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開門見山

听聞這般言語,溫子琦心中一怔,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多次設扣都未能如願,原本已經放棄之際卻又峰回路轉。

心中雖然驚喜不已,但是臉上卻絲毫沒有表露出來,甚至還佯裝出為難之色,攢眉苦思一番後,方才說道「讓我問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也不能確信我問的對不對!不過既然楊兄都這樣說,那我便開門見山的問了!」

正在端茶待飲的楊宏慢慢放下茶盞,昂起頭來正視著溫子琦,目光清冷好似晚秋的夜雨一般,「溫兄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初見楊宏利如刀鋒的眼神之時,溫子琦心中一愣,以為自己的如意算盤又要落空了,可是當他听到這番直白的詢問,登時將已提到嗓子眼兒的心又放了回去。

「楊兄,你有所不知!」溫子琦用手輕撫鼻尖,義正言辭地說道「民間有句古話,叫做是藥三分毒,想必你應該听過吧!」

如此傳唱度高的俗語,楊宏自然是听過的,他只是不明白溫子琦為何會問這麼一個問題。

便凝眉細細打量了一番,試圖想從其神情中知曉一二。結果可想而知,除了從其眉間看出來有些許疲憊便再無其他。

登時一臉憂疑地說道「听自然是听過了,只是不知道兄弟為何有此一問,難道這其中有什麼關聯嗎?」

此言乍一听好似是隨口這麼一問,可若仔細咀嚼一番,便能發現其中竟然有些許的指責之意。

溫子琦本就是聰明機警之人,自然是他話音剛落地,便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只不過他並沒準備去理會此意。

而是清了清嗓子,故意將眉毛擰在一起,嘆了口氣,惋惜道「楊兄,你有所不知,這其中的差距可是大了去了!不夸轉地說那是失之毫厘、差以千里!」

說著語氣故意一頓,用眼尾瞥著楊宏,見其蒼白無力的臉上新增了幾許肅穆,便繼續說道「事情的成敗往往就在不經意的小細節中,千里之堤  、潰于蟻穴這你自然也听過。所以我覺得,我們應該要謹小慎微做到極致。」

或許是因為與柳南天的周旋太過于緊要,本來多少還有點抵觸的楊宏,听完溫子琦這一番胡言亂語詭詞巧辯之後,竟然徹底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便點頭稱贊道「還是溫兄弟想的周全,要我的話可能想不了那麼遠!」

聞听這般稱贊,溫子琦心中一喜,既然都說這樣的話了,那待會我所問之事,想必他會知無不言。

但是其臉上卻是佯裝一臉的羞澀,甚至抬手撓了撓腦袋,尷尬地笑道「楊兄乃是大才,之所以沒有想到,是因為過于注重柳知府的反應!」

對于溫子琦的肢體反應,楊宏自然是看在眼里,此時又听到這般夸贊,便抬手隨意一擺道「你就不要客氣了,一切就按照你說的來吧,但凡知道的我會盡數告訴你!」

話已至此,如若溫子琦在繼續客套,就顯得有點刻意,便微微思索一番開口詢問道「楊兄,服用此藥丸的人有多少呢?」

話音未落地,便想到一上來就這麼問,可能會讓他起疑,便連忙修正道「我的意思是,你見過多少人吃這個藥丸?」

听聞此言,楊宏愣了一愣,攢眉苦思一番後,喃喃道「具體多少人服用這個還真不好說,有些護衛雜役也在服用,這個就沒數了,至于你問我見過多少,我粗略算了一下大概一二十個左右吧!」

此言猶如晴天霹靂一般轟在溫子琦的心間,如若自己沒有猜錯的話,那悅來酒家枯井中那些白骨,極有可能是服用長生不老之藥受害者。而此藥也被稱之為長生不老,這二者是同一種藥物嗎?

想至此節,脊背上不由汗粟直滾,而且剛才楊宏自己也說了,他見過的就有一二十個,那麼未見過的又有多少呢。

心中雖然無比憤慨,但臉上卻依舊平淡無波,便拉長語氣繼續說道「哦,原來是這樣,那你見過這些人都是什麼年齡的呢?」

「年齡?」楊宏皺了皺眉,一臉驚訝地說道「這年齡也有關系嗎?」

似乎早已料到楊宏會起疑,所以溫子琦想都沒想,便將早已準備好的說辭猶如竹筒倒豆子一般說了出來,「當然有關系了,而且是最為緊要的一點,你想想平常你去藥房抓藥,郎中是不是都會詢問是何人服用。」

