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五章    自作自受

這種調侃的話竟然從一個女孩子嘴里說出來,海大江本來就有點臉上無光,聞听此言之後更是覺得顏面掃地,登時拉著一張臉悻悻地說了句,「姑娘,真會說笑,我有什麼不開心的呢!」

姬雪冬對于海大江這種反應並不奇怪,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承認自己的失敗是何等的困難,可姬雪冬豈會在乎他這些,便繼續步步緊逼地說道︰「是嘛?可我怎麼從你的眼中看到的都是懊悔和委屈呢?」

有道是眼楮乃心靈的窗戶,海大江雖然已經極力的掩飾了,但還無法抑制滿心的懊悔,可要死面子的他豈會就這麼承認,便連忙尬笑了幾聲,辯解道︰「沒有沒有,只是因為最近一直沒有休息好,所有神色有些困乏而已!」

姬雪冬又不是三歲小孩子,豈會分辨不出究竟是困乏還是懊悔,但看到對方竟然一直不願承認此事,心中登時生出一股鄙夷之意,便冷哼一聲道︰「姑女乃女乃我走南闖北見過不少地痞無賴,雖然他們所做之事為人所不齒,但至少有一點則是對摯愛之人呵護有加,可你!」

話說至此便沒有在繼續說下去,而是眼楮一白滿臉譏諷地將頭扭向另外一邊,就好似連看一眼海大江都覺得會讓她惡心不止一般,海大江雖然心中有些郁悶,但見此人不在刁難自己還是情不自禁地松了一口氣。

憤憤不平的姬雪冬好似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登時一變,連忙將視線移動到徐仁友身上道︰「剛剛我哥我說你和王林這家伙有私人恩怨,你還沒說到底是什麼呢!」

徐仁友抬手捏了捏酸脹的眉頭,長嘆一聲道︰「溫兄弟猜測的是沒錯,我確實與這家伙有不共戴天之仇!」亦或是真的如他所說,以至于說到最後竟然明顯的可以听到咬牙切齒的聲音。

「不共戴天?」姬雪冬眉宇一蹙,歪著腦袋看了一眼王林,小聲地嘟囔了起來︰「按理說這老徐剛從鄉下來青州沒多久,而且他這人應該很謹慎才對,怎應該不會招惹道此人才對,可」

還說至此語氣驀然一頓好似意識到事件的主人公就在面前,便連忙將以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話風一轉道︰「老徐,這是為什麼呀,按理說你倆應該沒什麼積怨才對吧!而且就以此人的身份,他應該對你很是客氣才對呀!」

有此疑問的並非只有她一個人,就連處事沉著冷靜秦可卿在听聞她這番話後,竟然跟著的點了點頭,雖然動作幅度不是很明顯,但已經足以說明她對此事的態度了。

「唉!」徐仁友悠悠長嘆一聲,此時他的雙眸竟然眨眼間變得無比柔和,一副慈祥之態地說道︰「姑娘有所不知,我和宛芹返回青州之後,因為身上有點變賣祖產的銀子,所以就在西城根下買了一間小院,雖然不是很大,但是好在一應俱全。」

听聞至此,姬雪冬緩緩地點了點頭,本來覆著寒霜的臉頰上也終于露出了一絲絲地笑容,雖然是一閃而過,但也可以看出對徐仁友的做法表示認同。

徐仁友在換了一口氣後便繼續說了起來,當時小孩因為剛出生,徐仁友因為要照顧她們娘倆就天天打個零工,雖然收入微薄,但日子總歸是還能過的去。

姬雪冬似乎從徐仁友那溫柔的眼神中察覺出來了什麼,便連忙打斷道︰「照你剛才的意思,你並沒有將宛芹的孩子另眼相看嘍!」

听聞此言,徐仁友瞬間愣住了,遲疑姬雪冬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默然許久方才從嘴里緩緩擠出一句,「怎麼會呢,畢竟孩子是無辜的!」

姬雪冬完全沒有想到徐仁友竟然會這樣想,瞪著一雙眼楮錯愕地看著他,剛欲張嘴說自己太狹隘,便發現徐仁友的眼神驀然突變,本來滿眼的柔情頃刻間就凶光畢露。

「你怎麼了?」姬雪冬連忙將已到了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詫異地詢問道︰「突然間好似變了一個人一般!」

徐仁友並沒有回答她的詢問,此時他的面色緊繃,皮膚下的怒氣更是清晰可見,雙唇抿成一條直線,狠狠地一句自語後,方才將視線聚集到海大江的身上道︰「雖然我對孩子沒有怨恨,但是對孩子的父親確實恨不得食其肉飲其血!」

