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恩威並濟

楊宏聞言心中一驚,抬眼瞄見溫子琦嘴邊掛著的那一抹淺笑,便知此事已沒有隱瞞的必要了,不由神色略顯尷尬。

「沒錯,」楊宏一咬牙,斬釘截鐵地回答道「就是想要方子,此等逆天之物,柳南天想要將其收入囊中,怕是有點痴心妄想。」

此話並沒有說錯,若是此物真有傳說中的延年益壽長生不來的功效,那麼他柳南天雖然貴為一州知府,但是想要獨自擁有,恐怕還是有點不知天高地厚。

念及至此,溫子琦昂起頭來,凝視著楊宏的雙眼,語氣及其認真地說道「我雖然不知道大公子究竟是何人,但是這等逆天之物若想攥在手里,恐怕也沒那麼簡單!」

楊宏微微一笑,伸手撫了一下慘白的臉龐,低聲道「這等逆天之物自然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即使是四品知府,也不過是螻蟻一只!」說罷微微伸了個懶腰。

听聞此言,溫子琦連忙穩了穩心神,不至于臉色看起來太過于慌亂,剛才楊宏所說之話確實讓他有點心驚,四品知府必做螻蟻,放眼整個周朝,恐怕也只有那些王子皇孫才敢這樣。

想至此節,便將眼神穩穩地落在楊宏的身上,試圖想從中找出一點蛛絲馬跡,可瞧了半晌,只看到的一臉的從容淡定再無其他!

楊宏越是淡定,溫子琦便越是心驚,以他的聰明才慧,自然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此時的楊宏究竟是在裝腔作勢,還是有持無恐。

「看楊兄此刻的神情,即使沒有我這個冒牌的名醫,你也自由辦法讓柳南天乖乖的方劑交給你,我可有猜錯!」

「那里的話!」楊宏微微一揮手,不以為然地說道「能有溫兄弟幫忙那必定是事半功倍,我又何必耗神費力的想起他的方法呢!」

似乎早已料到楊宏會有此一說,未待他話音落地,溫子琦便淡淡道「我知道你自由辦法,但是恐怕不太容易實施,所以我也不妨和你做個交易你看如何。」說罷便雙手環抱,一臉淺笑地看著楊宏。

聞听這番話,楊宏愣了許久,隨即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溫子琦,心中更是驚詫不已,「你有把握讓他乖乖的交出方子?」

溫子琦掃視了一下四周,淡淡地說道「這有何難,我也不妨和楊兄交給低,讓他交出方子對我來說是易如反掌!」

楊宏听到這番言論,心頭頓時如同被針了刺了一下,一針劇痛,對于自己難于登天之事在此人眼里竟然是易如反掌,不過他也是機敏之人,連忙咬緊嘴唇,從齒間惡狠狠地擠出幾個字「就憑借你?怕是沒這本事吧!」

溫子琦抿嘴一笑,用那猶如深淵一般的雙眸直視著楊宏,根本沒有去理會剛才的譏諷,語聲如霜道「怎麼?怕了?」

即使是腦袋里缺根弦的人,也听出這話中的挑釁之意,更何況楊宏乃是機敏之人,焉能听不出弦外之音。

「我?怕了?」楊宏冷哼一聲,眉宇盡是不屑,「你最好不要忘記你的身份,你只是一個渾水模魚的小角色!」

說著雙手向後一撐,半躺著繼續道「我只要動動手指,你是如何死的都不知道,還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詞的談交易!」

並非楊宏在這里故作鎮定,而是他知道像溫子琦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捏死不必一只螻蟻難多少。

溫子琦凝目看著楊宏,淡淡一笑道「你說的是沒錯,我是和渾水模魚的小角色,可是楊兄不要忘記了,有些事並不是以身份來決定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拿眼瞟了一下楊宏,見其雙眉微凝,便咧嘴一笑繼續說道「他究竟是信你還是信我,你敢試試嗎?」

听聞此言,楊宏毫不退縮地迎上溫子琦的視線,冷冷地說道「你可不要忘了,就連他也得給我幾分薄面,你?」

話音未落地,便迎來一陣哄笑,「給你幾分薄面?」溫子琦撫掌搖頭道「我怕你是說錯了,柳南天畏懼你身後之人,給你幾分薄面?若你毫無用處,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此話並沒有說錯,楊宏其實也知道,狐假虎威雖然一時可以橫行無阻,可終究不是自己的實力。若沒有足夠的用處,恐怕頃刻間便被身後的老虎吃掉,畢竟唯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

