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驚世駭俗

鄒領隊想了想說道︰「是不是叫小綠我不能確認,當時我們正為找不到溫小哥而發愁,遠遠瞧見有一姑娘行色匆匆的在趕路。便抱著試一試的心態上去攔住詢問。」

裴淵庭听罷微微一愣,抬眼打量了一下鄒領隊與其身後的一眾衙役笑著說道︰「你們就這樣在大街上攔住人家姑娘問得?」

鄒領隊笑了一笑,尷尬地說道︰「一下午找不到溫小哥我們都快急的瘋了,那里還管什麼禮數。便直接攔住問了,誰知道那位姑娘一听說我們在找溫小哥,便笑著說道問她算是問對人了。于是便將諸位的行蹤告了我等,還一再囑咐,記得一定要抬一頂轎子過來。」

說起轎子,鄒領隊轉身拿手一指身邊的小嬌說道︰「看,就是這個….」話說到一半,便沒有繼續說下去了,因為眼前的轎子乃是一頂繡花小轎。

這種小轎乃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出門游玩時所乘,一般都是通體粉紅,上繡花百花爭艷,蝶舞紛飛。

鄒領隊搽了搽額頭的汗,心中暗道︰「讓一個七尺男兒乘坐這種花轎,他都沒有臉面去開這個口。可今天要是請不到這位溫小哥,回去那是鐵定交不了差。若是再要被黃捕頭知道,溫小哥之所以不來全都是因為自己一時疏忽抬了一頂花轎,那黃捕頭極有可能讓他後半生都在花轎里度過。」

一下到自己後半生可能要在花轎里度過,不由得打了個冷顫,便轉過身來一臉堆笑的說道︰「事出匆忙,一時間沒有留意。還清溫小哥千萬不要介意。」

攙扶著溫子琦的凌浩然看著眼前的粉紅小轎,笑的差點直不起腰,戲虐道︰「看來這是要娶我們家子琦小姐啊。」

鄒領隊尷尬的笑了笑說道︰「實在是太過匆忙,沒有妥善準備,請您千萬千萬不要在意。」一邊說著話一邊伸手撩開轎簾。

嘴上說著話客氣話心里卻在打著小算盤,只要你往上一坐,我便命人抬起就跑,任憑你哭天喊地,我也要將你綁到悅來酒家。

此時的溫子琦確實壓根兒沒有去考慮這個轎子是不是花轎,而是在想井下之物若真的與那條殘臂一樣,那這事恐怕就不是簡單的凶案了。所以剛才鄒領隊與裴淵庭凌浩然等人的交談,基本上是一個字都沒有听進去,此時見轎子前轅已經壓下,便將頭一低貓著腰鑽進轎內坐了下來。

鄒領隊看著擠得滿滿當當的小轎,不由一怔,心中暗道︰「幸虧這位溫小哥不是體型臃腫之人,要不然這個小轎還坐不下呢!」

見溫子琦坐好之後,便抽手將轎簾放了下來,對站在兩邊的轎夫吩咐道︰「不到悅來酒家不可以歇腳。」

轉過身來對裴淵庭凌浩然說道︰「二位公子,眼看天色已黑,我們需要加緊步伐趕路了,二位可要跟緊了。」說罷便一揮手示意眾人趕緊返回悅來酒家。

畫舫上,紅燭微搖,秦可卿負手而立,看著河邊一排排垂柳微微嘆息。看著溫子琦負氣離去,心里不知為何會有一絲絲的怨氣。

短短兩次相聚,為何會萌生出別樣的情愫,秦可卿無從得知,她只是知道,在他負氣離去的那一刻,她很想上前去解釋。

可是理智告訴她,她不能,她絕不能讓外人知道《百病紀要》是她送給南宮菲菲的,因為她是督察使,直屬皇命的四品督察使。

驚天一案,震動朝野,御醫首座溫世戌滿門抄斬,門下十二堂淪為亂黨,一夜間猶如過街老鼠般被人為唾棄。

這一切雖然秦可卿沒有親身經歷過,可在督察院這麼多年,自然是深知其中牽涉有多廣,而《百病紀要》便是那溫世戌成名之著,自然是諱忌莫深。

但凡是學醫之人,哪一個不希望集百家之長成就自身,所以《百病紀要》對于行醫者來講,猶如浩瀚沙漠中一汪清水般珍貴。

近在咫尺卻無法一觀,她能體會溫子琦離去時是何等的傷心。

黃捕頭看著一眾衙役抬著一頂繡花小轎落在門前,便開口罵道︰「讓你們去請人,你們這是把哪家繡樓的姑娘給我接到這里來了?」說罷便站起身來準備去踹人。

鄒領隊喘著粗氣,連忙擺手說道︰「等等老大,你看這是誰?」說著便伸手把轎簾掀開。

黃捕頭沒好氣地說說道︰「是誰也不能接到這里來呀,」說罷便轉到轎子前面低頭一看。

看到轎中之人乃是溫子琦後,黃捕頭一臉驚訝地說道︰「溫小哥!你怎麼…」

話說到一半,扭過身來就是一腳,整踢在鄒領隊的上,惡狠狠地說道︰「不會辦事的東西,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你。」

