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危言聳听

自打益春堂在此建堂以來,五花八門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等俱都有過,可唯獨像蘇小木這般的女子卻是第一個,只見她說完話之後,竟然回頭抱住身後的圓柱,一邊抱著嘴里面還一邊喊著,「來人啊,救命吶,官府迫害百姓了!」

自古以來就有看熱鬧不怕事大之人,耳听到這種呼喊,原本空蕩蕩的街道上,呼啦啦的全是人,一個個伸著腦袋四處觀望,更有甚者,出言詢問道「哪里呢?哪有寡婦要嫁人呢!」

與之一起跑出來的同伴,伸手推搡了一下他,罵道「你那耳朵是擺設嗎?人家明明喊得是官府要逼良為娼了,你生生听成寡婦嫁人!我看就你這耳朵,給你給媳婦你都找不到在哪里!」

「放屁,媳婦是用眼楮看得,哪有用耳朵找的」說著用手輕拍了一邊的人肩膀,開口詢問道「老哥,你比我來的早,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黃捕頭轉頭瞥了一眼兩人,沒好氣地說道「一個聾子一個瞎子也跟著人家湊熱鬧,我是老哥嗎?」

問話之人一听這語氣好像不對,便扭轉頭看去,只見眼前之人正等著一雙眼楮面露怒色的看著他。

「哎吆,黃捕頭您也來湊熱鬧!」問話之人連忙點頭哈腰地說道,生怕禮數不周招來麻煩。

似乎對于這種舉動早已司空見慣,黃捕頭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冷冷的回了一句,「湊個屁熱鬧,趕緊滾蛋!」

這一聲猶如響雷一般,附近之人俱都听得一清二楚,問話之人更是一怔,隨即淺笑一聲道「小的這就走,不和你老人家爭!」說著搖頭嘆息的從人群中灰溜溜的離開。

或許是因為黃捕頭的一聲叱喝,圍觀的人三三兩兩地俱都選擇了離開。原本圍得一圈的人,眨眼間又好似洪水退去一般盡數散了開來。

溫子琦正在苦惱引來這麼大的騷動,不知該如何是好,此刻見人俱都散去,便如釋重負地嘆了一口氣,昂起來頭朝著抱著柱子的蘇小木說道「蘇師妹,你瞧瞧你這是做什麼呢?」

說著將凌浩然拉在身邊,抬手一直凌浩然道「你若調查過,當知此人身份,你覺得他會行這等齷齪之事嗎?」

听聞此言的蘇小木怔了一怔,將視線落在凌浩然身上,緩緩說道「我自然是調查過,知道他是何人,可如此之人捏死我豈不是比一直螞蟻還要簡單!」說著竟又委屈地抽泣了起來。

本來想不同溫子琦為何要將他拽過來,此時一听蘇小木之話,登時明白這溫子琦並沒有打算放棄盤問,只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蘇師妹,」溫子琦抬手拍了拍凌浩然地肩膀,笑容滿面地說道「這你可錯了,雖然我們凌公子,家世顯赫,但是為人處事向來是低調不張揚。你若不信,你可以打听打听,我這話有一句虛言沒?」

他這話確實一點沒錯,明面上知道凌浩然是威遠將軍公子之事就他與老裴,所以這低調二字說的一點沒錯。

或許是因為剛才所說之話確實起到了一點作用,只見蘇小木神色有點和緩,緩緩放開圓柱,沖著凌浩然問道「凌師兄,你真的不會將我抹殺?」

抹殺?凌浩然怔在原地,嘴角微微抽搐了幾許,笑著回道「我為什麼要將你抹殺,你我無冤無仇,再說朗朗乾坤,殺人豈是兒戲?」

「你不恨我?」蘇小木歪著頭,一臉難以置信地問道「我都那樣對你了,你一點也不記恨?」說著話時,似乎意識到自己如今的處境完全是咎由自取,便越說越小,以至到最後眾人都听不到她在說些什麼。

聞听這般詢問,凌浩然楞了些許,說是沒有一點想法,那是聖人才能做的到的,將他玩弄于鼓掌之中,絲毫沒有顧及其顏面,這是豈能久這般輕易言過,只不過此時尚不是說著些的最好時機。

心中雖然不悅,但是恐影響擴大,便雲淡風輕地擺了擺手說道「蘇師妹,你這話就嚴重了,同門較技,豈可放在心悸呢?再說了我又並沒有受到傷害,只不過說了一覺而已!」

這話雖然說的客客氣氣,但是近在咫尺的溫子琦發現,凌浩然說著話之時,眼瞼不由自主的微微一動。

雖然可以掩飾,但還是暴露了其心中所想並不是如嘴上所說一般。

念及至此,便連忙打了一個哈哈應和道「蘇師妹,現在你相信了吧,凌師兄與你所調查的信息是不是如初一轍?」

這話本來是他試圖幫忙遮掩,分散蘇小木注意力的是一說,可讓他想不到的是,蘇小木竟然緩緩地搖了搖頭,否認道「不不不,完全不一樣,我手里面所知道的信息,凌師兄乃是一位殺伐決斷異常無情之人,因其背後的勢力,最終得到的結論只有四個字,切勿招惹!」