姬雪冬一開始以為自己听錯,轉頭看了徐仁友一眼才發現自己並沒有听錯,便皺著眉頭問道︰「所以你就召集了一幫兄弟處處與他做對?」

徐仁友目光一凝,浮光往事瞬間掠過腦海,勾起了心中的一陣疼痛,咬牙道︰「當時我那敢有這樣的想法,其一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確實忌憚其身份,其二當我和宛芹說起我的遭遇後,她竟然鼓勵我幫助那些受難的兄弟們!」

聞听此言姬雪冬悚然驚,有些詫異地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著徐仁友道︰「你的意思是,提出幫助死難家屬的乃是宛芹?」

徐仁友似乎知道她在想什麼一般,眸色也變得深沉了幾分,咬牙道︰「沒錯,當時我確實沒有這樣的想法,自保都有問題,何談幫助其他人呢!」

見他沒有抗拒,也沒有遮掩,姬雪冬悠悠長嘆一身,那雙深邃如潭的眼眸蒙上了一層淡淡地淒涼。

「後來怎麼樣了?」溫子琦似乎察覺出來姬雪冬心境的變化,便連忙接過話題問道︰「你慢慢地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弟兄後,就開始了幫助他們?」

徐仁友轉過頭來,黑黝黝的瞳孔猶如寶石一般,穩穩地凝在溫子琦的臉上道︰「當時嘛小打小鬧,後來嘛越來越多的兄弟們覺得這樣子不失一件好事,雖然看上去不光彩,但是弟兄們覺得總比一天渾渾噩噩來的要充實許多。」

溫子琦一動也不動地看了他片刻,方才緩緩抬手舉起了酒杯,仰首而盡,徐仁友並不知道他這是為何,但總覺得此時自己也想喝一口,便也二話沒說端起面前的酒杯豪飲了一口。

氣氛突然便的有些微妙和尷尬,連平常心思最活絡的姬雪冬也不知怎麼心的都心里咚咚跳個不听。

「就因為一次出老千也不至于被人尾隨吧!」溫子琦似乎覺得有些話最好還是開門見山說比較穩妥,便定了定神道︰「雖然我不是這個行當的,但是我總感覺在賭場里面十有八九都會有老千這一號人物的存在吧!」

徐仁友完全誒呦想到溫子琦竟然會這樣說,遲疑了一下突然一咬牙說道︰「溫兄弟這話說的沒錯,常言道十賭九騙,每家賭場皆是如此!」

「那他為何?」姬雪冬似乎也覺得這事有些古怪,便在一旁插嘴道︰「雖然我不怎麼喜歡王林這個人,但是也覺得就為這應該不至于吧!」

這話雖然听上去好像並沒有什麼,但是仔細一琢磨便會發現多少有一些不相信徐仁友的意思在其中。

徐仁友雖然不如她聰慧,但是也听出來這其中的意思,便長嘆一聲說道︰「姑娘說的是有些道理,我當時也覺得應該不至于,可事實確實發生了,即使你覺得不可思議!」

姬雪冬完全沒有想到,此人竟然敢用這種態度和自己說話,詫異地看了他半天,方才從嘴里吐出一句,「看來是我錯了!」

此言剛一出口,一直沒有說話的的王林驀然發出一聲輕嘆,這一聲輕嘆來的甚是突兀,瞬間便將眾人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就在眾人詫異他這是為何之際,此人竟然張口說道︰「你以為我顯得發慌嘛?實話告訴你把,其實我乃是受人之托而已!」

「什麼?」徐仁友眉宇微挑,似乎對于王林的這番話並不太相信一般,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好半天才冷笑一聲道︰「就你?王林王掌櫃,還受人之托?我敢說能讓你辦事的應該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吧!可我徐仁友敢拍著胸脯保證,我從沒有得罪過這樣的人物!」

這番解釋一出口,眾人都表示贊同,畢竟能在青州開這麼大的賭坊,自然不是普通的人,而讓這樣的人為其辦事,顯然也不會是阿媽阿狗。

可讓人驚訝地是,王林嘴角微微一撇,面露一絲鄙夷地冷笑道︰「姓徐的,你錯了,讓我派人教訓你的正主,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听聞他這番話,在場的人俱都倒吸一口涼氣,俱都默契的將視線移動到海大江的身上,徐仁友雖然沒有其他反應來的快,但也不是那種初出茅廬的小菜鳥,登時站起來惡狠狠地指著海大江說道︰「他娘的,原來是你個王八蛋在背後搞鬼!」

海大江並不否認此事,雖然時隔多年,但是他依然覺得此事做的沒錯,便皮笑肉不笑地說了句,「少他娘的在這里給我裝什麼清高,怎麼難道只允許你做初一?我就不能做個十五?」

徐仁友聞言頓時大笑了起來,這笑聲竟然讓人覺得無比悲涼,就連剛才甚為得意的海大江也不由自主地寒毛直豎,心中更是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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