說罷便扭過身來一臉堆笑地說道︰「溫小哥,你別介意啊,等會兒事完了我再收拾他!」邊說邊伸手去將轎子的前轅往下一摁。

溫子琦捂著嘴嘟囔著說道︰「總算到了,這一路差點把我的五髒六腑給我顛出來。」說著便提步從轎內走了下來。

黃捕頭一揮手,鄒領隊立馬揉著走了過來輕聲地說道︰「黃頭,怎麼了?」

黃捕頭白了一眼鄒領隊,沒好氣地說道︰「讓你去請客人,你弄頂花轎在這惡心人,趕緊抬走還給人家,記得要客客氣氣的。」

鄒領隊點了點頭,笑著說道︰「放心吧黃頭,這事我給你辦的絕對漂漂亮亮!」說罷便一瘸一拐帶著幾人抬著一頂粉色小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黃捕頭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笑著對溫子琦說道︰「現在的年輕人沒一個正形,整天渾渾噩噩的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著便把手一抬接著說道︰「請!」

溫子琦剛想抬腳,邊笑了笑說道︰「不好意思黃捕頭,還的請您稍微等一會兒。」

黃捕頭「哦」了一聲,疑惑地問道︰「有何事嗎?」

溫子琦抬手一指遠處正在疾步趕來的裴淵庭和凌浩然說道︰「等我這個兩個兄弟而已。」

說著便沖著二人遠遠的招手喊道︰「快點,快點,別讓黃捕頭等太久。」

說話間裴凌二人來到近前,氣喘吁吁地說道︰「你坐在花轎里到是輕松,我們倆可是實打實地走過來的。」

黃捕頭尷尬的笑了笑說道︰「三位朋友,黃某實在是有要事想找溫小哥幫忙,所以諸位如過……」

話未說完,但是意思已經顯而易見了。溫子琦尷尬的模了模頭說道︰「黃捕頭多多見諒,因溫某有傷在身,行動有所不便,所以需要仰仗我這兩位兄弟在旁攙扶。」

黃捕頭聞听溫子琦說有傷在身,便微微一愣,關心地問道︰「可否告訴黃某是何人所傷,待我前去替你討回公道!」一邊說著一邊擼起袖子,一副想要找人打架斗毆的樣子。

裴淵庭看著黃捕頭這般架勢,便開口打趣道︰「黃捕頭不是我說,傷子琦的人你可招惹不起。」

黃捕頭微微一怔,笑著說道︰「我就是個小小的捕頭,我招惹不起的人那是多如牛毛,不過我願意為溫兄弟與他們一爭高低!」

凌浩然搖了搖頭,冷冷地說道︰「官大一級壓死人,你個小小的捕頭倘若真敢與她叫板,那我敬你是條漢子。」說著走過去攙起溫子琦向里走去。

黃捕頭聞听此言,便劍眉一豎,追上去說道︰「自古邪不勝正,倘若我們在理,我管他官拜幾品,就是天王老子我也要爭上一爭。」

走在最後面的裴淵庭听罷黃捕頭的驚世言論,不由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說道︰「難怪你這般歲數還是個小小的捕頭。」說罷也邁步走了進去。

畫舫上燭火輕搖,南宮菲菲看著坐在身邊一臉哀怨的秦可卿輕聲說道︰「看到秦姐姐在身邊我便什麼都不怕了。」

秦可卿聞言一掃臉上的不愉快,關心地說道︰「傻妹妹,姐姐不是就在這里嗎。不過有什麼事還是等會兒再說,你這剛醒過來,身子虛,還是少說點為妙。我這就叫小綠讓把藥端進來。」

說罷便站起來扭身向艙外走去。

南宮菲菲看著秦可卿的離去背影小聲地說道︰「你要是我親姐姐該多好。」一邊說一邊慢慢地爬起來,

未待話音落地,便看到秦可卿伙同小綠兩個人從艙門口端著藥走了進來。

二人看到正要爬起來的南宮菲菲,便急忙走了過來,秦可卿更是說道︰「你不好好躺著休息爬起來干什麼?」

話雖如此但是卻伸手將無力支撐的南宮菲菲扶起來起來,見榻上無依無靠,自己便干脆坐了下來,讓她靠在自己身上。

小綠看著一臉蒼白的南宮菲菲哽咽地說道︰「小姐,你可算醒了,都快急死小綠了。」

南宮菲菲看著雙眼噙滿淚水的小綠說道︰「沒事,就是睡了一覺而已。」

小綠急著說道︰「什麼叫睡了一覺,你知道昨晚上您流了多少血嗎,那位溫先生說是什麼行針逼毒,然後給你扎了好多好多的銀針,我都擔心死了!」

說著便走過來一手端著藥碗,一手用勺子舀起一小勺藥送到南宮菲菲嘴邊。

南宮菲菲伸手推開藥碗,問道︰「你剛剛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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