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無中生有

黃捕頭聞言一愣,唇角不由自主地一抖,隱隱間覺得自己剛才好像說漏了嘴,眼前的這三人,各個都是才思敏捷敏捷之輩,在她們面前動歪心思好比是以螻蟻之力去撼大樹一般。

「老黃,」裴淵庭伸手在黃捕頭壯實的肩膀上輕輕一拍,笑嘻嘻地說道︰「剛才的話你不要往心里去,我出此下策也是被逼無奈,是他兩慫恿的!」說著以眼示意了一下坐在對過的兩人。

或許覺得自己暗藏心思有錯在先,此時又被人當面戳穿,黃捕頭羞愧地低下頭,喃喃自語道︰「我哪有資格往心里去呢。」

听聞這充滿自責且毫無底氣的回答,對面的三人俱都臉色一僵,溫子琦更是緩緩地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嘴唇動了動,低聲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了朋友相交,貴在知心嗎?難道只是過過嘴癮?」

「溫小哥,實在是抱歉,其實我也不想」黃捕頭恭謙的想解釋一句,卻被溫子琦的抬手制止了回去。

「你呢則是听從命令而已,和你本身並沒有多大的關系,再說了我們三個今天正好也要有事出去一趟!」溫子琦一面寬慰著黃捕頭,一面扭頭看了看身旁的兩位。

乍听此言,凌浩然以為溫子琦只是為了寬慰黃捕頭而已,可是看其認真的樣子好像並不是隨口說說,便一臉疑惑問道︰「出去干什麼?」

「去采藥啊,」溫子琦見凌浩然滿臉的驚詫,知道他心中所想,便解釋道︰「你忘記了早上墨老爺子讓我們去采藥這件事嗎?而且我大致看了一下,其中有兩位藥確實是要去那個河灘附近。」

「可是我,我真的還另有要事,」凌浩然抿了抿嘴,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要不你與老裴一道隨黃捕頭前去?」

這話並不是凌浩然借口推月兌,何歡從昨夜離開之後到現在都是音訊全無,雖然嘴上什麼都沒說,可是心里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止擔憂。

這一點溫子琦自然也是清楚,所以剛才听他說有事不能前去的時候,也就沒有再勸阻,而是微微點了點頭便準備依照他所說行事。

就在溫子琦準備要開口之際,耳邊突然傳來裴淵庭的一聲,「一起去把,你剛才找的那幾個人,我估計最早也要深夜才能給你回應?」

一臉茫然的溫子琦連忙將視線移到裴淵庭身上,驚訝地問道︰「我怎麼沒听明白你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

「哦,」裴淵庭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說道︰「剛剛你進去的那段時間,我們的凌公子斥巨資,聘請了幾位行俠仗義的好漢!」

溫子琦看著裴淵庭一派江湖人士的腔調,心中甚是好笑,便插言道︰「然後呢?」

「然後就拿這大把的銀子去南山坊了!」裴淵庭雙手一攤,一臉艷羨地說道︰「厲不厲害,喝花酒還有人給出錢!」

溫子琦回頭看了一眼凌浩然,以這段時間的想出來看,此人雖然有時候說話做事過于強勢,但是絕不會糊涂到這個地步。雖然老裴說的是什麼行俠仗義的好漢,但是其說話的語氣則更像是調侃。

「有錢能使鬼推磨,」溫子琦長嘆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說道︰「我們這位凌公子,雖然花錢不眨眼,但是絕不會是那種請三教九流喝花酒的人,我覺得應該是這南山坊有什麼特別之處吧。」

此言一出,不只是嬉皮笑臉的裴淵庭神情一滯,就連凌浩然都臉色瞬間大變,這等敏捷怎能讓人不心驚。

既然已經被他猜到南山坊有問題,裴淵庭也就沒有繼續玩下去的心思了,便身子微微後仰,悻悻地說道︰「老劉頭說在南山坊看到了蘇子木和那四個轎夫!」

溫子琦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隨即雙眼一眯,抬手輕點凌浩然,笑著打趣道︰「所以我們這麼凌公子才會想其如此妙招,可是如今是大上午,又有哪家青樓開門呢?」

听他這麼一說,在座的人才意識道這個問題,如今連午市都未到,青樓里的姑娘恐怕連床都沒起來呢,又怎麼會去開門呢?

