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尋根究底

聞听此言,柳福明顯一愣,似乎對于這個突然叫柳南天的舉動,讓其有些匪夷所思,隨即定了定神,方才一臉驚疑地問道「楊公子,你剛才說什麼?」

柳南天何許人,又不是酒館打雜跑堂的,豈能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初聞此言,下意識的一愣是因為,害怕這楊宏在柳南天面前說自己找人代替名醫之事。

可是轉念一想,自己如此做,完全是順著老爺的意思行事而已,雖沒有明示,但伺候他將近三十年,即使是一個眼神都不會理解差。

念至此節,心中便篤定了許多,這才意識到楊宏剛才說的竟然讓柳南天來見他,心中頓時驚訝不已。

或許是因為柳福的質問,亦或是突然想起來,自己此時乃是一位沒有利用價值的廢人一個,這般呼來喚去明顯不合時宜。

「柳管家,」楊宏雙唇微抿,面露尬色地說道「楊某因腿腳不便,煩請柳管家能通稟一聲柳老爺,就是我有緊要之事找他!」

柳福皺起他那花白的眉毛,穩穩地盯著楊宏,良久之方才輕嘆一口氣說道「楊公子,你也知道我家老爺日理萬機,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話說到這里,柳福似有點不忍名言故意的停頓了下來,但楊弘顯然已經听出他的弦外之音了,便淡笑一聲,回視道「你是想讓我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我算老幾是嗎?」

聞听此言,柳福既沒有辯駁,也沒有否認啊,只是眉峰微挑,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淺笑道「我可沒這麼說,這都是你自己說的!」

听他這麼一說,楊宏雙側臉頰肌肉抽動了幾下,又強行將其繃住,咬牙切齒地說道「柳管家,你這樣有意思嗎?」

說著語氣一頓,昂起頭來長吁一口氣,好似不屑與其爭辯一般道「隨你怎麼說吧,我今天把活說了,他日若是柳知府怪罪下來,你掉了腦袋可不要怪我沒事先提醒過你!」

不知是不是因為說到了掉腦袋,柳福神色明顯與剛才不同,就連語氣也柔和了許多,「楊公子,你也知道我家柳老爺公務繁忙,想要約見都是事先進行預約的,你這突如其來的要見,你讓我怎麼辦呢?」

此話倒是不假,並非柳福刻意夸大,柳南天身為一洲知府,除去每日重要公文的批閱,還要抽出一部分的時間去巡查各個縣衙,雖貴為知府,但是留在府衙的時間確實是不多。

但是瞧著楊宏的神情又不像是無事生非的樣子,便微微的一錯愕,「要不這樣,你二位在這里稍等一下,我去前廳打問一下,看看老爺今日去了哪里,幾時回來!」

說罷便微微一施禮,欲轉身要走,就在他腳步將動未動之際,身後傳來了楊弘的一句,「告訴柳知府,事關中大,最好讓她盡快趕來!」這一聲來的突兀,讓柳福剛欲要邁出去的步伐僵在半空,久久未能落下。

「楊公子,你這是何意思?」柳福扭轉身來,視線有些飄忽,因為他挺明白了楊宏這話是何意思。

楊宏看了一眼柳福,視線有那麼幾息好似冰凍的湖泊一般,對于這個柳福來說,如果整個青州城,只有一個人知道柳南天下落的話,那麼一定是他。

所以當他答應去前院通稟,那就說明柳南天此時應該就在柳府,而他只所以沒有將允諾的事情說死,是因為柳南天是否答應來見楊宏,這一點是他不能保證的。

或許是因為風寒導致體力不支,楊宏的眉宇間有些許的疲憊,他緩緩地將視線凝在柳福的臉上,慢悠悠地說道「你是誰?」說著語氣故意一頓,好似在等著回答,又好似在喘息。

不過這種感覺只又短短的幾息,楊宏看著嘴唇微張將欲回答的柳福,便淺眉一笑,淡淡地說道「你可是柳福柳大管家,怎麼能不知道柳老爺身在何處呢!」

這話若是放在平時,柳福完全可以當作是對他贊賞,可今日則大不同了,這話里竟然隱隱有著刺意!

