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0章︰活著,真好!

「吃個隻果?」李孚殷勤的給羅耀削了一個隻果遞過來道,他現在是全程陪護。

羅耀伸手接過來,咬了一口問道︰「大夫怎麼說的,我這個傷需要在醫院住多久?」

「你除了傷了腦袋之外,渾身上下多出擦傷,幸運的是,骨頭沒事。」李孚道,「但是你還要在醫院觀察一個星期。」

「一個星期,要這麼久,我感覺,有個兩三天就差不多了,一個星期,太長了。」羅耀道。

「听你的,還是听大夫的?」

「這隻果哪來的?」

「下午,人家李站長給你送的,這麼快你就忘了?」李孚嘿嘿一笑,「這東西現在市面上可不好買。」

「回頭你替我謝謝人家。」羅耀漫不經心的啃著隻果。

隻果有點兒酸,但是挺脆的,不過這東西確實不是普通百姓家能吃到的,尤其是湘城剛經歷過一場大戰,各種物資短缺,外面的進不了,里面的出不去,這樣的情況,一時半會兒是緩解不了的。

「秦先生,該吃藥了。」這時,年輕貌美的護士進來,手里拿著一個托盤,上面擺放著一個藥瓶。

「護士小姐,你這給我吃的什麼藥?」羅耀詢問道。

「這個是降壓的,秦先生,您的血壓有點兒高。」護士解釋道,「還有,活血化瘀的藥,你身上多處挫傷,吃藥後會散淤散的快一些。」

「我血壓高?」

「秦先生,您不用擔心,您這個血壓是創傷應激引起的後遺癥,如果您原來沒有高血壓的話,很快就會消失的,但是您還需要服藥,把血壓降下來,否則會有一定的風險。」

「哦,是這樣,嚇我一跳。」羅耀點了點頭,自己年紀輕輕的,就高血壓,那以後豈不是要修身養性了,這日子可咋過?

「程先生,秦先生剛剛蘇醒,他需要休息,你們不要談的太久。」護士看著羅耀吃完藥,又叮囑李孚一聲。

「哦,知道了。」

「大哥,這小護士挺細心的?」李孚看著小護士婀娜多姿的背影離開,扭頭過來說道。

「你可別動那個歪心思,要是讓我知道,你做了對不起弟妹的事情,我打斷你的腿。」羅耀轉眼就啃掉了半個隻果,「有這幾日的戰報嗎?」

「嘿嘿,沒有。」

「行,我知道了,休息,我睡覺還不行嗎?」羅耀躺下來,把被子一拉,蒙頭睡了下來。

也是累了,不一會兒就發出了細微的鼾聲。

總之,活過來真好。

……

湘城‧省政府。

薛伯陵還兼著湘城省主席的職務,現在日軍已經撤回新牆河北岸了,中日雙方也基本恢復戰前的態勢了。

攻守也易位了,但日軍回到自己原來的防區,後勤保障暢通了,國軍雖然攻勢很猛,但奈何不了對方。

于是薛伯陵也不想空耗戰力,一道命令讓15集團軍撤回新牆河南岸,繼續加固原來的防線。

前線戰斗基本結束了,他自然要回省政府辦公了,戰爭結束了,下面該是民生了。

戰後的工作更加繁瑣。

要不是省政府有那麼多的隨員的話,單靠薛伯陵一個人處理,那他就是有三頭六臂也處理不完。(薛主政三湘,褒貶不一,個人覺得,抗日有功,其他方面就……)

薛伯陵在省政府住處是一棟小樓,樓下住著警衛,他住在樓上,平時生活相當簡樸。

他不喜歡應酬,下班之後,就回到小樓。

「薛長官,剛剛接到湘雅醫院的電話,秦參謀已經蘇醒了,人沒大礙,只需要留院觀察幾天就行。」吳學新上樓來,見到薛伯陵在書房練字,上前匯報一聲。

「學新來了,來看一下,我寫的字怎麼樣?」薛伯陵呵呵一笑,伸手一招道。

吳學新上前來,看見雪白的宣紙上,薛伯陵寫了一首詩,是初唐詩人王昌齡的《出塞》的其中一首︰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征人未還。

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

這首詩顯然是表達了此刻薛伯陵的心情,湘贛戰役,雖然擊退了日軍,局部戰場上還取得了不小的勝利。

但是並沒有達到他內心想要的戰略目標,即,在湘城城下圍殲日軍的主力第六師團和奈良支隊。

致使這兩支日軍部隊主力退回新牆河北岸,頗為遺憾。

「好字,薛長官能否把這幅字送給我?」吳學新開口說道,薛伯陵的字雖然算不上大家,但名人的效應,他的字還是不好人想求的,只不過,他從來不給人題字,而每日練字的文稿從來都不會保存,全部燒掉。

這也是多年從軍,保密養成的習慣。

「行,回頭我找人裱起來,給你送過去。」薛伯陵嘴上答應一聲。

「不必了,等墨跡干了,我自己拿回去裱就是了。」吳學新還不知道,要是等薛伯陵裱好了給他,估計就這事兒了,還是直接拿走最好,裱一副字,能要幾個錢?

