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栽贓嫁禍

俗語有雲,官大一級壓死人,所以做下屬的,一般是不會去上級爭辨孰是孰非,但也有例外,偶爾會有少數人會據理力爭。

老楊就是這種人,只見他慘然一笑,仰起頭看了看昏暗的屋頂,開口道︰「先不說賊人此刻是否還潛藏在屋頂之上,單就你不願意差人將長壽宮圍困起來,就是大錯特錯。」

此話一出,身旁的眾護衛紛紛投來詫異的眼神。事情若只講對錯的話,那老楊說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只有黑白兩面。就拿此時來說,絕不是與竇領隊爭辯的有利時機。

目前賊人尚未落網,下屬卻在指責領導無能,這如果讓賊人借此逃月兌,這個責任誰來承擔?但凡有點城府之人,此時都會听從上級安排,即使這個安排,是匪夷所思讓人無法理解的。

出水才見兩腿泥,事情尚未開始,你就在指責其決策是錯的,這種做法絕對是錯誤且愚蠢的。 世事難料,任誰都不能打包票自己一定是對的,何況是在這種瞬息萬變的情況下。

對于老楊的指責,竇領隊並沒有充耳不聞,只見他雙眸如刀。冷冷地盯著老楊,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你什麼意思!你現在是在教我如何做事?」

也許老楊真的只是性格直爽,一心想抓賊,所以壓根沒有听出竇領隊話中的意思,便繼續說道︰「我的意思是,我帶一些人將四周圍起來,免得賊人趁機逃月兌。」

站在其身後的眾人吩咐點了點頭,有幾個甚至出聲應援道︰「老楊這話說的有道理,萬一被賊人跑了,我們恐怕要挨板子了!」

眾人其實心思都一樣,就是趕緊抓到賊人。只不過這話說得有點不中听,讓這位新來的領隊有點難以下台。

竇領隊瞧了瞧站在老楊身後的一眾護衛,又上下打量了一番老楊,皮笑肉不笑地說道︰「不錯啊老楊,有這麼多弟兄擁護你,反而我這個領隊就是光桿司令一個。」

話說到一半,只見他走到人群之中,伸手拍了拍剛才應援的幾位,淡淡道︰「好,既然你們都不服從我的調配,想听從老楊的指揮,我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呢!」

被他拍到幾人,各個都面露訝色,自知剛才所說有點失言,便七嘴八舌的分辯起來。

沒想道的是竇領隊好像壓根沒听見他們所說,只是一擺手神色冷冽地說道︰「萬一听我的安排以致賊人逃月兌,到時候抓不到賊人,上面怪罪下來還說我統兵無方。」

說話之間見他又掃了一眼護衛們,接著說道︰「不過丑話說在前面,你們是如何拉幫結派,不服從指揮我會向上通稟。」

听他這麼一說,眾人紛紛傻眼。怎麼一轉眼就成了不服從指揮拉幫結伙了。這分明就是栽贓嫁禍。

這要是報上去,可不止是挨板子這麼簡單了。眾人紛紛看向年齡最長,資格最老的老楊。

老楊雖說有點耿直但又不是真傻,自然明白這位新來的領隊如此做,無非是想來個下馬威給他們看。便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弟兄們,笑著說道︰「大家別慌,竇領隊這樣說那是在鞭策我們。」

竇領隊瞥了一眼老楊,毫不留情地說道︰「我看你是搞錯了,我這人可從不喜歡玩虛的。有一說一,這乃是我一向的行事風格,既然諸位覺得我無能,那我也不強留,爾等自行安排便是。」說罷之後,竟然扭過身去不再搭理眾人。

眾人面面相覷,听他這麼一說,更是不知道如何辦了,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因為此事確實是可小可大,往好听了說,這是屬下各持己見群策群力,要是往壞了說,這乃是不服從軍令,試圖引起兵變。在軍隊里不服從命令可是大忌,饒你有天大的本事也是枉然。

眾護衛紛紛低頭沉思,若要是將賊人抓到還好,說兩句好話,也許這位領隊不會再計較什麼,這事也就這麼過了。可若要是抓捕不到呢,不听從命令,自作主張致使賊人逃月兌,那罪過可是不輕,說不定還會以同黨論處。