念至此節,便用眼角瞥了一眼溫子琦,淡淡地說道「若想將我取而代之,恐怕你單憑這一點還是不夠的!」

此話雖然說的決絕,但其語氣已經軟了許多,若是細細一咀嚼,還能從中品味出一絲絲的討饒之意。

听聞此言,溫子琦嘴角微微上揚,若要方法得當任何人都可以言听計從,此時的楊宏雖不能說完全听從自己,但是也不敢貿然進行反駁,「楊兄,你說錯了,我並沒有說要取代你,我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此話的高明之處,便是將已經被他打入谷底楊宏重燃希望,事情果然如預料的一般,楊宏听聞此言,臉上微微一怔,隨即面露淺笑道「溫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呢?」

「楊兄,你真是貴人多忘事,」溫子琦重新做回凳子之上,用他那猶如深淵的雙眸盯著楊宏,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這不是還的仰仗你替我引薦嗎?我干嗎要取代你呢!」

他這話說得一點沒錯,即使是待會拜見柳南天,自己可以憑借實力讓其留下深刻的印象,可這乃不是他的初衷。

「哎呀,溫兄弟這你就客氣了!」楊宏听完溫子琦此言,心中登時送了一口氣,便坦然一笑道「引薦之事,就是你不提,我也會待此事結束後,上報給大公子的!」

好似早已料到楊宏會這般說一樣,未待他話音落地,溫子琦便微微一抬手,抱拳道「既然這樣,那溫某就先謝過楊兄的提攜之恩了!」

听聞此言,楊宏終于將心又放回在肚子里,但是臉上卻是佯裝很淡定地點了點頭,順手端起茶杯細細看了眼茶色,隨即輕輕抿了一小口,登時皺眉道,「這茶怎麼越喝越沒味道了!柳府辦事也太不地道了!」

「哎,誰不知柳知府急人所急,一向已青州百姓為主,自然不會在意這些細節了!」溫子琦笑了笑,順手又拎起壺,幫忙續了一杯水。

「多謝,」楊宏微微一且身,好似在施禮,又好似在湊到近前,「溫兄弟,老哥我特好奇,你是有何自信能讓柳南天對你深信不疑呢?」

說著故意語氣一頓,微微一思索,繼續道「我記得你剛才說的我們所知道的這些副作用,他柳南天也是一清二楚,所以才弄了這麼多的人試藥,那你是又憑什麼讓他信服!」

見其還是在這個問題上糾結,溫子琦臉上一樂,也沒有準備瞞他,便清了清嗓子,低聲道「你去過祝家莊對不對!」

對于這個問題楊宏顯然一愣,隨即一臉茫然地回道「是去過啊,你不是知道嗎?」

溫子琦抬眼瞟了一下楊宏,笑著說道「不僅我知道,柳南天也知道吧!」

「那是自然!」楊宏點了點頭,不以為然地繼續說道「祝家莊有個風吹草動,柳南天若不知曉才怪呢!」

「那我是個郎中,你應該知道的吧!」溫子琦隨手拿起一盞空茶杯,仔細端詳著上面的花紋,繼續道「這柳南天也應該知道的對不對!」

對于這種廢話,楊宏多少有點不耐煩,便愣了一愣,隨即便淡淡地回道「那是肯定的呀,你就是他差人去請來的,他焉能不知!」

「那如果我兩聯手,會怎麼樣?」

听聞此言,楊宏一驚,此時溫子琦所說就是剛才二人所做之事,一個郎中與一個到過現場的人在一起,稍微詢問一番,便可以推斷出藥物有何副作用。

稍微有一點腦子的人,都會想到這郎中所說之話,實則乃是串供,用這樣的東西去要挾一個人,勢必不會成功。

念及至此,楊宏瞬間好似泄了氣的皮球一般,正在惆悵之際,突然想到溫子琦剛才所說之話,便立馬直起身來,焦急地問道「兄弟,你剛說你有十分的把握,那這把握是從何而來!」

似乎對楊宏的反應早已預料,此時見他神色慌張,溫子琦反而坦然一笑道「別著急,楊兄,俗話說的好,解鈴還虛系鈴人,我們還是靠它!」說著用手一指置于桌上的藥丸。

听到這番言論,楊宏雙眉皺在一起,倒吸一口涼氣,驚訝地問道「它?能有什麼用呢,我怎麼願听越糊涂了呢!」

「你不是要方子嗎?」溫子琦眼楮如同結冰的湖水一般,冰冷且安靜,「那我就直接告訴柳南天,之所以出現這麼多副作用,那是因為他手里面的方子有問題!」

此話乍一听好像沒什麼問題,可是若仔細想想,便知其中暗藏玄機,說方子有問題,先要知道方子是什麼,方才可以指出問題出在哪里。

想至此節,楊宏不由暗嘆一口氣,這該如何是好,正在黯然傷神之際,腦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念頭冒了出來,登時便了臉色,連忙昂起頭盯著溫子琦,結巴道「難,難到你,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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