在吳學新的監督下,薛伯陵不情願的蓋上了自己的私人印章和題寫了自己的名字。

「學新呀,感覺你跟土匪有的一拼,到我這兒來打劫來的。」警衛送上水和毛巾,洗了手,擦干淨道。

「我可是來給你道喜的。」

「什麼喜事?」

「委員長來電嘉獎我們了,還說不日就會來視察呢。」吳學新坐下說道。

「老頭子的話不要當真。」薛伯陵呵呵一笑,他對老蔣並沒有那麼恭敬。

「還有,委員長很關心那個‘X’小組,已經來過三份電報詢問秦鳴的情況了。」

「哦?」薛伯陵微微有些訝然,雖然說‘X’小組在這一次湘贛會戰中立下不小的功勞,但與前線浴血拼殺的國軍將士來說,還是不值一提,27集團軍一支先遣隊準備繞過幕阜山炸毀日軍一個儲備倉庫的,居然在行軍的過程中,不慎暴露自己,但卻也擊落了日軍一架飛機,飛機墜.落後,卻從殘骸中獲得了岡村寧次給前線部隊下達「撤退」的親筆命令。

這份文件對後續國軍作戰計劃的調整起到了關鍵作用,這支先遣隊雖然沒能完成既定的任務,卻無意中立下了大功。(日軍後撤,他們之前的任務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不可否認,這一次湘贛會戰,秦鳴領導的‘X’小組起到了關鍵的作用,委員長關心也是應該的。」薛伯陵繼續道。

「幸虧秦鳴人已經蘇醒,不然我們還真不知道怎麼向蔣委員長交代,人可是在咱們戰區出的事兒,我們是有保護不力的責任。」吳學新道,「蔣委員長對密電碼破譯相當的重視。」

「誰能想到這些日本特工居然偽裝成國軍的士兵潛入進來,而且還通過我們的封鎖線。」

「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的特工,並非普通軍人,而且他們選擇的時機恰好是我們戰略後撤的時候,諸多部隊來不及後撤,掉隊眾多,後方無法一一甄別,才放任這一小股部隊鑽進我們的月復地,這個教訓我們一定要牢記,不然,再有下一次的話,後果不堪設想。」吳學新肅容道。

「你說得對,對于防範這一類的零星小股日軍的滲透,我們需要一些甄別的方法,若能及時發現的話,就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了。」薛伯陵點了點頭。

「特務團的孫連長還在關禁閉,他雖然是犯了錯,但事出有因,而且也及時趕到,擊退了敵人,客觀上也是起到了救援的作用,是不是可以把人放出來了?」吳學新道。

特務團的孫連長是薛伯陵下令關起來的,怎麼處置,還要看羅耀是否能夠醒過來。

羅耀若是醒過來,什麼都好說,但如果醒不過來,就需要有人承擔責任了。

孫連長未按照約定的時間趕到,顯然是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的,不管有沒有客觀原因。

關人的命令是薛伯陵下的,其他人沒有權力把人放出來,吳學新這個代參謀長也不行。

「既然人已經蘇醒了,學新,你明天抽個時間,代我去看望一下,表達一下我的慰問。」薛伯陵道。

「好的。」吳學新點了點頭。

「那個可以給蔣委員長發報捷電報了,就用‘湘城會戰’取得重大勝利這個標題。」薛伯陵道,「你起草電文,我來審閱,即可發往山城。」

「好的。」

……

衡陽大旅社。

「宮小姐,您的電話,湘城打過來的。」宮慧坐飛機直飛衡陽野戰機場,下飛機後,本來想資本直奔湘城的。

但是這個時間點,已經沒車,就算有車也不會走,大晚上的趕路,也不安全。

所以,只能在衡陽住一晚上,第二天再走。

她給湘城的打了一個電話,告訴了她已經抵達衡陽,並且將聯系電話也告訴了湘城方面。

這樣湘城方面有什麼情況可以第一時間通知到她。

她已經做好準備了,如果明天沒有汽車去湘城,她就去搞一匹軍馬,騎馬去湘城。

但是沒想到她下榻沒多久,旅社的伙計就敲門來叫她接電話。

「喂,是我……」

「太好了,我知道了。」宮慧听到羅耀已經蘇醒的消息,激動的差點眼淚都掉下來了。

這下好了,只要羅耀沒事兒,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明天一早她還會趕往湘城,但是心情完全不一樣了,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

整個人都變得愉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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