此言一出,原本笑眯眯的凌浩然登時怔在原地,幾欲張嘴辯駁,卻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正在想著這種斷言究竟是何人所說之時,耳邊響起了一聲爽朗的笑聲

「你這打探消息之人,是不是隨口編的啊!這不是危言聳听嗎?」溫子琦止住笑聲,一臉狡黠地問道「將他說成這樣的人,我看此人應該是喝醉了!」說著看似不經意的回眼瞟了一下凌浩然。

正茫然不知所措的凌浩然,見有眼神掃來,便抱著一笑,以示回應。甚至微微豎起拇指表示稱贊。二人短暫的眼神交流之後,便各自輕搖了下頭。

這一舉動在外人看來是沒有什麼,極其平常的一次接觸,可是在溫凌二人心里卻各自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凌浩然一直無法想通溫子琦為何會一直追問蘇小木調查結果,此時心里好似明鏡一般知道了原因。

雖是同門,但藥尊之位只有一人。千軍萬馬只留一人,在如此的情況下,即使是同門兄弟,也是對手。平日里雖然大家看似坦誠相待,但彼此之間或多或少會有一絲的保留。

所以聞听蘇小木來自黔州,便一個勁的逼問調查結果,既為了查清信息泄露到何種地步,也是趁機想核實一下真相。

「豈止是喝醉,」蘇小木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笑著打趣道「我看是醉的不省人事才對!」說著從台階上邁步下來,走至凌浩然身邊盈盈一拜。

「凌師兄,之前的事是小妹不對,在這里向你陪個不是!」

咦?轉眼間便如換了一個人,凌浩然沒有拒絕,也沒有客套。只是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中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精光。

剛欲開口說話,就听到身後傳來一聲異響,便連忙將已到嘴邊之話咽了下去循聲望去。

原本空蕩蕩的身後,不知何時竟然站了一位管家模樣的人,此人五十多歲,須發皆白,本應該受歲月侵蝕的臉龐,竟然被滿臉的假笑給掩蓋了下去。

「余老板?」凌浩然眉睫一挑,開口問道「你怎麼會在這里?」說罷看了看余老板空無一人的身後,繼續說道「就你一人?」

听聞此言,被喚做是余老板的男子神色一僵,隨即雙手一抱拳,畢恭畢敬地回到「回凌公子的話,老朽確實是一人前來!」

話雖然沒什麼,但是其舉止神態,讓人總感覺好像太過于隆重了,但若細糾又好像沒什麼毛病,只不過是禮數大了一些而已。

驚訝之余眾人更是佩服,一個已是如此年歲的人竟然這般謙恭,難怪人家能稱之為老板。

或許是因為其職業習慣,黃捕頭見此人面生,便邁步來到裴淵庭的身邊,壓低了聲音在其耳朵邊小聲地問道「老裴,這人是誰啊,你認識嗎?」

二人此舉親昵,竟讓蘇小木一怔,剛才她開是親眼目睹裴淵庭是如何說的,可此時這位捕頭大人,非但沒有絲毫的怒容,更是一臉的諂媚。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裴淵庭回頭瞟了一眼他,神情頗為自傲地說道「我不知道!」這話聲音雖然不大,但是配合上其神態,登時讓人忍俊不禁。

可黃捕頭竟然絲毫沒有覺得滑稽,甚至伸手稱贊道「這麼多年,我是頭一回見有人能把這話說的這麼強硬,不愧是你。」

這話初一听好似是在稱贊,可是若仔細揣摩,其中之意就有點差強人意了。裴淵庭自然也听出其中的譏諷之意,但苦于沒有好契機回懟他,便淡然一笑,不做搭理。

眼見從裴淵庭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黃捕頭用手彈了彈身上的灰塵,沖著凌浩然一抱拳,柔聲細語地問道「凌公子,這一位看著好生面熟,好像並不是本地人士,不知此人可是你的?」

這話說到這里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明白的人一听自然知道,這位捕頭大人這是想要盤問一二。

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凌浩然只是隨意的看了一眼他,絲毫沒有準備回答的意思便將頭轉向溫子琦一邊,「子琦,你和老裴帶著蘇姑娘先行一步,我有要事要處理!」。

溫馨提示︰方向鍵左右(← →)前後翻頁,上下(↑ ↓)上下滾用, 回車鍵:返回列表

投推薦票 上一章章節目錄下一章 加入書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