麼知道?你怎麼確定我們沒發生什麼?」寧南憂冷著眸子道。

懷中的小姑娘正懵著,大眼楮撲閃撲閃的望著他不解道︰「可說到底你對這些侍婢並不感興趣。你若毫無興趣,便是連同她們接觸都嫌麻煩,更別說有什麼關系了若真有,你也不是我認識的寧昭遠了。」

寧南憂黑了臉,頗為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昨夜我沒解釋那些侍婢的來歷前,你分明還有股酸醋味,怎得我解釋了,你反倒放心了?」

江呈佳听這話愣了許久,遂笑道︰「原是想讓我吃醋啊?」

他這樣幼稚、生氣的模樣叫她咧著嘴笑不停。

寧南憂帶著懲戒意味的稍稍用力刮了刮她的鼻尖,氣呼呼道︰「這世上,也只有你,江夢蘿才能讓我又氣又急,還拿你絲毫無法。」

江呈佳嘟囔著推了推他道︰「你抱得太緊了些,我快喘不過氣了。君侯時辰不早了,該起來了。」

她半掙扎著身子想要起身,這個青年卻死活不讓她起來,長腿緊緊擒著她的腰身,沉著身道︰「不急,多睡會兒,宋宗今日也不會那樣著急來尋我。」

江呈佳半天掙月兌不得,無可奈何道︰「那東廂那些侍婢們呢?君侯昨夜未曾在東廂休憩恐怕那些侍婢也不會替您瞞住宋宗吧?」

寧南憂嘶了一聲,撐起頭,低眸瞧著她道︰「你還敢提那些侍婢?」

江呈佳支支吾吾一聲︰「可可事實上」

「莫再說了。」寧南憂還是有些氣,遂放開了她,抓著被褥滾到床邊去了,與她之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冷淡的說道︰「昨夜這些侍婢服用了致幻藥,恐怕如今還現在春歡迷 情中無法自拔。何須我前去?她們再做她們的春秋大夢,與我何干?」

「致幻藥?」江呈佳愣道,「莫非是藥?」

寧南憂答道︰「也並非藥,就是一種吃了能讓人產生同旁人交 歡的幻覺的藥。我總不能真的踫她們?」

他提高了最後一句話的音調,似是特地強調這什麼

江呈佳曉得他的意思,心里憋著笑道︰「是是是,二郎最是潔身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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