不知是不是因為溫子琦所說話對凌浩然的打擊太過于誅心,此時的他似乎沒有臉面對眾人一般,以手掩面,喃喃道︰「草率了!」

「經驗不足害死人啊!」坐在一旁的裴淵庭凝眉想了想,隨即展顏道︰「嗨,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事,門不開就等著開門唄,這有什麼!」

「對對對,」一直沉默不語的黃捕頭,似乎已從剛剛的愧疚中走了出來,便在一旁應和道︰「他們幾個看上去也不想傻子,應該不會作出這種強闖的事情來。」

听著眾人所說之話,溫子琦嘴角微微上揚,眸色深深地說道︰「如果真要是闖進去,反而沒什麼事情了!就怕你雇的這幾位‘俠士’規規矩矩的在門口等著!」

此言一出,眾人俱都一臉不解,裴淵庭更是雙眉緊鎖,疑惑地問道︰「子琦,你不是危言聳听吧,安分守己怎麼反而不好了?」

溫子琦回頭看了一眼裴淵庭,此時他的目光就像能穿透人體的利箭一樣,穩穩地定在他的臉上,語氣森森地說道︰「強闖青樓的惡霸和在門口等一天的嫖客你見過那個!」

裴淵庭心頭一震,將這句話細細思量了一便後,緩緩地說道︰「食色性也,強闖反而更為正常,絕沒有見過等一天的!」

溫子琦抿著嘴角慢慢地點了點頭,寒冷地目光似是穿過雕花的錦窗,直接飄到南山坊一樣,喃喃自語道︰「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只能希望你找的這幾個「俠士」是那種蠻橫無理之徒,要不是你這蛇是驚定了!」

坐在一旁的凌浩然目光一沉,沒有說話,他心里很清楚,溫子琦這番話絕不是危言聳听,機會對他來說只有一次,卻因為自己一時的草率,而導致打草驚蛇,登時心中懊悔不已。

念及至此,便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轉身正視著溫子琦,眸中帶著一絲失落道︰「事已至此,可還有補救的辦法?」

溫子琦自然知道蘇子木對于凌浩然來說是何等重要,便將手中的蜜餞緩緩地放在面前,抬起眼簾直視著凌浩然,一字一頓地說道︰「辦法只有一個!」

听聞還有辦法,凌浩然臉上掠過一抹喜悅,置于桌上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攥成了拳頭,就連說話都變的似乎歡快了許多,「什麼辦法呢?」

溫子琦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將視線從凌浩然身上移到黃捕頭身上,用平淡無奇卻又極具魅惑地聲音說道︰「栽贓嫁禍!」

驀然間被溫子琦瞪著,黃捕頭不由自主的心中一驚,更何況听到要栽贓嫁禍,登時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額頭上沁了出來。「小哥,你這是什麼意思?

「讓你去抓人,」溫子琦眉睫微挑,聲音如同從幽冥中傳來的一般陰冷,「去抓投了凌公子玉佩的人!」

「可是他沒丟啊?」裴淵庭隨手從懷里掏出昨日給他的那塊令牌放在桌子上。

溫子琦歪頭看了看他,臉上泛起一絲笑容,明明陽光和煦,可是卻讓裴淵庭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然後嘆了一口氣,隨手拾起令牌丟在黃捕頭面前,輕飄飄地說道︰「將此物找個機會丟在那頂小轎子對你來說應該不難吧!」

若是一般的人怎敢當著捕頭的面說這種目無法紀的話,可溫子琦知道這個忙黃捕頭一定會幫的,而且還會特別用心。

事情果然不出他所料,黃捕頭欣然地接過令牌,笑著說道︰「這有何難的,舉手之勞而已。」說著就將令牌揣入懷中。

「既然贓物有了,抓個人應該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吧。」溫子琦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

黃捕頭擺了擺手,不以為然地說道︰「捉奸見雙捉賊捉贓,贓物已現自然是易如反掌。只不過還有一件事我有點顧慮。」

溫子琦仿佛又一次知道他在想什麼似的,輕飄飄地說道︰「事後怎麼辦是吧。」

黃捕頭沒有否認,抓人好辦,可是一入了案子這事就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了,所以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我這一抓,勢必要送入大牢的,到那時這事恐怕會有點麻煩。」

聞听此言,坐在一旁的凌浩然眉宇微蹙,心中隱隱有些不快,但是一想到此時唯有這一個辦法,便長吁了一口氣。

這一聲來的突兀,讓黃捕頭不由一怔,連忙扭頭看向凌浩然,只見此人臉上雖然掛著一抹深淺得宜的微笑,但是眼神卻是冰冷刺骨。就一個眼神黃捕頭便已明白了大半,此事乃是勢在必行。

便按下心中的疑慮,話鋒一轉道︰「麻煩可能是有點麻煩,但是現在先管不了那麼多了,我先將那個蘇子木押到大牢再說。」

「那就有勞黃捕頭了!」凌浩然點了點頭,神色雖然淡然,不過語氣還算平和。

黃捕頭雖說不如幾人聰明,但是也是小有聰慧之人,听了凌浩然這話,焉能不知道言外之意,便站起身來,沖著眾人一抱拳,拜別道︰「諸位在這里稍事歇息,我去去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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