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世界繁華盡 第兩百零五章 被逼急的李氏 【贈書友】

作者︰汴梁公子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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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他喜歡啊。他太喜歡海棠了。喜歡到將它們雕刻在各種器具之上,我沒有他手巧,無法做這樣精致的東西。他離開後,神居里那些他曾經雕刻的海棠樣式的花紋都消失不見了,獨獨他送我的這個鐲子未被抹去他曾生活于九重天的證據。」

千珊感嘆道︰「姑娘瞧見了海棠,便像是瞧見了姑爺這許多年反反復復的種植海棠,真是不厭其煩。」、

江呈佳嘻嘻笑了一聲,繼續央求道︰「好千珊,你就去幫我弄些種子。」

千珊自是無奈,點點頭道︰「遵命!我的姑娘大人!」

「不過姑娘,除了這些瑣碎小事之外,您也應該處理處理這府內的女使僕役們了。」

江呈佳朝她瞥了一眼道︰「這是怎得?那些女使僕役礙著你的眼了?季叔已經將半數的婢子都從我們院里撤走了,如今也只剩兩三個將洗打掃之人在這里,哪里還有人能讓你這樣生氣?」

千珊卻不依不饒道︰「那剩下的那一半呢?姑娘莫不是忘了就在幾日前,還有人在院子里听牆角呢!」

江呈佳卻覺得無礙︰「水河與紅茶好歹是新進來的,總是要熟悉一下府內狀況,才好到我院里來服侍,等她們來了,這院子的剩下一半自然便會撤了。」

「可是!」

「況且,你以為季先之為何不一次性將婢子都從我院子里撤走?」江呈佳打斷了千珊的抱怨,輕輕笑問。

千珊被她這麼反問,眉頭一頓道︰「季先生恐是害怕院子里缺了人手,所以才不敢全部撤去?」

江呈佳努嘴搖頭,答道︰「猜錯了。季叔應該是奉了寧南憂的命令正在追查那日在我桌上留下李湘君約我前往書院一聚之字條的婢子。但大約那婢子太狡猾,如今也沒露出些把柄這才一直不肯徹底將所有婢子從北院撤去。」

千珊不解道︰「姑娘怎知姑爺命季先生暗下查此事?」

「你且想想,這幾月里李湘君是不是對君侯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哪怕未曾同君侯再一處,她也能曉得君侯在做甚。而我有時甚至不知君侯去了哪里,只是偶爾同君侯一聚,李湘君也能打扮得花枝招展插入我們之間,將君侯拉走。這種種跡象便已說明

李氏她在府內招攬了親信,且還不在少數,不僅僅于精督衛中籠絡了人,且還從這府內上下的僕婢中尋了些貪財的進行賄賂,央他們替自己打探君侯的行動。既是如此,我院中自然少不了同樣被她收買替她打探消息的婢子。而那時,君侯自府外歸來的第二日,便是從我院中出去的以她一貫掌握消息的速度,定然夜里便已知曉君侯在我這處過夜的消息。

然則,君侯又因需要李氏手中在南陽下邳的那些權勢,不得不去穩住李氏的情緒,他難免會去南陽閣。便會從李氏那里听到我探取書院機密的謊話。這事在府內鬧得沸沸揚揚書院前守著書房的那些精督衛軍漢都知曉周源末也知曉,可偏偏君侯連半個字都未曾責問過我這說明什麼?」

江呈佳將話言明至此,轉過身笑眯眯瞧著千珊,盼著她將話接下去。

千珊轉轉眸子道︰「說明君侯根本不信李湘君之言。認為她在說謊?說明君侯相信姑娘你不會做出如此之事。」

「我自然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君侯也知我不屑做這樣的事,所以便懶得來問我。但這樣一來,他便知李氏在府宅內使出了籠絡人心的手段,令府內泰半僕婢中插滿了她的眼線。這指揮府上下總共也不過三十幾人,被她這樣籠絡,君侯能毫無顧忌的繼續任用麼?」江呈佳仔細將此事分析了一遍,「他自是要杜絕這種事態,幾日前在他書院里處置的那名精督衛,便是殺雞儆猴,但這一招也只能震懾精督衛,府中不缺膽大貪財的奴僕,在錢財誘惑之下,還會繼續听命于李氏。于是內宅之中,也許捉出一名與南陽閣頻繁聯系的婢子來才能威懾全府。」

