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六章     井底之蛙

此言一出,在場的皆都一愣,尤其是姬雪冬,更是一臉疑惑地看著秦可卿,畢竟以她的聰明才智很容易就听出來這話的言外之意。

「你這話好像有其他的意思嘛!」緩過神來的秦可卿哈哈一笑,信步走到耶律洪旁邊,凝眉打量了半天,方才無奈地輕嘆一聲道︰「听你的意思我們應該是相識,可恕秦眸眼拙,實在不知道在哪里見過耶律兄弟!」

這話若是放在其他場合可能沒有什麼,但是在耶律洪營造出這種老友相逢的時候可就大不一樣了。

「秦仙子真是貴人多忘事!」耶律洪淡雅地一笑,好像對于秦可卿的反應並不意外,一臉從容地扭動著脖子道︰「畢竟時隔多年,閣下現在乃是備受尊敬的秦大人了,自然會對過往拒不承認嘍!」

秦可卿雙臂環抱,一臉的茫然,說句不好听的話,在她為官的這些年中,也遇到過這種攀權富貴的老友,但像耶律洪這樣的還是第一次遇到。

好在她反應能力不俗,只遲疑了幾息,便咂了咂舌頭稱奇道︰「嘖嘖嘖,真是奇了怪了啊!我秦某人雖然不是事權勢滔天的大官,但是也有不少的昔日好友登門拜訪的,但唯獨只有你話里帶著刺!」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神色突改笑嘻嘻地說道︰「你就不怕我,利用職權之便,讓你永世不得翻身?」

「嘖嘖嘖!」

耶律洪一邊抖嘍著綁在手上的鐵鏈,一邊咂著舌頭道︰「有道是沒有精鋼鑽,就不要攬那瓷器活,我耶律洪既然敢在你面前自報家門,就絕對不怕你來找我算舊賬!」

「哇!這麼有風骨?」秦可卿一臉贊賞地拍了拍手掌,可讓人想不到的是,就在笑容剛爬滿臉頰,還以為她要繼續稱贊之際,話鋒竟然突轉冷咧,就好似從九幽冥府傳回來的魔音一般道︰「可我還不知道是怎麼得罪你的!」

這驀然突轉的話鋒,就連與其相對熟悉的姬雪冬都錯愕的張大嘴巴,更不用說身陷風暴中心的耶律洪了。

只見他那滿是污垢的額頭上,竟然沁滿了豆大的冷汗,有幾粒汗珠都滑落在了那已經分不清顏色的衣服上面。

「威嚴更勝從前嘛!」定了定神的耶律洪將肩膀微微向上抬起少許,低頭擦掉了額頭上的汗,方才繼續說道︰「看來這當官了,官腔也是學的有模有樣嘛!」

聞听此言,秦可卿雙眉登時擰在一起,說句不客氣的話,為官多年的她,早已習慣了被人吹捧和奉承,雖然說自己並沒有因此迷失,但是猛然間听到這種疾風之語,心中總歸有點小小的不舒服。

「這不公平嘛!」定了定的秦可卿,重新整理好情緒,嘟著嘴巴嗔怒道︰「有道是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這到現在都不知道你是誰,這還怎麼玩呢?」

耶律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瞪著一雙眼楮錯愕地看著對方,默然許久方才從嘴巴里擠出一句,「玩?秦大人,你難道是

覺得我在和你玩?」

秦可卿雙肩微微一聳,像她這麼聰明的女子焉能听不出,對方這事被自己激怒了,便連忙抓住機會,雙手一攤道︰「如果不是在和我玩,你有何必假模假式地帶著這些東西呢?」

聞听此言耶律洪神色明顯一怔,原本那雙混沌不堪的雙眸也是霎那間變得銳利無比,就好似兩顆瓖嵌在夜空中璀璨的寶石一般。

「秦大人真是太會開玩笑了!」定了定神的耶律洪重新整理好情緒,笑著說道︰「我身上這套家伙什兒,可是全部被王掌櫃所賜,怎麼在你秦大人的嘴里好像變成了??是演戲的道具呢?」

對于耶律洪的反應,秦可卿好像一點也不意外,深色淡雅的搖了搖頭道︰「耶律兄弟這話說的就沒意思了啊,你我既然能夠在這里相遇,那說明我們也是有緣分的!」

話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神色突改慧黠道︰「有道是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對面不相逢,何況听你的意思我們應該還有著頗深的淵源,那何不做下來坦誠相待呢?」

耶律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瞪著他那雙閃耀著精光的眼楮,絲絲地盯著秦可卿,就好似很難相信剛才那番話竟然是從此人的嘴里說出來的。