說到這里語氣一頓,抬眼瞟了一眼楊宏,見其緩緩點頭表示贊同,便繼續說道「只有知道了年齡,他才好控制劑量!要不然就是大補元氣的參茸,吃多了也是毒藥!」

未待溫子琦話音落地,楊宏驚呼道「什麼,參茸吃多了也是毒藥?溫兄弟,你不要嚇唬我好不好,我可是每日必飲一杯參茶!」

被他突然打岔,溫子琦怔了一下,隨即抬手輕撫額頭,搖頭道「楊兄,不是我多嘴,參茸固然是好,但是若久吃反而對身體無益!」

話說一半,好似突然想到什麼,便話鋒一轉,語重心長地繼續道「遠的不說,就拿你現在的身體的狀況來說,我不說你的咳嗽,就單說你這次外邪入體,這個時間段就不宜服用參茸進行滋補,你可知為何嗎?」

並非溫子琦有意東拉西扯,而是他覺得適當的流露出一點真材實學,方能讓楊宏對其言听計從。

事情果然如他猜想一般,楊宏听聞此言,果然神情一凜,連忙焦急地詢問道「為何在外邪入體之際不可服用呢?」

見其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溫子琦心中微微一樂,果然如自己所猜測一般,事關自己都會格外的注意,便輕咳一聲道「參茸乃大補元氣,這你想必知道,對不對!」

若是放在平常,對于這種愚蠢的問題楊宏只會嗤之以鼻,可今日事關自己身體狀況,當然不能如此,便緩緩地點了點頭,神情雖然不屑,但是語氣卻頗為誠懇地回道「略知一二,要不然我也不會每日必飲一杯參茶。」

對于楊宏的反應,溫子琦好似壓根沒有放在心間一般,只是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說道「何為大補元氣?其實應該叫做固本培元才更為貼切,至于何為固本,說的直白一點就是鞏固根本的意思,楊兄可曾明白我說的是什麼?」

本就一頭霧水的楊宏,又被他這麼雲山霧繞的一通繞,登時覺得好似明白一絲,可若想摘出來說,卻不知從何說起,無奈之下只能苦笑一聲,搖頭道「有一種似懂非懂的感覺,你還是給我說的直白一點吧!」

見其不出所料,溫子琦心中暗暗得意,但臉上卻是佯裝苦思之態,良久之後好似突然想到什麼一般,伸手一拍大腿興致勃勃地說道。

「人好比一個完美無缺的大水缸,將其置于河流之中,外感風邪則是缸壁有了裂縫,河水滲透進來一樣!」說到這里語氣刻意一頓,抬眼望向楊宏,細聲問道「說到這里,你應該都很清楚吧!」

楊宏本來多少知道一些,就是因為被溫子琦里外一通繞,所以一時糊涂而已,如今突然改成這般淺顯易懂,自然是毫無問題,便點頭回道「清楚的很,沒什麼問題!」

「那參茸就好比糊牆的泥胚,時不時的補一下,缸體自然會越來越厚,身體也會愈發健康強勁,可是若是缸內已經灌進了河水,你將裂縫用泥胚糊起來,這水自然就滯留在缸內了,久而久之,這水是否會發霉變臭?」

聞听于此,楊宏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甚至抬手稱贊道「想不道溫兄弟還有為人師表的本領,如此晦澀難懂的東西,在你嘴里竟然變得如此淺顯易懂!」

見其徹底信服,溫子琦咧嘴一笑,擺了擺手繼續道「哪里哪里,我也是听堂里其他人說的,所以服用藥物的時機與劑量頗為關鍵,同樣的分量對于大人來講可能正常,但是對于稚子小兒來講可能就是嚴重超額了!」

未待他話音落地,楊宏連忙截斷道「原來如此!是我多想了!我所見過之人中多數為知天命的老者,小孩子也有但是盡有一兩個!」

也不知是楊宏不知道此藥是否有毒,還是其生性涼博,所以當他說起這些話事,神態平靜,語氣無波。

可坐在其對面的溫子琦听聞有小孩子之時,全身更是一震,臉上的肌肉似乎也不受控制一般,微微跳動了幾許,就連背于身後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若不是極力克制自己,此時早已砸到楊宏的臉上。

若非楊宏突然咳嗽,廂房的氣氛恐怕會這樣持續很久,溫子琦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楊宏,長吁一口氣,好似突出心中煩悶一般,淡淡地問道:「只有老人和小孩?沒有青壯年?」

對于這個問題,楊宏很似驚訝,笑著說道「那個地方怎麼可能有青壯年,都是些老人和婦孺!」

听聞此言,溫子琦心中微微一怔,對于楊宏口中所說的那個地方之前雖然有些猜測,但真當親耳听到,依舊讓他大為震驚!但臉上卻依舊裝的一頭霧水,疑惑地問道「我怎麼不知道世上還只有老人和婦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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