千珊只覺茅塞頓開,這才理解了其中的彎繞,「季先生,原來有此深意北院的婢子時常與南陽閣聯系,是最容易被發現的,因而他才在我們院子里找目標。」

江呈佳微微頷首笑道︰「等著瞧吧。過不了多時我們這個院子自然而然便會干淨了。」

千珊不知自家姑娘怎會如此篤定如此又信心,但既然姑娘都這麼說了,她便放下了此事,心中的疙瘩仿佛沉了下去。

此時,寧南憂正于南陽閣中向李湘君解釋著這幾日衣帶不解,每日每夜照顧江呈佳的緣由,說道令李氏動情之處,還紅了眼眶,擠出了兩滴眼淚。

李氏見他落淚,再不忍心責怪,于是朝他懷中撲去,想要給他一個溫暖慰藉。

但她不知寧南憂卻並不太願意,對她是忍了莫大的厭惡,雖然被迫張開懷抱,卻不肯搭手扶她。1800文學

李湘君獨自一人嗚咽呢喃著道︰「我知你一人抗去了太多痛楚與無奈,實在不該如此不懂事惹惱你。你知道的我只要同你在一起哪怕你不娶我,我也是開心的。」

寧南憂听她此句,心頭輕輕一顫,嘴角掛了下來。

事到如今,李湘君竟還在說一些他听膩了的謊話。

她說她都知道,她總說她都明白。但她卻並不想,也不願意同他抗下這些苦難。只是因著父親對他厭棄、不喜,只是因為他不過淮王府一顆棄子。所以她便可以輕易轉身離開。

十五歲那年他站在她和父親面前,問她是否鐵了心要嫁做他人婦?

她鐵了心,冷著面,僵硬道︰「昭遠,你一人抗去了太多痛楚與無奈。可那些我都無法替你承擔,我同你在一起,並不快樂。」

同如今所說之話,何其相似,只是一句開心與不開心對持,顯得有些可笑。

寧南憂忍著一口氣,克制著心頭那些發苦窒息的滋味,壓著嗓子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南陽閣外頭,季先之正站在李氏臥房的窗下,將寧南憂與李湘君的話一字不拉的听進耳中,透過縫隙朝寧南憂投去目光,便見他一臉寂色苦楚的模樣,不由低下眸淺嘆了一聲。

「昭遠,說起來,你這幾日且小心江女。」屋子里再次傳來了低語聲。

李湘君慢慢停止了抽噎,忽然這麼同寧南憂說道。

這個青年一怔道︰「怎麼了?」

「約莫是大半月前,便是那臨賀郡太守顧安第一次登門拜訪你時,我瞧見江女在後堂鬼鬼祟祟的听你與顧安的對話被我喚住,才一同去拜見了母親」李湘君同他解釋道。

寧南憂低頭望向她,目光冷然,森森沉沉。

李湘君見他不說話,便從他懷中鑽出,抬眼朝青年望去,卻對上他一雙沉沉黑眸。

「你平日從不對我說江女這些事怎得今日?突然這樣說?」他低聲詢問道。

李湘君倒是十分鎮靜︰「如今我也顧不得這些了江女阿蘿她人雖極好,身份卻不尷不尬。每次瞧見你同她在一起,我是即難受又擔憂驚懼。害怕你被她陷害,害怕她耽誤你的大業。我不想瞧見你因她受傷。」

寧南憂不錯眼的盯著她看,良久露出了一個不知是譏諷還是什麼的笑容道︰「一個女子罷了,不至于能讓我受傷。」

「可你這幾個月來因她受的傷有多少,被她毀了的計劃又有多少?」李湘君有些氣憤道。

寧南憂默默不語,眸子里的光深不見底,居高臨下的望著她。

李氏,這是被江呈佳惹急了,已完全不想做那個表面溫柔良善,柔弱可憐的小女子了。

過往兩月,她對江女的貶低,幾乎都是通過她身邊的婢子,又或是在他提及時,偶爾說上兩句,但最多卻還是替江女辯解。說江女雖是江呈軼之妻,卻是個好姑娘,雖不許他多接近江女,卻也要他待江女如賓客般尊敬。

如今,卻突然要他小心江呈佳,甚至連往常借著身邊婢子的嘴詆毀江呈佳的方式都不願意了。更不願在他面前繼續裝作大度善良的模樣了。

她的馬腳已漸漸露了出來。

寧南憂故作思量的模樣,沉寂片刻,握住了她的肩頭,溫柔道︰「我知,我自會小心她。你不必擔憂。」

「我前幾日帶著佩玲去姑母那里請安這小丫頭在外頭院子里候著時,听見兩個婢子說江女同她身邊的那小丫頭名叫千珊的經常閉門在屋里悄悄說話,不知正醞釀著什麼計謀」李氏小心說著,深呼一口氣,眉頭緊蹙,面露憂懼害怕之色道,「我也不知是真是假,一直不敢同你說半個字,便是連兩月以前江女的鬼鬼祟祟我也是憋到了現在才說實在是擔憂你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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