秦可卿何等聰明,焉能不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便直接搶先一步說道︰「不用看了,是我說的!」

呃…

耶律洪神色明顯變得有些尷尬,俗話說得好男女有別,即使是月復有溝壑的他也覺得臉上無光,畢竟被對方直接道破心中所想,總歸是有一點點小小的不自在。

「阿姐?」待在一旁的姬雪冬似乎心中有事,剛張嘴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便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本以為會打擾到的秦可卿,竟然轉過身來一臉和煦地說道︰「你怎麼突然變的吞吞吐吐了,這一點也不像你了嘛!」

姬雪冬錯愕的瞪大眼楮,一度以為自己听錯了,直到對方再度沖著她笑了笑,方才確信自己並沒有听錯,便連忙解釋道︰「我這不是怕打擾你破案嘛,所以」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因為她很清楚,以秦可卿的聰明才智即使自己什麼都不說,對方也定會明白自己究竟想表達什麼。

事情果然如她所想的差不多,就在她還沒有將情緒整理好,對方便笑著說道︰」你這傻丫頭,說的什麼呀,我們之間怎麼可能會出現這樣的事情呢,說罷你想問什麼?」

姬雪冬也不是扭捏之人,既然話已經說道了這個地步,再如果吞吞吐吐豈不是傷了對方的心,便嘿嘿一笑道︰「姐姐,我剛才听你的意思是,這家伙可以自由出入出入這個牢房?」

聞听原來是這事,秦可卿莞爾一笑,抬手指了指遠處的王林說道︰「王掌櫃,我說的對不對?」

王林明顯一怔,錯愕地瞪著眼楮,饒是她反

應機敏,也實在不知道對方為什麼會突然問自己。

「大人是在問我嗎?」定了定神的王林還是不敢相信自己剛才听的話,又再度的問了一句。

可是天不遂人願,目之所及的秦可卿一臉淡然,雲淡風輕地說道︰「難道這里還有第二個王掌櫃!」

聞听此言,王林只能苦澀地笑了笑,回想剛才的問題,好像確實與自己沒有什麼關系,便硬著頭皮說道︰「大人,小的實在不知道你剛才問小的什麼意思?」

對于王林的反應,秦可卿似乎早已料到一般,一點也不意外地說道︰「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對吧!」

俗話說的好听話听音鑼鼓听聲,王林雖然沒有對方聰明,但是也從這話當中听出一點嘲諷之意,但開弓沒有回頭箭,既然已經這樣了只好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有道是殺人不過頭點地,對方怎麼說也是在青州響當當的人物,所以秦可卿也沒有過多地為難對方,直接笑著解釋道︰「我只是想讓王掌櫃幫忙確認一下,這位自稱耶律兄弟的枷鎖鐵鏈是不是玩具而已!」

「啊?」王林瞪大眼楮,嘴巴怪異地抽動了幾下,方才似笑非笑地說道︰「大人,小的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沒見過什麼世面,但是這鐵鏈怎麼可能是玩具呢?」

這話其實說的並沒有錯,只不過秦可卿听罷之後,竟然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笑聲屬實來的有些突兀,在場的視線皆都被吸引了過去,王林更不用說,嘴巴張的幾乎可以吞下整個雞蛋。

「大人?」定了定神的王林重新整理好情緒,一臉肅穆地問道︰「難道我說的話有問題嗎?」

听聞此言的的秦可卿並沒有立即回答他,而是轉過腦袋沖著耶律洪嘿嘿一笑道︰「耶律兄弟,想必你應該听的很清楚了,這位王掌櫃對他的這副鐵鏈枷鎖頗為自傲,要不你就讓他開開眼?」

這驀然突變的畫風,屬實讓在場的人有點茫然,就連被鐵鏈鎖著的耶律洪也差點沒有反應過來,在遲疑了數息之後,方才哈哈一笑道︰「既然秦大人都這麼說了,那我要是在藏著掖著,就實在有點說不過去了!」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將原本被鐵鏈鎖住的手抬到眼前,無奈地搖了搖頭道︰「想不到在周國竟然有人知道鎖骨術!」說著將手心朝上,五個手指頭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並攏在一起。

王林聞言雙眉一蹙,還在糾結什麼叫做鎖骨術的時候,這位本應該被鐵鏈鎖著的手,竟然莫名其妙從手銬之中抽了出來。

「不可能!」

王林似乎不能接受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個箭步沖上去,抓住鐵鏈道︰「這大小明明要比你的手小,你又怎麼可能從中抽了出來呢?」

耶律洪嘴角一撇,白了一眼王林道︰「王掌櫃,有道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你自以為見多識廣,其實說句不好听的話就連那井底之蛙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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