泥人尚有三分火氣,更何況是吃五谷雜糧的人呢,柳福神色一愣,語氣如霜,「楊公子,你最好不要信口開河,請放尊重一點,不要忘記你的身份!」這話音調很低,但是停在楊宏耳力竟好似炸雷一般。

不知是因為不屑與其在斗嘴,還是被剛才之言摁住了要害,楊宏擺了擺手,搖頭道「我懶得和你說太多,你就去告訴你家柳老爺就說祝家莊的藥有問題就行了,來不來他自己有分寸!」

聞听此言,柳福臉色瞬變,怔在原地,他身為柳福大管家,又深得柳南天信任,焉能不知道祝家莊的事情。

「二位稍等,我這就去請柳老爺過來!」柳福微微一抱拳,也不待二人是和反應,便一溜煙的離開了廂房。

看著好似落跑一般的柳福,溫子琦皺了皺眉,心中登時起疑,只听到簡簡單單的一句藥有問題,就這般模樣,看來連這個柳福也深知此藥存在隱患。

按理來說,以柳福這樣的管家聞听此言之後,肯定會詢問一番,究竟是出了什麼問題,嚴重與否,要不然待會回稟之時,柳南天勢必會詢問一二,如若那個時間一無所知這個管家恐怕也就到頭了。

念及至此,便輕笑一聲,打趣道「這柳管家也是有意思,問都不問是什麼問題,就急匆匆的跑去找人,萬一這藥只是包裝過于丑陋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他這樣將柳南天請來豈不是自討苦吃?」

這話乍一听好似和楊宏在打趣聊天,可是若仔細揣摩一二,便能從中發現另有所指。楊宏也是聰明人,稍微一愣,便知溫子琦要問什麼,便臉色冷肅的如冰塊一般道「溫兄弟,你有所不知,這柳福別看是管家,但是極其受柳南天倚重!」

「那也不是理由啊!」溫子琦眉宇微蹙,抬手截斷了楊宏的話,「如果我是柳南天,我肯定會這樣的詢問!」

說著語氣一轉,壓低嗓音,端著架子問道「柳福啊,你這衣冠不整,鞋子都跑丟一只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啊!」

說罷溫子琦抬眼示意了一下楊宏,起初楊宏只是一愣,隨即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雙手微拱,扯著嗓子說道「回老爺,大…大事不好了!」

看著楊宏惟妙惟肖的表演,溫子琦幾欲要笑出聲來,好不容易平復好了心情,又端起架子,慢條斯理地說道「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你乃是大管家,泰山崩玉面前應該面不改色知道了嗎?」

說著語氣一頓,抬手佯裝撫須,雲淡風輕地說道「說吧,到底是什麼問題,讓你慌亂成這般模樣!」

坐于對面楊宏心中本不想與溫子琦玩這種無聊的游戲,可是又害怕得罪了他,心中雖然萬般不樂意,但是臉上卻依舊笑眯眯的回道「回老爺的話,楊宏說祝家莊的藥出了問題!」

听完楊宏的回話,溫子琦臉上露出了深淺得宜的一抹疑慮,但是語氣依舊不慌不忙地問道「出了什麼問題啊?」

「啊?」溫子琦瞬間直起身來,拿手一指楊宏道「你貴為府內大管家,出了問題也不問清楚就跑來找我,那我要你能干什麼,我看你也別干了,趕緊月兌衣服滾蛋吧!」說罷看著楊宏微微一笑道「楊兄,你覺得事情是不是應該這樣呢!」

楊宏咧嘴一笑,「嘿嘿,那是一般的老爺與管家,對于柳南天與柳福恐怕不適用!」

聞听此言,溫子琦心中暗暗一驚,難道這二人的交情遠遠不止主僕?

便笑著追問道「看楊兄故作高深的樣子,好像知道些什麼?要不趁此機會給我說說,讓我也開開眼界!」

視乎對于溫子琦提出這樣的問題略感詫異,楊宏愣了一愣,反問道「你難道沒有听過那個傳聞嗎?」

這看似簡單的一句詢問,卻讓溫子琦心中一震,楊宏的神情已經足以說明一切,此時應該是人盡皆知才對,而這種事關知府老爺的傳聞,往往是家喻戶曉的自己口口聲聲說是青州人士,雖然地處偏遠,但終究是青州人。

想至此節,便長嘆一口氣,聳了聳肩膀說道「楊兄你有所不知,我們哪里消息閉塞,別說這種傳聞,就是正兒八經的官府告示都未必知道!」

說著抬眼瞟了一眼似信非信的楊弘,繼續滿臉怨念地說道「而我又常跟著師傅在山上學習,所以知道的就更少了!」

似乎對于溫子琦的這番說法心中頗有偏見,楊宏嘴角微微一抿,笑著說道「你老說你出身偏遠,能和我說一下,你到底是哪里人嗎?我雖然不是青州人,但是青州去過的地方也不少!」

這番問話,若是放在常人身上自然沒有什麼,但是溫子琦除了這個名字是真的,其他一切都是真假相互摻和所來,所以听聞此言,心中登時暗叫不妙,便小聲地說了一句,「辛家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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