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5章︰服軟

「主任,主任……」

「啥事兒慌慌張張的,天塌下來了?」張元良披著少將制服從屋內走了出來,喝斥手下一聲。

他身體還沒完全復原,需要休息,這兩天都請假在家里修養,沒有去政治部上班。

「主任,出事兒了。」手下人滿臉都是難色,可又不能不說,這消息殺傷力太大了。

作為心月復,他得到消息第一個趕了過來,向自己的長官匯報這件事兒。

「什麼事兒?」

「主任,調查室那邊傳來的消息,說您跟金參議的妻子,也就是孫妍小姐關系密切,還說,您早就跟孫小姐有一腿,孫妍小姐就是您暗中派去……」

「派去干什麼?」

「派去勾.引金參議,並且臥底在金參議身邊的,還說,孫妍小姐是你安插在調查室的秘密線人!」

「放屁,是哪個王八蛋胡說八道,血口踫人!」張元良聞言,差點兒沒氣的一口老血噴出來。

「主任,這是不是真的?」手下人怕生生的問了一聲。

「當然不是真的了,你,趕緊去傳令,不準下面的人胡說八道,這消息要是傳到調查組那姓方的耳朵里,這就麻煩了。」張元良指著手下氣急敗壞的命令道。

「是,主任。」

「主任,主任……」有一個手下急匆匆的過來,表情跟剛才那位是一般無二。

「慌什麼,天塌下來了?」張元良喝斥一聲。

「又怎麼了?」

「主任,調查組那邊傳來消息,說關押特務團軍營的孫妍想要偷跑,被抓了回去。」

「什麼,孫妍偷跑,什麼原因?」張元良一急,額頭上出了一層白毛汗,他自己的事情他自己清楚。

孫妍跟他有沒有關系,他能不清楚嗎?

「不知道,會不會是這金參議的死真的跟孫小姐有關?」手下人揣測的問道。

「胡說八道,孫小姐的死跟金參議有什麼關系,呸呸,金參議的死跟孫小姐有什麼關系!」張元良破口罵道,「我都被你給氣糊涂了。」

手下人被罵的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行,行了,這事兒我知道了,去給我弄點兒吃的過來。」張元良臉上陰沉不定的吩咐一聲。

「是。」手下聞言,忙不迭轉身而去。

空穴未必來風。

自己跟孫妍的關系一旦暴露,調查組那邊肯定會抓住不放的,羅耀是軍統出身,一定不會放過這個打擊他和中統的機會。

這下麻煩大了,張元良感覺自己脖子上好像套了一根絞索,這根絞索是越收越緊了。

既然這謠言都出來了,那調查組注意到,查到他跟孫妍的關系那是遲早的。

怎麼辦,接受羅耀的訛詐嗎?

這不是向軍統低頭嗎?

不接受,死扛到底的話,恐怕這一次,他是逃不了牢獄之災了,軍統一定會借這個機會整自己的。

可是那方原要的東西,也是自己想要的,調查室能把「向鴻運」的交代材料白給自己嗎?

顯然是不可能的。

要麼是拿東西去交換,要麼就只有用其他的手段了。

他現在是有一點兒後悔了,若是自己那晚不去當截胡的話,或許就能看到軍統跟五戰區調查室火並的場景了。

就是得知這是調查室設的圈套,他才決定背棄他跟江志仁的約定,直接帶著人過去,在江志仁控制了「向鴻運」後,帶人將其圍住了,保證其未能再回到調查室手中。

結果人是到手了,卻啥沒撈到,還惹了一身騷,搞的現在自身都難保了。

這跟他當初的設想根本是南轅北轍。

「主任,只有饅頭和咸菜了,您要不講究著吃一口?」手下拿來兩個饅頭和一碟咸菜來。

「這饅頭又冷又干,你叫我如何下咽,你不會給我上街買一碗餛飩回來?」張元良心里煩躁,一看饅頭和咸菜,就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之前,他也響應戰區的號召,勤儉節約,早餐也吃饅頭和咸菜,可那就是做個樣子的,實際上,他每天早上起碼一個雞蛋後者一碗肉餛鈍的。

「是,是,主任,我這就去給您買去!」

「算,算了,我不吃了。」張元良那還有心思吃飯,一揮手,「給我備車,我要去調查組。」

……

調查組臨時駐地。

說起張元良跟孫妍的秘密情.人關系,譚鑫這個調查室調查員听了也是有些吃驚。

他雖然在調查室的存在感比較低,可他也畢竟是從臨訓班出來的優秀畢業生。

調查室的人際關系,他都是注意觀察,並且很多隱秘的關系,他可比徐安邦這種混關系的人知道的多。

「組長,這怎麼可能,孫妍不是剛跟金參議結婚了嗎?」

「如果,孫妍早就跟了張元良,而這一切都是張元良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設計的呢?」羅耀說道。

