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一籌莫展

此話一出口,凌浩然徹底的呆住了,良久之後,方才沉聲說道︰「是我沒說明白,還是我沒听明白!」說著便欲站起來再問一遍,卻被站在中間溫子琦抬手攔住。

凌浩然悻悻地咽下已到了嘴邊的話,轉過頭一臉茫然地看著溫子琦,心中想著,既然你不讓我問,難道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嗎?

就在其想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之際,溫子琦好像知道其心中所想一般,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說道︰「你說的也明白,他將的也明白,這老苗還真不是他找到的!」

說著語氣一頓,轉過頭來看著裴淵庭,神秘兮兮地說道︰「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應該是此人找上你的才對吧!」

听聞此言,裴淵庭輕‘咦’了一聲,訝疑地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說你有千里眼不成順風耳不成?」

對于這種打趣的話,溫子琦自然都不會放在心上,而是沖著苗立潘微微一努嘴,笑嘻嘻地說道︰「你們兩個剛才也已經察覺到了,此人前後好像判若兩人是不是?」

「沒錯!」凌浩然一動不動地看了苗立潘片刻,方才輕哼一聲,悻悻地說道︰「我還以為是我們倆的錯覺呢

,原來是」話說一半,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連忙停下來,轉回頭看著溫子琦。

「怎麼?」溫子琦似乎知道他有什麼話要說一般,連忙搶先一步說道︰「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凌浩然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抬手指了指苗立潘,一臉疑惑地說道︰「難道說此人也是」

說著好像覺得此事太過蹊蹺,便將已到了口邊的疑惑之語咽了下去,而是話鋒一轉,輕聲問道︰「這麼做的意義何在?難道說有人算準了我們要來這里?這也太可怕了吧!」

話說于此,剛想接著追問,便發現坐在對過的裴淵庭面露焦急之色,嘴巴更是張了又張,好像有什麼話要說,凌浩然便驀然收聲,用眼神示意裴淵庭先講。

三人之間,平常就客套極少,此時更是事關重大,所以裴淵庭也沒有客套,便立刻張嘴問道︰「我是中間錯過了什麼嗎?怎麼感覺你們倆個說的話我一句也听不懂,還有這個姓苗的到底怎麼一回事?」

听他這麼一問,溫凌二人瞬間一愣,才回想起此人昨夜應邀喝的酩酊大醉,並不與他們在一起,有些事並不知道。

「老裴,」溫子琦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道︰「不是兄弟們說你,不是我們有事瞞著你,而是你昨晚確實喝的太多了,開口閉口我的木木!搞得我們倆個那是徹夜未眠!」

听完溫子琦的話,裴淵庭臉色瞬間漲的緋紅,連忙尷尬地擺了擺手,打斷了要繼續說下去的溫子琦,辯駁道︰「怎麼可能呢,我的酒量我難道能不知道,我可是號稱酒壇不倒我不倒的裴不倒!」

或許這話說的有點讓人反胃,溫凌二相視一眼後,默契地做了個嘔吐的動作,凌浩然更是在一邊翻了一個白眼,打趣道︰「還裴不倒,也不知道是誰昨晚醉的連床都上不去!」

三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相互奚落著,可讓苗立潘好不尷尬,剛剛明明一切盡在掌握,怎麼片刻就又變了樣,心中登時無名火氣,不由大喝一聲,「干什麼,我還在這里好不好!」

這一聲來的突兀,屬實讓溫子琦等人一怔,三人相互看了一眼,確認對方也被剛才的吼聲所驚著,便又爆發了一陣哄堂大笑。

裴淵庭更是抓準機會,面露鄙夷之色的趁機奚落道︰「看看們你兩個膽小如鼠的家伙,被這老東西一聲吼都差點嚇的尿褲子吧!」

听著裴淵庭出口成髒辱罵自己是老東西,苗立潘那枯木的臉色瞬間反了綠,原以為一聲呵斥,可能會將場面控制住,可是誰又能想到,非但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還將自己搭了進去。

「你說什麼?」氣急敗壞的苗立潘跺著腳,抬手將三人指指點點,說話更是上氣不接下氣,「三個小王八蛋,難道不知道尊老愛幼嗎?你們家里的長輩難道沒教過你們做人的道理嗎?」

看著氣的胡子無風自動的苗立潘,三人更是笑的開心,甚至相互勾肩搭背在一起,做著鬼臉。

裴淵庭更是火上澆油地撩撥道︰「千年王八萬年龜,就你這老不死的還妄想著長生不老,你說你連個媳婦都沒,就算長生又能如何?」

「唉,話可不能這麼說,」凌浩然連忙擺了擺手,制止住裴淵庭,長噓一口氣說道︰「若是長生不老了,再找個老伴不就可以了嗎!」

似乎覺得他說的有理,裴淵庭緩緩地點了點頭,語重心長地說道︰「你說的太對了,只要長生不老了有的是時間找老伴,」

說著語氣一頓,眉毛一皺道︰「可是我怎麼好像听到剛剛有人說自己無欲無求了,那這不是白忙活一場嗎,悠悠歲月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徘徊在人世間,這是何等可悲的事情!」