念及至此,眾人紛紛是汗如雨下,尤其是剛剛插嘴應援的那幾位,後悔的只嘬牙花子。

場面一度是尷尬異常,竇領隊負手而立,雙眸閃光,神情自若地瞧這屋頂。一眾護衛紛紛垂頭喪氣、搖頭嘆息,也是各有心思。在場之人也唯獨老楊,此時還在一門心思想著抓賊。

眼看時間一點點流逝,老楊看著面前的護衛們各個無動于衷,氣得直跺腳,嘴中還嘟囔道︰「趕緊動起來,再等下去人都跑出青州了!」

逃出青州顯然是有點夸張,但是逃離長壽宮那是已成事實了。

此時的楊宏早已離開長壽宮,經過剛才溫子琦那一喊,護衛一下子多了起來。想要越牆飛檐顯然是自尋死路,只能貓著腰溜牆根,緩緩地向前移動著。

丑時剛過,正是一天之中人最困乏的時候,可滿行宮的護衛好似各個都打了雞血一般亢奮十足。一個個精神抖擻中氣十足。

「永內有沒有發現?」

「沒有,你們坤泰宮呢有沒有發現?」

「我們也沒有!」

「今夜真他娘的是邪了門兒,當這是菜市場啊,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別廢話了,趕緊動起來,若是封大人知道了,小心擰下你的腦袋。」

「別說我,你們也別偷懶,雖說不是我們兩宮失竊,但是如果連人影都找不到,恐怕明天都沒有好果子吃!」隨著短短幾句交談,兩隊護衛有各自離去。

待腳步聲逐漸遠去,只見從旁邊的池塘里上來兩人,正是剛剛從長壽宮逃走的柳玉姝和其師姐。

時值深秋,湖水可是冰涼刺骨。二人上岸後被風一吹,凍得是直打哆嗦。

柳玉姝抬手指了指燈火通明的祈福宮說道︰「師姐,祈福」。

站在一旁的師姐,環視一周後,見周邊再無巡邏的護衛,便默默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先進去,等楊少俠來了再行動。」

柳玉姝巴不得早點進去,如此深夜,全身上下沒一塊地方是干的,被冷風一吹,上下牙齒一直在咯咯咯地打架。

師姐見她沒有異議,便帶頭向祈福宮掠去。

本來已經忐忑不安的南宮菲菲,剛才又听到外面亂成一團,頓時神色緊張,喃喃道︰「不會是溫大哥吧!」

「應該不會吧!」秦可卿想了想,好似在勸說自己道︰「他功夫那麼好,不可能是他。」

也許見她說話沒有底氣,南宮菲菲竟然抽泣了起來,

秦可卿剛想開口勸說,便听到不遠處的窗欞傳來 嚓 嚓的響聲。

二女相互一望,頓時心有靈犀一個側翻,又藏回香爐鼎。只不過此次二人並沒有分開,而是藏在最中間,祭地的香爐之中。

就在二人翻身一躍的霎那,窗戶也同時被撬開。柳玉姝瞧了瞧空無一人的大殿,滿心歡喜地說道︰「師姐,沒人,快!」說話間見她輕輕一躍,從窗外翻身進入殿內。

香爐內的南宮菲菲聞言一怔,一臉訝異地盯著對面的秦可卿,好似在詢問怎麼會是她們。

秦可卿雙眸微動,似乎在想她們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猛然間記起那位楊姓男子曾經說過,最後要去祈福宮。剛听到這話時完全沒有放在心里,此時回想起來,頓時覺得自己真是疏忽大意,既然這里遇見也好,也可報一瓦之恩,念及至此便狡黠一笑。

因為一時緊張沒有想明白的事情,待到二人靜下心來仔細一分析,便猜測到一定是,另外一波人將他們藏身之處暴露給護衛的,用聲東擊西之計吸引兵力。

本來憂心忡忡的南宮菲菲,看到秦可卿的臉色,頓時明白她要做什麼!便惡狠狠地點了點頭以示贊同。

就在二人想著為何在這里遇到柳玉姝她們時,柳玉姝她們二人也來到了台基前。

看著足有一人高的香爐,柳玉姝咂舌道︰「我的個乖乖,這麼大的香爐,那燒的香至少要有我胳膊粗吧。」說話間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胳膊。

一旁的師姐抬眼瞟了一下香爐,笑著說道︰「真是上天保佑我陳若兮,這麼大的香爐,藏你我二人那是絲毫不費力!」

說話間竟然蹬上台基,圍繞三個香爐打量起來。

「師姐,」柳玉姝連忙擺手道︰「腳下,看腳下!」

陳若兮聞言一怔,低頭看向腳底,原來剛才走過之地俱都是一路的泥濘,全是腳印。

只見她不以為然地一笑道︰「放心啦小師妹,這個地方不會有人關注的。」

柳玉姝眉睫一動,一臉疑惑地看著陳若兮,似乎對她的話甚似不解。

陳若兮淡淡一笑道︰「此地名為祈福宮,就好比是神廟一般,而且此地祭的乃是天地人。世人皆拜神,所以也不會在這里行有悖道義之事。」

天地君親師,人盡皆知。上至王侯將相,下至販夫走卒,皆逃不過這五個字。

「原來如此,」柳玉姝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笑著道︰「按照師姐的意思,這個地方說是聖殿也不為過,那我們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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