「這姓張的也太陰險了吧,把自己的女人送給別的男人,就為了達到他的目的?」

「恐怕,他把孫妍安排在金參議身邊,還有更深層次的想法,只是現在金參議死了,他的計劃全部都成了廢紙一堆。」

「按照張元良跟江志仁的協議,最終人歸咱們軍統,而他得到口供資料,他手拿這些資料抓捕五戰區轄區內的共產黨立功,而我們將金參議帶回山城,孫妍跟金參議結了婚,自然也是要隨行的,那麼如果孫妍是張元良的人的話,那她是不是可以認定是中統的棋子?」楊帆一通分析道。

「老虎,你這個分析也太嚇人了,這張元良這是在算計咱們軍統呀,這金參議要是進了咱們軍統,她也隨之一起進來,這防不慎防呀!」譚鑫吃驚道。

「不是沒有這種可能,他甚至可以利用孫妍,等金參議到了山城,以金參議投誠的身份,我們很難直接控制對方,到時候,人也未必是我軍統的。」羅耀點了點頭,張元良未必會想的那麼遠,他也許就是想利用孫妍來控制「向鴻運」而已。

至于孫妍,可能不過是被張元良的花言巧語欺騙了的可憐的女人而已,當然也不排斥孫妍也有想傍上「向鴻運」的可能性。

女人嘛,一旦利己起來,小心思還是很聰明的,只是聰明往往都用不到點子上。

「這個張元良,心思也太深沉了,這要是讓他得逞了,咱們豈不是白忙活了。」譚鑫道。

「還好,他的陰謀被咱們發現了,江志仁那個蠢貨,人家把他賣了,他還替人家數錢呢。」楊帆罵了一聲,他也瞧不起江志仁這樣的人。

「這個張元良隱藏的太深了,別說江志仁有些利令智昏,就是正常人也是想不到的。」羅耀客觀的說道。

「組長,現在怎麼辦?」譚鑫道,「金參議的死,這孫妍的嫌疑最大。」

「怎麼解釋動機呢?」

「奸情敗露,被金參議發現,孫妍伙同張元良將其殺死。」譚鑫說道。

「金參議是共黨投誠重要人物,張元良不傻,殺了金參議月兌不了干系,況且,張元良跟我說,金參議可能死于中毒,一般人中毒,自己服毒的可能性極小,他自己嫌疑本來就大,這麼說不是自己找麻煩?」楊帆道。

「或者說他是反其道而行之,故意說可能中毒,但實際上他知道金參議不是中毒死的,一旦尸體解剖,就能還他清白。」譚鑫分析道,他是臨訓班諜參隊畢業的,這一套假設邏輯分析對他來說沒什麼問題。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金參議發現了二人的奸情,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誘發了心梗,最終死亡,而張、孫二人親熱幽會並未發現金參議的情況,等她們發現金參議的時候,已經回天乏術了?」羅耀從另一個角度分析並解釋道。

「組長這個推斷是最為合理的,我覺得很有可能就是這種情況。」譚鑫道。

「老虎,你怎麼看?」

「我問過那晚守在門口的警衛,他們的確有所隱瞞,尤其我問他們在金參議和孫小姐回屋休息後,可還有人進入屋內的時候,兩人都言辭閃爍,當我追問的時候,他們又都很堅定的說沒有。」楊帆道,「很顯然有人交代過了。」

「還有,張元良跟孫妍所描述的發現金參議死亡現場也有些不同,孫妍說,夜里她嫌棄金參議醉酒,並未與金參議睡在一起,而是在隔壁房間休息,但張元良卻說,他們當晚誰在一個房間,雖然是很肯定,但這樣的表述顯然是不同的。」

「那個屋確實有兩個房間,但我們過去勘察的時候,金參議死的那個屋保持了原樣未動,但隔壁的房間很干淨,明顯是收拾打掃過了。」楊帆附和一聲。

「金參議的死必然跟他們有關系,但故意殺人應該不是,我們沒發現金參議身上有任何扭打的傷痕,但不接觸的誤殺不是沒有可能。」羅耀說道。

「哥,難不成我們就這樣把報告交上去?」楊帆道,「上峰估計也不會相信這樣的結論?」

「是呀,組長,這也太離奇了,上峰肯定不會相信我們的這一套分析。」

「那怎麼辦,故意殺人,動機呢?」羅耀道,「若是一般老百姓,情殺的動機是可以成立的,可他們都不是一般老百姓,所以,這個動機就解釋不了,中統方面一定不會接受的,抓住這一點拼命質疑的,我們要辦成鐵案,就要經得住別人的質疑。」

「這……」譚鑫與楊帆面面相覷,這可難辦了。

「組長,五戰區政治部副主任張元良求見!」三人正陷入沉默之時,突的,門外傳來一聲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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