听到現在,苗立潘算是發現了,這兩個人這是變著法在譏諷自己,眼神中登時寒光一現,殺心頓氣,「小王八蛋,拿命來!」腳底一用力,凌空一個鷂子翻身便越過桌子向三人撲來。

桌上的燭火本來就搖搖欲熄,那能經得住這乍然而起的勁風,霎時間屋內漆黑一片。

已如彈矢的苗立潘心中一喜,由明轉暗,這乃是生死擊殺的最好時機,何況自己已佔了先機,看來今日又要在建新功。

心念尚未想到建功以後該如何討賞,便察覺頭頂有勁風襲來,連忙將頭微微一縮,試圖避開這悄然而至東西。

可天不遂人願,本以為將頭微微一縮便可萬事大吉,可是驀然間發現襲來的竟然是一把椅子,尚未想到該如何躲避,便眼前一黑。

「砰!啪!」盤碗落地聲不絕于耳!

黑暗中,驀然中傳來裴淵庭的一聲驚呼,「我去,這老小子竟然會武功!」未待他話音落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撕破了村莊的寧靜。

剛剛入睡的狗,又不得不起來相互詢問一番,一時間盤碗落地聲,狗吠聲,咒罵聲亂做一團。

「還讓不讓人睡了,剛是鬼嚎,現在又是鬼叫!」

「老裴,能把燈點起來嗎?」凌浩然輕聲說道︰「這黑燈瞎火的,啥也看不見,還有剛剛那聲慘叫是怎麼回事!」

其實不用他說,裴淵庭已經將懷著的火折子掏了出來,此時听到凌浩然再說,便笑著說道︰「這還不容易,馬上就給你亮!」隨著他的調侃,一道火光亮了起來。

裴淵庭一面俯身找著被打翻的燈盞,一面沒好氣地說道︰「你動手就動手嗎,將燈弄滅干啥,真是吃飽了撐的!」

說話間找到了只是摔壞了底座的燈盞,將其拿在手中點燃,「好在這老家伙燈芯都不舍得用,即使沒有燈油也夠點個一小會兒了!」

隨著燈光亮起,溫子琦瞥了一眼摔得一地的碎片,語重心長地說道︰「老裴,找不到燈油去灶房弄點香油點著,我們今夜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或許知道此時不是插科打諢賣弄嘴皮子的時候,凌浩然便收起了嬉鬧的心思,將燈盞找一靠牆的角落放下,自己則手持這火折子到廚房去找燈油。

「嘖嘖嘖,」凌浩然一邊搖著頭,一邊看著蜷縮在牆角的苗立潘,嘆息道︰「你這人下手真黑,多好的老爺子,被你一椅子給砸的快看不出人形了!」

說罷便腳步輕移緩緩地走上前去,附身下去瞧了一瞧苗立潘的傷勢,不由暗吸一口涼氣。

一張枯木色的臉上沾滿了血跡,本來還算挺的鼻梁此刻也是緊緊地貼在臉上,兩道殷紅的血液正在從中源源不斷地流到微微張開的嘴里。

凌浩然伸手撫了一下眉毛,心有余悸地說道︰「好家伙,頭一次見用臉來丈量椅子的硬度,真是勇氣可嘉」

未待他話音落地,身後突然傳來裴淵庭的一聲驚呼,「我的個媽呀,你們快過來,看看這里是什麼?」

聞听此言,凌浩然神色一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慘不忍睹苗立潘,驚呼道︰「你個老小子,還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嗎?」

燭光幽暗,雖不能一眼看全,但已經被眼前的景象所驚呆,就倆一向沉著冷靜的溫子琦,也微微有點驚訝。

一張破爛不堪充滿油膩的簾子下面,是一個簡單四層木架,而木架上面卻堆滿了三寸來高白底藍釉的小瓷瓶。

更讓人驚訝的是每個瓶子上都有一個相似的葫蘆圖案,好像在告訴人們它們俱都是來自同一個地方。

對于這些瓶子的樣式三人是再熟悉不過了,正是益春堂專門為盛放貢藥所定制的藥瓶。

而且據傳當初煉制這批藥瓶之時,朱之廉曾再三告誡過窯廠絕對不可以對外投放,若是一經發現,賠償先不說,還要承擔忤逆之罪。

此刻卻在這窮鄉僻壤的小村莊內發現了如此之多,難道說這窯廠竟然敢冒著被株連的大罪私自開窯!

或許是覺得此事事態過于嚴重,三人俱都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凌浩然抿了抿嘴,輕嘆一口氣,上前一步隨手拿起一瓶放在鼻下輕輕一嗅,一臉驚恐地說道︰「貢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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